“仙君,仙君。”
擾她好事!
洛清秋拔出身側長劍,滿臉怒容,氣勢浩然地往門口而去,“誰打擾本姑娘我……”
話剎那滯在嘴邊,長劍落地,聲音響起她才反應過來,一動不動地看著面前之人。
白衣絕塵,面容俊美無比,領口有些微開,露出一小截如白玉精緻的鎖骨,洛清秋忍不住吞嚥了口口水。
她師傅還真是越看越好看!
“洛清秋,”少年嘴邊還殘留著油垢,易修竹劍眉微蹙,冷聲開口。
“師,師傅。”
洛清秋不由後退,腳卻不小心絞了一下,直接跌坐在地,眼中驚詫還未徹底消散。
“你在做甚?”
師傅肯定不會輕饒了他了。
還未感慨,洛清秋便又聽到小師弟獨有的軟糯聲音。
“二師兄,二師兄。”
洛清秋連忙站起,絕不給小師弟瞧了笑話,看著還在喘氣的人,仰頭道,“施風柏,能不能有點清嶺山弟子的形象,你看看你……”
他還想繼續說道,在易修竹的目光裡,他的聲音卻越來越小。
其實說來,自已也沒什麼形象,手背在身後,尷尬地咳了幾聲。
那是方才急急擦過嘴的手,雪白的袖口還沾著汙漬。
她一向死不要臉,但見了易修竹卻很容易自卑。
平時看自已的衣服覺得挺乾淨,一瞧師傅的白衣,頓覺自已的白衣不像白衣。
易修竹品行太好了,完完全全就是正宗的門派代表。
不像她,在修真界的時候她就是“女流氓”,更不說現在了。
“跟我回去。”易修竹說道。
“可,師傅。”洛清秋不捨轉頭看向桌上烤鴨。
這還沒怎麼吃呢!
“嗯?”
“我知曉了。”洛清秋只好認命。
“大師姐,你還是乖乖聽師傅的話吧。”施風柏靠近洛清秋,小聲說道。
“你還好意思說,是不是你去向師傅告狀的?”洛清秋敲上小師弟的頭,惹得施風柏齜牙咧嘴。
“疼。”
“還知道疼。”洛清秋直接攬過施風柏的頸子,調侃道,“怎麼,你平日你不是最怕師傅了嗎?敢和他一起來找我?”
“師傅這是第一次親自來找你,依著師傅的脾氣,你估計又要脫一層皮,我來了,還能幫你求求情。”施風柏義正言辭。
洛清秋咧嘴笑了,這小師弟也不是無可救藥,還知道擔心她這個大師姐了。
不錯不錯。
“不過師傅居然沒罰你。”施風柏疑惑道。
“那是,師傅一定是心疼我,捨不得罰我。”十七八歲的少女本就哪哪都是好看的,洛清秋就算滿臉倨傲也不會讓人心生厭煩。
施風柏像看神經病一樣看向楚闊,“大師姐,你魔怔了嗎?”
洛清秋臉黑了。
“哦!我知道了,師傅一定是要回去才收拾你,這樣也好,關起門來,至少給你留了些面子。”
洛清秋臉更黑了。
事實證明,施風柏確實猜對了,可看著跪在地上被抽打的大師姐,還是忍不住心疼。
“師傅,饒了大師姐這一回吧。”
“屢教不改,頑子!”易修竹冷臉,手上力道加了幾分。
“師傅說的對,徒兒知錯了。”洛清秋忍著疼痛,笑著說道。
洛清秋笑來其實是極好看的,一雙星眸墜著銀河,唇色很紅,但沒沾一點胭脂,嘴角一揚猶如木槿花開。
清嶺仙子洛一然,誰人不知?誰人不慕?
“知錯不改,屢教屢錯。”易修竹扔下鞭子,氣憤而走。
易修竹已算是收了手了的,三十八鞭,不過才十八鞭他就再不忍下手。
可小師弟不知,心裡只又怕了師傅一分,忍下心驚肉跳的情緒,擔憂走到洛清秋身旁,手撫上那深痕,憤然開口:“師傅下手莫非重了些,二師兄你也是,非要違反門令下山,捱了打也是活該。”
洛清秋背後早就疤痕佈滿了,舊傷添新傷,早習慣了。
可卻聽不得人說易修竹不是。
“那山下的姑娘可謂是好看,小師弟還沒看過吧,要不師姐我……”
“洛一然!”洛清秋的話果真被打斷,看去,小師弟小臉漲紅,耳尖也染了層血霧,眸中滿是憤怒,似是難堪不已,手腳都不知道如何放才算好。
“咳。”她就愛調戲小師弟,喜歡他罵自已念出自已的字,每每如此,樂此不疲。
不過這僅是對小師弟的逗弄罷了。
“你簡直過分!”
“是,我過分。”洛清秋一下從地上跳起,食指戳施風柏胸膛,失笑,“你說我每回下山,哪次沒給你帶吃的,說我過分,你簡直忘恩負義。”
洛清秋句句屬實,字字鬧心,讓他都不知如何反駁。
“嗯?”
“可你,可你也不能……”明知他聽不得那些話,每次仍要說來氣他。
“哎呀,你好歹也是十六七歲了,”洛清秋笑容不改,直接將身子倚到小師弟身上,“早晚都要接觸這些的,好了,走,送你大師姐回去,疼死我了。”
施風柏默默無言,認命馱著楚闊。
‘如果能不長大就好了啊,可是時光在身後擋住退路。’
可,浮世塵緣,明明滅滅間,早已致使眼前模糊一片。
這些年洛清秋被易修竹養大,教她識字,教她武功,或許是一開始對她的心疼,好感度還漲得挺快。
後面就漲得很少了,陸陸續續漲著,到了60,就再也沒漲過了。
這是對於徒弟最高的好感度了,後面只會很困難。
洛清秋微微嘆息,託著她的施風柏還以為她是疼了,動作更加輕柔。
“大師姐啊大師姐,不是我說你,師傅本就不喜你老是下山,你咋每次都不聽呢?”
“山上的飯菜太寡淡了,”洛清秋無奈望天。
好不容易能吃上自已喜歡的,她怎能輕易放棄。
人生在世,唯有美食和金錢不可缺也!
“……”
施風柏無語,他這大師姐什麼都好,就這點不行。
太喜歡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