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政看著自已手裡拿的雞翅,已經烤的兩面金黃,之前找侍女倩倩要來了上等的槐花蜂蜜,刷在雞翅上,炭火一烤,蜂蜜受熱液化在雞翅表面產生金燦燦的顏色,讓人饞的口水直流。
“殿下。”冷霜兒看著嬴政手中的雞翅,兩眼放光,“這滋味,真是看的人心癢癢。”
“饞啦?”嬴政看著兩眼直勾勾地盯著雞翅的冷霜兒,倒是覺得這姑娘純真可愛得很。
冷霜兒接連點頭,如同小雞啄米一般。
“你這麼一鬧,驚得這兵士都圍了上來,你看我手裡的雞翅都涼了。”嬴政重新把雞翅放在鐵架子上,“熱熱再吃,可更香了。”
劉全還是第一次看到三皇子以這種寵溺的眼神看人,他來回打量了下,看著冷霜兒拿著雞翅啃得滿嘴油膩的模樣,抿嘴一笑。
“吃好了跟我說說,你怎麼跟到韓府來了?”嬴政安靜地等著冷霜兒吃完,言語間盡是平和,絲毫感受不了皇子的威嚴,就好像是跟自已的妹妹在說話。
冷霜兒自顧自地啃完最後一塊肉,又吮了吮手指,反手用衣服擦了擦嘴。“殿下,您也太不小心了。”
劉全被這冷霜兒驚得後背發涼,直直地看著嬴政,哪有一上來就直接懟自已主人的。
嬴政倒是沒有生氣,只是驚訝地發問:“本王有何不小心?”
冷霜兒正色直視道:“殿下出城,被歹人一路跟隨,竟絲毫未察覺。”
“這麼說。”嬴政淡淡地說道,“給韓府送信的人,就是對吧?”
“是啊。”冷霜兒點點頭,她可沒那麼多上下尊卑,衛貴妃從小收養自已,又把自已送到終南山習武,為的就是保三殿下安慰,從此她的人生就只有這個目標了。“我一路跟隨,看那歹人三兩一班,交替跟隨,以信鴿為號,前方定有埋伏。果然,快步跟上信鴿,果然發現竹林中埋伏大批山匪。雖然這些囉囉武藝不精,可人數眾多,真要動起手來,怕自顧不暇,難免讓歹人鑽了空子傷了殿下,於是我便趕回韓府送信搬救兵。”
嬴政沉默半晌,若有所思地點點頭。“如此說來,倒確實是本王不小心了。”
“就是。殿下以後可得小心點。”
“冷霜兒!”一旁的劉全看不下去了,他呵斥道,“對殿下,休得無禮。”
“本來就是。”冷霜兒瞥了劉全一眼,滿不在乎地說道,“殿下若還不小心,遭遇歹人丟了性命,我也不活了。”
此話一出,嬴政心中一怔,眉睫一動,沒想到這女子,性子倒是十分剛烈。
“你這丫頭,怎麼如此潑辣無理?”劉全還想繼續教訓,卻被嬴政擺手攔住。冷霜兒撲閃的大眼睛,天真無邪地看著他,他相信她所說的每一句話,一定是她的心裡話。試問天下男人,何人能抵得過與自已同生共死的美人?那簡直是白月光了。
“這麼說,你一直跟著我們?”
冷霜兒點點頭。
“也是難為了你。”嬴政的眼裡閃過一絲憐惜,卻如蜻蜓點水,稍縱即逝。
“難為什麼?不難為,跟著殿下,吃香的喝辣的,好不痛快。”冷霜兒大大咧咧的笑了起來,明眸皓齒,大概就是如此模樣。她出神地看著眼前的燒烤架,好奇地問道,“殿下,這是何物件,好生奇怪。”
“這你就不懂了吧?”劉全率先搶答道,“這玩意叫‘千里香’,殿下親筆畫的圖紙。”
“我問的是殿下,問你了嗎?”冷霜兒白了劉全一眼。
“嘿,嘿。”劉全扭頭轉向嬴政,委屈巴巴地說道,“殿下,您看,這丫頭可不識好歹。”
“不識好歹?”冷霜兒嘴上可不饒人,咄咄逼人地追問,“那我問你,你吧啦吧啦的,你知道這為啥叫‘千里香’?”
“這,這……”劉全撓頭晃腦,不知何故。
還是嬴政過來解了圍,他淡淡地笑了笑,說道:“這‘千里香’也就是我隨口取得名字,你們看,有了這架子,烤肉便既不焦又不糊,上了架子,肉香四溢,恨不得千里之外的風中都有香氣馥郁,所以取之‘千里香’。”
“看見沒?”冷霜兒對著劉全嘲諷道,“還得是殿下,你這半吊子的,少摻和。”
“你……”劉全被懟得滿臉通紅,卻不好發作。冷霜兒懟了人,卻如無事人一般漠然以對。
這姑娘內心真是純粹得很,嬴政還未見過如此純粹的人。
嬴政領著身邊這對活寶冤家進入內室,落座後,詢問冷霜兒道:“這些時日,本王跟劉全久居府內,你可知外面有何訊息?”
“殿下遇刺後,我第一時間飛鴿傳書給了娘娘,陛下也已知曉此事,聽娘娘說,陛下震怒,責令錦衣衛不惜一切代價查實刺客身份。”
“此事,韓將軍也跟本王說了。”嬴政淡淡地說道,“可還有其他訊息?”
“另外有一事。殿下前幾日去的劉府,外面已多了許多生面孔,我看幾眼,這些人身材精幹,步履輕盈,絕非尋常百姓。挑了個舌頭抓回來問了問,倒是跟我吐了真言。他們是隔壁江陵城的兵士,昭武校尉李明生麾下,這幾天在劉府外圍踩點,斬殺外出採買之人。待得到命令後,再殺入劉府,一個不留。”
聽到冷霜兒如此說來,看來京城的勢力也已得知自已遇襲未亡的訊息,提前殺人滅口毀滅證據了。
“還說了什麼?”
冷霜兒搖了搖頭。“想來這人是不知道更多訊息了。”
“你怎就敢確定這人不知更多訊息?”一旁的劉全忽而問道。
“就你話多!”冷霜兒蔑而一笑道,“那人都快被我削成蘿蔔了,你說他說的是真是假?”
“蘿蔔?”劉全眉頭一蹙,問道,“人怎麼變成蘿蔔?”
冷霜兒拎起他的肩膀,拿著尚在刀鞘中的龍泉刃比劃兩下,又在他的腰上比劃兩下,逼近他的臉,眼中滿是寒光。“把人削成蘿蔔,就是這樣的。我當著那人的面,把他砍下來的手跟腿一條條用石頭砸碎,砸一下就讓他說一些,你說這訊息,是真是假?”
劉全差點沒嚇尿褲子,他顫顫地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你可比那閻羅王還恐怖,這女人,真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