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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Day.10

Day.10

“德琳?德琳?親愛的?”

我好像模模糊糊之間聽到安妮在喊我的名字。

隱隱約約,我意識到自已的心不在焉。我甚至不是獨立行走,而是安妮用力拽著我走的。如果安妮放任我不管不顧的話,我就會變成一隻落湯雞。

哦,或許更會像是一隻麻瓜口中的女鬼?

有一隻手在我的眼前揮舞著。

“德琳?”

我終於回過神來,因為德拉科拍打著我的胳膊。

我真想知道這個臭小子是怎麼想的,怎麼不見他在教授面前這麼大膽?

他為什麼不能剋制剋制自已的力氣?我都瞧見自已的胳膊染上紅色了。

“德琳!”

由於我久久沒有搭理他,德拉科扒著我的肩膀湊到我的眼前,使我不得不直面他這雙大的離譜的死魚眼。

“德琳!你在想什麼?”

德拉科很有自知之明,顯然是知道我不會回答他這個問題,他不等我的回答便繼續說下去。

“德琳,你今天怎麼會來魁地奇球場?你不是從來都對魁地奇不感興趣嗎?”

哦,我要怎麼和我八卦的弟弟說是因為一個格蘭芬多,還是一個韋斯萊……

我相信如果今天我把這句話說出口,不用明天,或許在德拉科離開我視線的下一秒,爸爸和媽媽就都知道了。

到時候,我估計,免不了一場嚴肅的家庭大會。

我還記得去年開學前在對角巷和韋斯萊一家撞見的場景。

不過是一次普普通通的採購行動,我實在是不能理解為什麼爸爸見到韋斯萊先生要湊上去諷刺兩句,最後兩個人甚至大打出手,這真是太滑稽了。

兩個中年男人當街大打出手,真是美麗的畫面。

韋斯萊家的孩子們就不說了,一個個都是標準的巨怪格蘭芬多,腦子裡塞滿了芨芨草。而德拉科,或許是被巨怪踩過腦子,不覺得爸爸的行為奇怪,還煽風點火,滿嘴都是破特。

這使得當時的場面愈發混亂。

破特破特破特。

他又在講破特了。

“你有沒有看到,剛才破特的樣子實在是太滑稽了!身為球員居然差點掉下掃帚!”

我斜眼睨著德拉科,他大機率是沒有意識到的,他的嘴裡每天都是破特。

如果不是我清楚知道他有個喜歡的女孩,我都要懷疑他是不是暗戀哈利波特了。

哈利波特只是拒絕了和他做朋友,他怎麼執念這麼深,講什麼都要提一句哈利波特,談話中心幾乎都是哈利波特。路上遇見人家,還要特別針對一下,碰到人家出糗嘲笑得比誰都大聲,真離譜,這種幼稚小鬼竟然是我弟弟。

安妮樂得自在地捧著他的場子,和德拉科一起唏噓出聲喝倒彩。她不在乎到底是誰,反正能讓她覺得好玩有趣的物件就可以。我瞧著她現在表面像是在贊同德拉科嘲笑哈利波特,實際上更可能是在嘲笑德拉科小屁孩斤斤計較事情那麼久。

德拉科一見有人附和他,便不再理會我這個不願意搭理他半天不講話的人。

這讓我重新沉浸到自已的世界。

腦海裡不知出於什麼原因,竟然像一臺放映機一樣自動播放著自我和韋斯萊認識以來的每一個場景。

我開始逐漸察覺到那些被我忽視的畫面,以及我曾一度不願再次想起的畫面。

我意識到,喬治韋斯萊的眼眸其實是棕色的,我一開始以為是蔚藍色的海不過是因為裡面盛滿了波光盈盈的脆弱。而實際上,韋斯萊棕色的瞳孔裝載著堅毅,像是敦實的樹幹,不屈地向著太陽。

韋斯萊的紅髮,其實一點都不像枯草,更像漂亮的鳳凰羽毛。

……

我記起每一次與韋斯萊的身體接觸,記起韋斯萊灼熱的體溫,是他本身的體溫就是如此,還因為與我的觸碰呢?

我努力地去揮開迷宮之中的霧氣,試圖找到光亮指引我走向正確的方向,試圖找到一條出口。

我終於想起每一次不經意的試探。拉手也好,在我的手心寫字也好,觸碰我的指尖也好,都是韋斯萊下意識的試探。或許……不是呢。

或許他沒有意識到呢?只是下意識地,一次又一次。

或許其實是我的臆想呢?重新回放的畫面總會被人們賦予心中隱秘的渴望。

或許什麼都不是呢?我可是一個馬爾福。

他可是一個韋斯萊。

一個格蘭芬多,一個韋斯萊啊。

我好像終於找到了出口,然而高起的牆壁在嘲笑我,樹上的烏鴉也在嘲笑我,難聽的叫聲讓人忍不住皺眉,原來我奮力尋找的出口只是徒勞。

感謝梅林,德拉科終於想起自已的姐姐在一旁。

他騎著自已的飛天掃帚帶我逃出了這個令我心力憔悴的迷宮。哪怕是捷徑,好歹也帶我離開了這個鬼地方。

那隻烏鴉真的是長得難看也叫的難聽!

只是不知道下一次我又被困進來的時候該怎麼逃離呢?

“德琳!你都來看赫奇帕奇和格蘭芬多的比賽總不會不去看我的比賽吧?”

之前我每次都拒絕德拉科的請求,我實在對魁地奇提不起興趣,這項充滿暴力的運動讓我對它無感。然而這次我不能以不感興趣為藉口拒絕德拉克的請求了。

我的弟弟即使腦袋被巨怪踩過也不至於會察覺不到姐姐的異常。

“好吧,既然你這麼渴求。”

我點點頭表示同意,聰明的德拉科,眼尖的德拉科,可千萬別看出姐姐的異常。

德拉科嘀咕著什麼,聲音太輕以致我聽不清楚。

*

事情就是這麼巧合,開始遇不上韋斯萊。這一次,儘管事情的發展有些出乎意料,有些不可控制,有些無法阻止,甚至想不通摸不清捉不透。

可哪怕事情這樣超乎常理,我都沒有想過逃避。一年級分院的時候,那頂破舊的帽子對著我發了一會兒呆,感嘆居然還會有這樣的馬爾福。

隱藏在精明斯萊特林的盔甲下的,藏著的是屬於格蘭芬多的一點莽撞。

我從來不願意承認,當時在腦海裡譏諷地回應它——真是毫不愧對於它身上的這些補丁!

然而總歸是戈德里克的造物,確實對得起破帽子自已唱著的歌。

“你們也許覺得我不算漂亮,但千萬不要以貌取人。”

為什麼事情是巧合,因為我願意看到事情的繼續發展,甚至希望著事情的發展為我指出明路,卻發現遇不到韋斯萊了。事情沒有了發展,將我困在原地。好像為我套上枷鎖,把我關進牢籠,我如何扇著翅膀都無法飛出這裡。

為什麼遇上韋斯萊,事情發展總會讓我陷入瓶頸?

韋斯萊好像在我井井有條的生活中投入了一粒石子,在平淡無波的湖水中泛起陣陣波瀾,扯斷了我順遂發展的水線。

魁地奇比賽重新開始的時候,因為我突如其來的事情,白白損失了這次必然遇見的機會。

*

“德琳!”

每天總有那麼一些迷茫的思緒讓我不知今夕何時,真的數不清經過了多少天,我才重新遇見了喬治韋斯萊。

他一如既往活力四溢,精力滿滿,對著我好像還是之前那樣大大咧咧的樣子,而面對他的我,卻變得好奇怪。

我不知道該感謝韋斯萊推動事情的進展,還是責怪韋斯萊讓我陷入混亂的龍捲風。不知道該怎麼對待韋斯萊,不知道到底是什麼情感。

為什麼,面對的時候,會變得這麼奇怪。

我好像沒法保持自已最自在的模樣,好像被無形的煙霧環繞,束手束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