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言這一覺,睡的天昏地暗。
好在李扒皮不知道去哪了,一中午沒回來,孟言就這樣在辦公室裡躺到了下午四點都沒被人發現。
一覺睡醒神清氣爽,疼痛感已經完全消失,孟言在短暫的愣神之後,連忙抄起手機。
看清手機上的時間,孟言鬆了一口氣,“還好,四點,還有兩個小時。”
點開vx,何峰嘀嘀嘟嘟資訊發了一大堆,但是隻有一條被一行感嘆號標紅重點。
孟言的目光被吸引過去,餘光掃過幾個關鍵詞便再也挪不開。
心理諮詢室在辦公樓六樓左側走廊盡頭!
五年前的跳樓事情!
許老師!
找許老師要顆糖!
壞了,這小子是真知道點事情!
孟言呼吸變的急促,連忙給何峰發了條語音:“找到這個不吃魚的聯絡方式,讓他重新聯絡我。”
孟言說完就把手機揣進口袋裡,現在他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希望大道52號,明願花店,和那個許老師有關,他無論如何都要去一趟!
看著手機上的時間,他要在五點四十五進入遊戲,留給他的時間只有不到一百分鐘,不算充足,但夠用了!
孟言起身開門,夏天沸騰的陽光如猛虎一般衝進房間,衝散了房間裡的黑暗。
孟言被強烈得光感反差照的有些恍惚,恍惚間,他忽然看見…
左側走廊的盡頭,那潔白的牆壁前,居然有個人,有個穿著校服的學生。
學生有著一頭齊肩的短髮,不斷拍打著牆壁。
忽然,她像是發現了什麼,猛地回頭看向孟言,展露出破碎的五官。
就像是被千斤重錘狠狠砸在了臉上一樣。
孟言心中的恐懼一瞬間放大,但在眼睛適應光線之後,人影又忽然消失,好像穿進了牆壁裡,又好像從未出現……
【在光與暗的交界,在現實與虛幻的重疊,陰陽在此共生在。噓…別說話,祂們要來了…】
小天才上又浮現了一段話,又很快消失。可惜的是,孟言並沒有注意到。
“幻覺嗎。”
孟言目不轉睛的盯了一會,身上的雞皮疙瘩起了一大片,“不管了,去找許老師要緊。”
最後再深深的看了一眼潔白的牆壁,孟言轉頭朝樓下跑去。
牆壁的後頭,究竟是什麼呢?
希望大道離二中不算近,屬於郊區範圍了,開車起碼四五十分鐘。
孟言出門打車又浪費了幾分鐘,心中越發焦急。
特麼的真應該讓峰子去考個駕照,自已給他買輛車,這樣幹啥都方便。
為什麼自已不考?
別問,懶。
等到車來的時候,時間只剩下八十分鐘了。
孟言上了車就在催司機快一點快一點,催的司機勃然大怒…
在城裡怎麼開快車嘛!
然後孟言當場掃了兩千塊,說路上罰單都算他頭上。
司機一怒之下怒了一下,語氣從不耐煩換成了諂媚:“其實我曾經的夢想是做一個賽車手,您就瞧好吧,今天讓您看看什麼叫中國速度。”
四五十分鐘的路被司機開的半小時沒到就到了,孟言只感覺自已坐上了秋名山上的那臺AE86。
孟言頭暈目眩,下了車就開始吐,司機貼心的拿水下車,這是兩千塊應有的服務。
孟言咕嚕咕嚕灌了幾口水,說了一句牛逼,不去跑職業在這跑網約車可惜了……
“希望大道52號,明願花店。”
孟言抬頭,是這裡沒錯,但是……
這裡沒有什麼花店,只有一間被火燒燬的屋子,以痕跡來看,這裡已經荒廢很久了。
孟言瞳孔猛的一縮,他一瞬間想到了很多種可能。
首先【不吃魚】的情報應該是沒錯的,但是有點老舊,明願花店可能之前就開在這裡,但現在已經被燒燬了。
是意外,還是…人為?
這位許老師,難道得罪了什麼人嗎?
又或者說,許老師知道什麼見不得人的秘密?
殺人滅口?
孟言希望不是第三種,要是許老師涼了,那事情就會難辦很多。
明願花店的左右都是空鋪子,但隔間有家小賣部。
小賣部的主人是一位老太太。
“奶奶。”孟言走進小賣部打了個招呼,然後口齒清晰的說道:“您知道隔壁的明願花店開去哪裡了嗎?”
老太太先是看了他一眼,然後又戴上老花鏡,又看了一眼。
孟言生怕她說一句馬什麼梅。
好在老太太的聽力很好。
行動能力也不差。
只見老太太抄起角落的掃把,臉上帶著憤怒:“你們這群陰魂不散的傢伙,我說了我不知道,小許都被你們害成什麼樣子了!你們這群罪犯!罪犯!”
老太太語言和物理同時輸出,根本沒給孟言解釋的機會,一杆掃把如同方天畫戟般敲的孟言抱頭鼠竄。
孟言跑出便利店,回頭看,老太太手持掃把站在門口,威風凜凜,如關公在世。
“你們這群罪犯!殺人放火的罪犯!別以為沒有證據你們就能逍遙法外!我看見了,老太婆我全都看見了!”
老太太的憤怒不似作假。
孟言心裡一個“咯噔”,殺人放火是什麼意思?放火是指被燒掉的明願花店,殺人呢?難道許老師真的被殺害了?
孟言心中焦急,連忙開口:“老太太,你誤會了,我是學生,許老師的學生。”
孟言從口袋裡掏出校牌,小心翼翼的靠近老太太,“您瞧,這是我的學生證。”
也許是孟言的話起了作用,老太太沒有再拿掃把攆人,渾濁的老眼透露著一股狐疑,接過校牌仔細的看了看…
然後又抄起了掃把:“你撒謊!小許早就沒當老師!”
“哎喲喂。”孟言捱了一棍子,在心裡罵娘,這老太太怎麼說翻臉就翻臉呢?
“以前的學生,以前的學生。”孟言一邊喊一邊跑出便利店:“奶奶,我是社會主義接班人,是新時代三好青年,怎麼能撒謊呢?”
“我真是許老師的學生。”
自古真心換真心。
也許是孟言的年齡和學生證起了作用,老太太猶豫了一下,放下一直舉著的掃把。
“你真是小許的學生?”
“真是。”孟言臉不紅心不跳,“ 我想拜訪一下許老師,可是明願花店…好像起火了?您知道許老師現在…還安好嗎?”
老奶奶忽然把掃把丟到一旁,眼淚從她渾濁的老眼中流下。
按理來說老人家是很少有感情波動的,但一提到小許,一提到明願花店,她就忍不住的哭。
“小許多好的孩子啊,怎麼就被一些惡人給纏上了呢…小許養的花多漂亮啊!那群人一把火全部燒沒了!小許多漂亮啊!那群人一把火也全部毀了!……造孽啊…造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