奕雷走出樓道,看著滿天星辰,無限遼闊,卻怎麼也壓不下他心中的煩悶,心底好像壓著一塊巨大的石頭,悶悶的難受。
他想像往常一樣壓抑自已的情緒,轉移注意力,於是驅車回到辦公室。
奕雷一路走一路開燈,所經之處燈火通明,只是還是無法驅散他心底那種存在感很強的煩悶。
坐在椅子上,他開啟電腦,開啟要檢視的報表,但之前能清晰地抓取到內容的大腦此刻卻彷彿宕機,只能零星抓取幾個數字,而且無法正確讀取這些數字的意義。
最後奕雷放棄了這些數字,轉而開啟桌子上的紙質合同,但卻是同樣的結果。
他好像分裂了,分裂出一個充滿抵抗力的他,拼命阻止他工作,非要把他拽回到心中的煩悶處。
啪,奕雷合上檔案,拎起外套,邊撥通手機邊往外走。
對面響了很久,才被接起。
那邊聲音帶著濃濃睡意,顯然是在夢周公:“大哥,現在是凌晨,您怎麼給我打電話?你這是剛加完班?”
“出來喝一杯。”
“嗷”一聲狼叫,緊接著傳出吉利咣噹的聲音,好像什麼撞倒了什麼東西,“你說什麼?我沒聽錯吧,你要去喝酒?你.......叫........我.......出去喝酒,你發燒了? 我以為有生之年都不會發生這件事。\"
“來不來?”
“必須去,哪個酒吧?” 沙沙沙的聲音時隱時現,樂聞在穿衣服。
“你說。”
“你現在在哪裡?”
“井子口”
“那就葉華吧,咱們到那兒的距離差不多。”
“好”奕雷掛了電話。
等樂聞興沖沖地衝到酒吧,一眼就看見坐在吧檯上灌酒的兄弟。
內心帶著濃濃八卦拍上好友的肩膀,坐到他身邊,點了一杯威士忌:“你怎麼了?”
“煩”
“工作上出了什麼事?”
樂聞認識奕雷十幾年,知道這人是資深工作狂,唯一對他有吸引力的就是工作,唯一能讓他有一點點情緒波動的也只有工作。
而且他像一個和尚一樣不近女色,如唐僧虔誠於佛教,他虔誠於工作。
除了他現在的未婚妻鬱以柳,奕雷恐怕都不知道什麼叫約會。
不,沒準他這位好友也沒與那位鬱大小姐約會過。
“不是工作?”樂聞驚地手一晃,差點把握著的酒杯甩出去,兩眼探照燈一樣盯著好友,像在看什麼稀世珍寶。
奕雷又灌了一杯酒,才簡單地說了讓他煩悶的根源——風念蕾。
聽完過程,樂聞卻不靠譜的哈哈哈大笑,邊笑邊拍著酒吧的吧檯:“你也有今天!!!我之前就說你對那丫頭與眾不同。你還不信。”
“我不喜歡她。”奕雷依然堅持。
樂聞整個一個大大的無語,當地一聲,他把酒杯放到吧檯上,嚴肅問:“你不喜歡她,為什麼她讓你滾,你會煩悶?”
“我不是因為這個煩悶。”
“那是因為什麼?”
奕雷閉眼思索片刻,放棄地又幹了一杯酒:“我也不知道,但我真地不喜歡她。”
“那你為什麼那麼幫她?”
“同命相連吧”奕雷給出了一個合理的解釋,“你不覺得我和她很像?”
“像個屁!”樂聞都被好友的固執給氣出髒話了,“你們相差十萬八千里好不?風念蕾那是真慘,從小因為是小三的孩子,被養母和姐姐欺負,她那個父親也是個缺德玩意,只圖一時爽卻不負責任,壓根不管風念蕾的生死。你呢,你那是自已作的,明明父母弟弟妹妹都很喜歡你,伯母伯父一直想彌補你。但你卻與自已較勁,不與他們親近。這怎麼能一樣?!”
“不,我融不進他們。”
“都怪你爺爺!他真是害你不淺。”樂聞直言。
話音剛落,他就感知到一股冷冰冰的視線,扭頭看到好友死死盯著他,那眼神好像下一秒就要伸手掐死他了。
樂聞吐吐舌頭,糟糕,他忘記爺爺是奕雷的逆鱗。
奕雷從小在爺爺身邊長大,把爺爺視為敬仰尊敬的長輩,誰也不能說他壞話。樂聞記得之前奕雷的母親怨恨奕家爺爺把奕雷從自已身邊搶走,曾說過現在奕雷不親父母,都是因為他爺爺。
這些話無意中被奕雷聽到,他整整半年都沒回家,誰勸都沒用。
自此之後,他家裡人都不敢再說他爺爺一句壞話了。
樂聞伸手就給了自已一巴掌,拿起酒瓶直接往嘴裡灌:“我錯了,自罰一瓶。”
一聲不吭,悶了一瓶。
這才讓奕雷沒繼續追究。
這之後,奕雷繼續灌酒,直到大腦被酒精佔領,煩悶也自然消失了。
只是他不知道,在他猛灌酒精的時候卻出了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