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政也意識到自已的失態,不過衛貴妃確實美得驚為天人,難怪是陛下的寵妃。一旁的劉全微微抬起眼,偷瞄了貴妃一眼,自入秦王府以來,但凡貴妃來訪,自已都從來不敢久看,她真的太美,美得讓人窒息,美得讓人失魂落魄。若是久視貴妃,這大不敬的罪名,輕則杖責,重則小命不保。可一旦看了就不想挪開雙眼,自已為了保命,在看到貴妃的一瞬間,便立馬把眼睛埋到地下,萬萬不可對視,怕被勾了魂魄。如今殿下倒是當了一回自已的嘴替,冒冒失失地誇了一句貴妃的美貌,說出了自已的心裡話,可他這兒子的身份,說出此話,著實是有些不合規矩,還好貴妃只當他是玩笑話,並非計較。
衛貴妃貼心地招呼嬴政坐到自已身邊,久久端詳著眼前這少年皇子的模樣,自然地伸過手準備撫摸他的臉。
“你不要過來啊!”嬴政在心中暗自求饒,本能地把身子往後退了一步,此時的衛貴妃並不知自已已非真正的嬴政,可這如此美豔的女子觸控自已的臉頰,加上這個世界又是母子身份,他著實不好面對,只能往後退。
眼見兒子如此奇怪的舉動,衛貴妃笑道:“這孩子,果然是長大了,男孩子還是要出去歷練。”她收回了自已的手,又目不轉睛地盯著他,看得他心裡發毛,突然,她眼中滿是疼惜地說道:“瘦了,也黑了,我兒受苦了。”
“母妃。”嬴政站了起來,轉了轉身,笑著說道,“沒有,您看兒臣,褪去了肥肉,長得都是肌肉了,您別心疼了,兒臣長大了。”
“是,是,是。”衛貴妃笑著又要過來抱嬴政的臉。
嬴政一個激靈往後退了兩步,眉頭微蹙道:“母妃,孩兒已不是孩子啦,您別老摸我臉。”
“喲,這出去一趟,還害羞了。”衛貴妃也沒意識到眼前皇子的變化,只道是他長大了,嫌棄母親過於親近了。她拿著手中的梨子在桌上的小型火爐烤了又烤,直到梨子表面出現黑色印跡。“在外奔波,舟車勞頓,來,吃個梨消消火。”
嬴政看到這方式,倒是十分驚奇,在這個時代,竟然還有“圍爐煮茶”這麼先進的下午茶模式,著實令人感慨,老祖宗的閒情逸致足以領先世界。他故作好奇地問道:“母妃,這是什麼做法,為何把這梨子放在火上烤?”
衛貴妃莞爾一笑,果然這男孩子,就不喜歡這種閒暇的消遣方式。“近段日子,本宮看皇宮之中,‘爐端燒梨’這種方式新奇得很,親口嚐嚐,果然烤一烤,這梨子的香甜和滋潤就充分釋放了,生津潤肺效果好得很。”
“原來如此。”嬴政若有所思地點點頭,原來這玩意,在這個時代,叫“爐端烤梨”。
“你快跟本宮說說此番去肥東城的見聞。那天,聽聞你在外遇險,為娘心急如焚,即刻求陛下頒旨,也飛鴿傳書給羽衛韓信將軍,要他務必保你周全。”衛貴妃滿臉愁雲,雖然三皇子完好無缺地坐在自已面前,如今想起那些兇險,竟仍是歷歷在目。
“母妃無需擔憂,兒臣福大命大,不會如此短命。”
“呸呸呸!”聽到嬴政如此大大咧咧地提到“短命”的詞,衛貴妃也顧不得尊容,化身為護兒狂魔道,“童言無忌,童言無忌,不許說這種不吉利的話。”
聽到衛貴妃的話,嬴政在這個時代,突然感受到一種前所未有的溫暖,他凝視著眼前這位似母非母的女人,心底升騰起一種柔軟的、要護住她的暖流。“母妃,兒臣知道了。”
衛貴妃眼中顯出一絲憂慮,她喃喃地道:“不管這皇位如何,要實在爭不過,便做個安心皇子,咱們母子求得個平安便是。為娘只想要你平平安安。”
嬴政突然有種衝動,他抱住衛貴妃,一股清香從貴妃的髮梢撲面而來。他說道:“母妃,兒臣一定會護住您的平安。如今這局勢,太子和齊王步步緊逼,兒臣不反抗,咱們母子斷不能求得平安。不得已而為之。”
“我兒英武!”衛貴妃雖性格溫和,又盡得陛下寵愛,可久居宮中,也不會不知道宮中兇險,局勢往往就是你死我活,根本沒有中間地帶,何況自已兒子本就英雄少年,自然是太子和齊王最大的阻礙。
“母妃,此番想置兒臣於死地的幕後之人,就是珍妃。”
“這個毒婦…”溫文爾雅的衛貴妃提起珍妃也是恨得牙癢癢,她屢次三番與自已過意不去,多次忍讓,本想著以和為貴,沒想到她竟喪心病狂對自已兒子下手,是可忍孰不可忍?看來自已是要反擊了。“本宮屢次忍讓於她,她竟敢對你下手,這次非得讓她長長教訓。”
嬴政點頭讚許:“母妃,壞人是不會理解到好人的忍讓的,他們不會認為這是善意,只當是我們怕了他們,對這種人,不把他們打倒,他們絕不會服氣。”
“只是…”衛貴妃面露憂色,“她是二皇子贏成的母妃,贏成跟太子又是同盟。”
嬴政一拍桌子,道:“怕什麼!拿得就是他們!‘與天鬥,其樂無窮;與人鬥,其樂無窮!’本王乾脆把他們全部拿下 ,永絕母妃後患。”
看到兒子的陽剛之氣,衛貴妃很是欣慰,終於他的身上,開始有了王者的霸氣,心中既是欣喜,又對眼前這個已經成長為男子漢的小男人有種莫名的崇拜。
“另外還有一事,要跟母妃稟報。”嬴政吃了口烤梨,慢條斯理地嚼著,“兒臣在回京路上,遇到兩位奇人,便想著收編門下。”
“哦?”衛貴妃眼中閃現出一絲驚訝,“是何人得我兒賞識?”自古王權路上,問鼎之人一定是有能人異士輔佐。聚才者,方有雄才偉略。可三皇子尚幼,不知他眼中的奇人,是否真如他所說,有經世治國之才。
“這奇人之一是諸葛亮先生,先生出身布衣,一日誤闖兒臣行營,手下兵士誤認為其意圖不軌,但兒臣見其氣宇軒昂,談吐不凡,便邀其詢問對眼下朝局與治國理念的看法,大部分竟與兒臣不謀而合,兒臣甚是欣賞,便邀其進府。”嬴政提起他口中的“諸葛先生”,眼中滿是欣賞。
衛貴妃仔細聽後,默許地點點頭,道:“諸葛先生可為謀士。”她接著問道,“那另外一位先生如何?”
嬴政笑了起來,似乎想起了很多好笑的事。“另外一位,大抵是不能成為‘先生’的。”
衛貴妃被他弄得有些摸不著頭腦了,她皺眉好奇道:“何以不能稱為‘先生’?”
嬴政笑出聲來,調皮地說道:“母妃看本王,可有‘先生’模樣?”
衛貴妃眼見這小子嬉皮笑臉,故作嗔怒道:“就你貧嘴。”
嬴政狡黠一笑,道:“母妃,這第二位‘先生’,與兒臣年紀相仿。”
衛貴妃搖了搖頭,眉頭緊蹙道:“胡鬧,治國之事,豈可兒戲?”
“母妃,待你見到這‘霍去病先生’便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