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新和楚瀟瀟一愣,轉過頭就看到王安榆走了過來。
“王師……兄?你在這裡幹什麼?”
“這話問得沒水平,在這當然是做任務了!”
按理說,三人同期入宗,徐新和楚瀟瀟最先進入內門和外門,兩人應該是王安榆的師兄師姐。
但王安榆後來居上,成了享受真傳待遇的內門弟子。
三人相互之間的稱呼,也就發生了變化。
當然,在此之前王安榆也總是直呼其名,從沒喊過這對方師兄師姐。
他也不廢話,直接指向自已看中的任務,開口道。
“二位,我找到一個相當不錯的任務,正好需要三人組隊,咱們仨好久沒有歡聚一堂了,不如趁這個機會,重溫往日美好時光?”
美好時光?
你管忽悠我倆的日子,叫美好時光?
楚瀟瀟看了徐新一眼,開口道:“能跟王師兄組隊,我們當然很高興,請容我們看一下任務內容,商量一下。”
“隨便!”
王安榆一轉頭,自已走到了一邊。
“楚師妹,咱們最好還是離這個王安榆遠一點,這人實力不錯,但最喜歡惹是生非,我怕被他牽連啊!”
徐新對王安榆的行事風格,有些擔心。
楚瀟瀟笑了笑道。
“徐師兄,你也看到了,這個任務難度指數只有兩顆星,大機率是凡人作案,不會存在什麼風險,獎勵看上去也不錯。”
她看了一眼王安榆,壓低聲音道。
“之前跟這位王師兄的關係一般,不如趁此機會,拉近與他之間的距離,他現在可是宗門的紅人……”
徐新皺起了眉頭,搖搖頭道。
“紅人?那位劉……難道不比他紅?跟他混在一起的下場你也看到了,這任務可以試一試,最緊要是和他保持一定距離,出了事不要被他牽連。”
他兩人都非常清楚,新人大比中丟掉性命的吳士先,正是長老劉望獨子劉天陽的小弟。
到最後,吳士先和另七名弟子全被宗門處死。
而團伙的頭領劉天陽,卻只是被宗門禁足閉關。
他所犯下的罪行,一定不比吳士先少,可連名字都沒有被提及。
“現在除了烏連城師兄,我誰也不敢相信……”
徐新嘆了口氣道。
楚瀟瀟聞言笑了起來。
“組隊又不是站隊,不用這麼緊張。”
說著,兩人向王安榆走了過來。
三人在事務堂的值守弟子處做了登記,王安榆當仁不讓成為了領隊。
“好了二位!”
他笑著道:“我們各自回去整理一下要攜帶的物品,半個時辰後,在宗門廣場集合出發!”
……
王安榆回到東林峰,跟陸升和兩位師兄師姐報備了一聲。
然後從洞府中,整理了一隻乾坤袋裝在了身上。
新人大比後,宗門獎勵他和葉芸從玲瓏閣中,任選一支中品法器做兵刃,他選了一把風屬性的寶劍——流風斬。
升龍劍訣即便被陸升改良,但用著仍然不順手。
增強自身風屬性,可以加快身法速度,彌補劍訣中的缺陷。
另外,決賽那一戰的消耗實在太大,完全超出了預算。
足足消耗了五六百靈石。
前些天,他補充了一些好用的符籙,然後用剩餘的靈石換了一隻中品飛行法器——輕鳶。
至此,他囊中再次羞澀,回到赤貧狀態。
在真陽宗山門登記備案後,他和徐新、楚瀟瀟透過傳送法陣出了宗門。
時節已入冬。
北風裹挾著寒意,從山間吹過。
好在近來天氣晴朗,沒下凍雨,空氣較為乾燥,並不如何陰冷潮溼。
王安榆駕馭著輕鳶,載著兩人一飛沖天。
大約四個時辰後,來到了南平縣城外。
這座縣城位於真陽宗與正德宗勢力範圍的交界處,兩家商議決定,每半年進行一次值守輪換。
現階段正輪到正德宗管事。
此時,夜幕已經降臨,三人下了輕鳶走入縣城之中。
按規矩,修士進城公幹,需要到值管該縣的修士那裡作登記,但三人趕了一天的路,早就餓了。
在王安榆的提議下,三人決定先去找家酒樓,吃點東西。
南平縣是個富庶的縣城,大街上的商鋪一間接著一間,即便已經入夜,許多店鋪裡仍然燈火通明。
三人都已經換下宗門弟子服,穿上了凡人服飾。
徐新和楚瀟瀟穿著低調,而王安榆卻不管那一套,衣裝格外華貴。
走在一起,更像是一位富家公子帶著兩名下人。
三人找到一家裝修華麗的酒樓,進門上了二樓,選了張臨窗的桌子後,點了一大桌好菜。
沒一會兒,飯菜上齊。
王安榆不管那兩人,握住筷子低頭猛吃起來。
暮色漸濃。
酒樓中的客人也多了起來。
不知什麼時候,隔壁坐了一名三十歲左右的美豔少婦。
她身著一件米色絨裙,眉眼如畫,風韻婉約,桌上只有兩三樣小菜,卻歪倒著四五個空酒瓶。
看她臉頰緋紅,迷濛的雙眼中隱有淚痕,似乎是遇到了什麼難事,正在借酒消愁。
酒樓裡所有男人的目光,都時不時飄向這裡。
因為她真得很大。
這時,另一桌上兩個流裡流氣的精神小夥,噴著酒氣來到了她的桌旁。
“小娘子,拼個桌不介意吧?”
那少婦像沒聽到他說話,沒有答應也沒有拒絕。
兩人見這名女子已經醉了,便大喇喇坐下,言語也逐漸放肆起來。
“小娘子,哪裡人啊?”
“你身段真好!”
“夫家不要你了?沒事,哥哥陪你!”
這時,那名少婦開口了。
“我的孩子……找不到了……”
女子話語含混不清,眼圈泛紅,一副受了欺負的小媳婦模樣,更加楚楚動人。
兩個男人色慾燻心,見她話都說不清了,便互相看了一眼,挑眉道。
“小娘子,孩子沒了可以再生,我倆可以幫你。”
說著,便淫笑著拉起了這名女子。
王安榆三人聽到了這些話,結合自已的任務,判斷這女人可能是因為丟了孩子,才獨自在這裡買醉。
楚瀟瀟搖了搖頭道。
“世風日下,這南平縣竟然有人當街調戲婦女!”
徐新聞言起身:“我去幫忙!”
“幫什麼忙?”
王安榆抬起眼皮,瞅了他一眼。
“這女人酒量不行還喝那麼多,出了事能怪誰?”
“每個人都是自已安全的第一責任人,別人沒這義務。再說了,生孩子又不是要她的命。”
徐新皺起了眉頭,道。
“王師兄的言論,恕我不能苟同!”
說著便衝了過去。
“住手!”
他大喊一聲,接著亮出了自已修士的身份,將兩人訓斥了一頓。
本以為那兩人會跪地求饒,抱頭鼠竄,誰知其中一人藉著醉意,竟輕蔑地笑了起來。
“真陽宗修士?呵呵!”
“你知道我是誰嗎?正德宗的金丹李長老是我二舅爺!他都沒教訓過我,你算老幾?”
徐新一愣,想起了宗門任務的提醒。
正德宗?金丹長老的親戚?
現在該怎麼辦?出手懲戒他一下,還是把他交給值管修士處理?
正猶豫時,他聽到身後傳來一聲嘆息。
“唉!”
接著,伴隨著清風舞動,一道寒光隨風而至!
眨眼間,鮮血四濺!
那兩人的四條胳膊,瞬間脫離了自已的身體。
“啊——!”一聲慘叫,響徹整座酒樓。
王安榆出手後,便拉著徐新和楚瀟瀟從窗戶上跳了下去,幾個起落之後,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王師兄……原來你只是面冷心熱,之前我誤會你了……”
大街上,徐新低聲說道。
楚瀟瀟有些擔心。
“用這麼激烈的手段,會不會太過了……”
“見義勇為嗎!”王安榆毫不在意道,“情急之下出手重一點也很正常,咱們真幸運。”
“幸運?”兩人一頭霧水。
“剛下山就碰上這種好事,吃飯不用給錢!”
“……”
就在三人說話的時候,忽然一道白影擋在了他們面前。
仔細一看,竟是剛才那名醉酒的少婦!
她怎麼會在這裡?
此刻,這女人手中握著酒瓶,神情痴痴傻傻,盯著王安榆道。
“孩子,我終於找到你了……”
“我不會再把你弄丟了……”
三人還沒反應過來,就感覺到一陣天旋地轉。
接著兩眼一黑,失去了意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