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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何峰

何峰和小胖也算是奢侈了一把,在網咖開了個雙人包間,買了點小零食,開始特工之旅。

何峰電腦上掛著好幾個QQ號,此時鍵盤被敲的啪啪作響,手速已然拉滿。

小胖的工作要簡單一些,把手上所有的表白牆都統一發了“有誰知道學校的心理諮詢室。”這條帖子,就開始幫何峰統計資訊。

按理來說,學校如果有過心理諮詢室,學生不可能不知道的。

可是何峰現在問了數十個往屆學生,其中前好幾屆的都有。

但是他們都說沒有,或者不清楚。

如果要找更前面的學生就有點難辦了,畢竟過了這麼多年。

這些已經畢業的學長不一定還會在校友群,或者還沒有更換高中時的通訊方式。

主要現在用vx的居多,qq還是少點,有可能直接被遺棄或者常年不上線了。

反正心理諮詢室調查進度受到了很大阻礙,但跳樓案還真查到不少。

“我靠,不查不知道,一查嚇一跳,咱學校居然有這麼多魂環。”

小胖啃著公費買的鴨脖,看著一個一個學生名字只感覺有些觸目驚心。

短短一個小時,已經打聽出了七樁命案了。

這還是經過多方認證的,那種只有一個人提起的道聽途說,都沒記錄在內。

大部分命案都發生在很早之前,陸陸續續的幾年都有,最牛逼的是在六年前,一個班前後跳了三個!

這班主任直接被革職吃官司,校領導也是大換血。

之後倒是沒有過了。

“本來以為李扒皮的管理夠嚴格了,沒想到人家說咱這高中日子簡直是天堂。”

何峰甩了甩有些發酸的手臂,調查期間不擴音到跳樓原因。

無一例外,學習壓力爆炸,學生承受不住。

二中教學樓,一躍解千愁。

“幸好換了校長,不然每天只有二十分鐘晚飯時間,我吃他馬。”

小胖滿臉慶幸,這是學長們抱怨時提起的規矩。

還有比如早讀讀書聲必須超過六十分貝,一個小時的早讀時間不可以以任何理由停止讀書。

比如課間不準出班門,不準睡覺,不準趴在桌子上。

上\/下\/晚每個時間段只可以上一次廁所,其餘下課時間必須待在教室預習\/複習。

晚自習不準以任何理由抬頭,不準喝水\/不準用手撐頭。

不準抬頭這個還有教導主任會故意在門口發出動靜,誰要是因此抬頭,一樣會受到懲罰。

還有種種…反正就挺地獄的…

“真不知道學長學姐怎麼熬過來的。”

何峰也是有所感嘆,“以後不罵李扒皮了,我們國慶好歹還有三天假,學長學姐們過年都只有大年三十晚上能回家。”

“苦難不值得攀比。”

小胖不認同:“國慶三天假也很慘,等我到網上找點網友舉報他,這總查不到我了!”

“…你牛逼。”

何峰放鬆完,又全身心的投入到工作中。

也就在此時,手機電話鈴聲恰巧響起。

小胖不經意的一瞥,看見電話上的備註突然變得有些緊張起來,害怕戳了戳何峰:“峰子,你媽。”

“你特麼罵老子…”

何峰低頭看了眼手機,還真是他媽的來電。

怪尷尬的。

“怎麼辦怎麼辦。”小胖有些慌神:“一定是逃課被老班發現了,咱們現在回去吧?就說拉屎去了。”

更慌神的還在後面,只見何峰無所謂的抬起了手機,已經接通電話。

“峰子,老師怎麼說你不在教室?”

婦女的聲音壓的很低,似乎是怕吵到誰一樣。

“哦,我在網咖。”

小胖滿臉錯愕,大哥,咱真這麼實誠嗎?我們現在是高三生啊!高三生!出現在網咖正常嗎?正常嗎!?

“你不上學你跑網咖去!你不想活了!”

電話那頭的中年女人怒氣衝衝,雖然聲音很低但是語氣顯然變得急促起來,但下一秒就被何峰所打斷。

“言哥託我幫他辦點事。”

何峰就這麼輕飄飄的一句,電話那頭的女人突然不說話了。

電話那頭久久才傳來一句:“小言讓你做事要好好做,別讓小言覺得你沒用,上網有錢不?媽給你轉點?”

何峰有點不耐煩:“有錢有錢,言哥給我轉了兩萬。”

“什麼!?兩萬!”

電話那頭的中年婦女嚇了一跳,好懸沒給何峰耳膜吼破了,隨後又傳來幾聲道歉的聲音,估計是吵到別人了。

婦女壓低了聲音,但語氣還是很急促。

“小言雖然有錢,但也不能這麼花啊,上個網能要幾塊錢,你趕緊給小言退回去,待會媽給你轉五十,上網肯定夠了。”

“這兩萬是有用的啊,”何峰一邊打字還要一邊分心和老媽通話,又不想解釋太多:“媽,你在醫院就不要打電話,等下吵到妹妹休息。行了,我在忙,先掛了。”

何峰沒聽老媽的嘮嘮叨叨,直接了當的掛了電話,直到“嘟嘟嘟”的聲音響起,小胖才從驚愕中回過神來。

“不是,咋一提到言哥,你媽態度怎麼就一百八十度大轉彎了。”

小胖不理解的問。

何峰沉默了一會,又悠悠道:“我高一認識的言哥,言哥那時候住校,食堂不好吃,我就經常拉著他去我家裡蹭飯。當時我家裡說不上富有,但也是活的起,我爹在廠子裡上班,一個月賺的不多,但也夠養活我和我媽我妹。”

“高一同年,我家裡似乎是得罪上天了一般。”

何峰眼裡閃過一絲痛苦:“機器故障,我爸左手被捲進機子裡,直接被攪成了肉泥,廠子裡卻說是我爸自已操作的有問題,要賠償就要打官司。”

“廠子那麼多人都看到了是機子自已突然啟動,但就是沒有人作證,即便是平常玩的好的工友。”

“他們都受了廠子的威逼利誘。”

何峰平靜的眼眸裡藏著怒火,打字的手不停,語氣卻帶著痛苦:“禍不單行,我妹又查出了一種很奇怪的病症,那年我妹才八歲。”

“家裡能賣的都賣了,能抵押的都抵押了。親戚朋友聽到我家這個情況,能借錢的也沒多少。”

“我媽白天要忙著準備官司,晚上又要擺攤賺錢維持生計,常常好幾天合不了眼。”

小胖聽的只覺得痛苦,誰能想到何峰當時的絕望?

“我當時拿我媽手機把我班主任的一切資訊都遮蔽了,然後瞞著我媽,不去上課,找了個黑工地搬磚。別人一天六百塊,我沒成年,只有兩百,但是兩百我也幹!”

“沒想到在班主任那裡沒暴露,在言哥那裡暴露了。”

何峰苦笑一聲:“言哥看我好幾天沒來上學,去我家裡找我,我家裡沒人,就等到了晚上,沒等到我但等到了我媽。”

“後面言哥找到我了,拉著我去火鍋店吃飯,那一頓吃兩百,剛好一天的工資,言哥沒帶錢,我付的。”

“言哥問我會不會後悔花兩百塊請他吃飯,我說不會,因為咱倆是哥們。”

“吃完飯我就回醫院了,發現我媽正抱著我妹妹在哭,我爸也在一旁痛哭,四十多歲的老男人哭的鼻涕眼淚在右手臂上混成一團。”

“我當時還以為我妹要不行了,也跟著哭,沒想到我媽又抱著我,說咱家就算給言哥當牛做馬也還不清恩情了。”

“直到那時候,我才知道,言哥給了我媽兩百萬,讓我媽給我妹治病。”

“我想了一晚上,第二天去上學,問言哥為什麼,言哥說,因為咱倆是哥們。”

何峰笑了一下,“言哥是我一家的恩人,你說我媽為什麼聽到我給言哥辦事,態度就一百八十度大轉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