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我母親怎麼回事?”
“知道。”
他怎麼知道?難道他一直關注著自已。這個念頭剛浮現,旋即被理智扇走,怎麼可能!
那可是奕總!奕氏家族最完美的繼承者,工作機器。每天忙著為奕氏企業賺錢,況且他現在還有妻子了,怎麼會關注你。
風念蕾狠狠掐了自已大腿根一把,用疼痛逼自已清醒過來,現在母親的事情最重要:“我媽她怎麼了?”
對面沉默了一會兒說:“這事你還是不知道為好。”
聽到這話,風念蕾氣地差點飆出一串國粹,她憋著一口氣嚷:“什麼叫不知道為好。我是成年人,我有權利知道跟我相關的一切事情。”
“那你可以問伯母。”
好嘛,這又繞回來,如果母親肯告訴我,我至於這麼擔憂焦慮麼!
風念蕾直接切了電話,坐在床上生氣!
但她沒有意識到自已對母親的擔憂反而少了一些。
在心底深處,她依然信任奕雷,信任他的做事能力,甚至信任他這個人。她潛意識覺得只要奕雷介入,這個事情一定能解決。
另一邊,奕雷愣愣盯著嘟嘟響的手機,發現自已又惹風念蕾生氣了!
鬱以柳從自已臥室走出來喝水,正好看到陷入自我懷疑的奕雷,多嘴問了一句:“你怎麼了?”
奕雷抬頭就看到很清涼的鬱以柳,只穿著一個吊帶,一個內褲,露出筆直雪白的長腿,大多數男性估計能看直眼。但奕雷只覺得晃眼,眉心拱起一座小山:“公共區域活動,多穿件衣服。“
鬱以柳眉毛輕挑,十足女流氓的味道:“我都不怕,你怕什麼?”
她一點點睜圓杏眼,看奕雷的目光像是在端詳前一個世紀留下的遺物:“你是什麼時代的老古董。”
說完,毫不理會奕雷,接了溫水,用與她嬌小身形不匹配的豪邁灌下,然後堂而皇之地凝視奕雷。
最後奕雷沒頂住,他站起來回自已房間拿了一件西裝扔到了鬱以柳身上。
鬱以柳滿臉你沒救了。
“你同意嗎?”奕雷沒頭沒腦問出一句。
鬱以柳聯想到剛才他盯著手機發呆的樣子,問:“你給風念蕾打電話告訴她真相了!”
奕雷搖頭:“這個真相對她太殘忍了。”
“我更同情蘇瑩,前後遇到的都是”鬱以柳靠坐在沙發扶手上,想找到一兩個合適的措辭,“兩個畜生。”
她感嘆這真是造化弄人,她竟嫁給了同父異母妹妹深愛的男人!
他們一直密切關注方剛的動向,所以也知道方剛才是風念蕾的親生父親。
“那你同意嗎?”奕雷重複問。
鬱以柳知道他想弄死方剛,替風念蕾解決這個隱患。
但她突然失聲般,發不出聲音,說不出同意兩字。
晚上客廳的窗戶沒關,一陣風吹過,讓鬱以柳打了一個寒顫。
她伸手抓起西服,順從地穿在了身上。
她拎著西裝的領口,先把大她一圈的西裝套在後背,然後拎起左襟,伸長左臂,遲緩地套進西裝的左袖,然後是右臂。
她穿地很慢,非常慢,就如正在播放的影片卡幀般一個動作停頓一次。進去一下,停一下,再往裡伸,再停。
奕雷極有紳士風度,耐心地等著她的答覆。
與鬱以柳外在慢速播放相反的是,她內在腦海正以十倍速度加速播放電影,關於父親的電影。
有小時父親將她舉過頭頂,她哈哈哈大笑。那個時候的她還沒長几顆牙,怕別人說她醜還伸出兩隻小手試圖捂住嘴,是爸爸說我們小以柳最可愛。
有父母帶著哥哥和她一起去遊樂園玩,一家四口坐在草地上野餐,風把他們咯咯哈哈笑聲吹地很遠,吹過湖面,吹過山野。
有父親接自已放學回家,親暱地說我們鬱家的小公主出來了。
也有父親在得知自已愛上女孩兒,還是她同父異母的姐姐時的震怒,恐懼及慌亂。
還有對於招娣,父親的冷漠絕情。
父親被母親趕出鬱家,又被自已拒之奕家門外,他破口大罵,唾抹橫飛的醜態!
糾纏威脅蘇瑩的無賴惡毒!
拿到錢後繼續找女人揮霍的好色貪婪!
最後畫面落定在招娣曾在這世間生活過的唯一證據——一個毫不起眼的小土包。
她輕啟唇瓣:“你隨意,我有些困,先去休息了。”
奕雷知道鬱以柳這是默許了。
實話,像方剛這樣的渣男他還是頭一次見到活地。
不過兩人不知道,在甄城有人同樣也想讓方剛下地獄。
方剛不知自已大限已至,還坐享在美人堆裡吹噓自已馬上能拿到三筆大錢。
風念蕾擔心母親探尋真相要給他錢拿真相!蘇瑩想保住秘密要給他錢封嘴!他的好女婿因不想他爆出自已再多的醜聞而給他錢。
錢來的如此容易!
穿著清涼的美人不斷往他身上靠,撒嬌道:“什麼大錢?能不能帶她一起賺。”
方剛哈哈哈大笑,拍拍她的翹臀:“我營生的本錢怎麼能說,但我拿到錢一定會過來。”
美人笑倒在他懷中,往他耳邊吹氣:“那我們可約好了,耍賴的話要學小狗汪汪叫。”
已有醉意的方剛回了一連聲的好。
兩人笑鬧成一團。
只是方剛沒有機會兌現他的承諾了。兩天後,他死在了碼頭。
第一個發現他屍體的竟是風念蕾。
原來那天與宋燕通完電話後,她不想放過任何蛛絲馬跡,於是請宋燕找人去查乞丐男。卻不曾想乞丐男竟主動找上她,自稱方剛,說只要給他三百萬,就會告訴她蘇瑩的事情。
風念蕾本不信,畢竟方剛即使被鬱家掃地出門也不至於淪落到做乞丐吧。但宋燕查到地結果卻證實這乞丐男還真是方剛。
她震驚了許久,才醒過神來,想到母親近期越來越焦躁不安,甚至變得有些神經質。她還是決定冒一次險,於是聯絡了方剛,約定了見面的時間地點。
結果她到的時候,見到的卻是一具冰冷屍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