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府那些人被哄得一愣一愣的,原地散了去。
二人回到行止院,綠蘿將門關了上去。
回身便聽到蘇棠說道:“我找到謝殊了。”
綠蘿:“?”這麼快?
果然小姐不愧是小姐,他們一群人找了半天沒有一點蹤跡,小姐一下子就將人給找到了。
“下午我們要去遠征王府一趟,王妃此時應該也很擔心。”
“嗯!”綠蘿重重點頭,“我陪小姐去。”
雖然不知道他們二人想要做什麼,但小姐要她做的事,她也不會多問,只管去做就好了。
……
“娘娘,蘇三小姐求見。”
褚衣瀾聽到下人的稟告,眼睛一亮,煮茶的手停了停,道:“快讓人進來吧。”
蘇棠進了內廳,見到褚衣瀾正在閒適地煮著茶水,面色平靜自若,眼底也沒什麼情緒,似乎絲毫沒有被謝殊的事情所影響。
“蘇棠拜見王妃娘娘。”蘇棠緩緩走上前去行禮。
褚衣瀾高興道:“棠兒來了啊,快來人,看座。”
“來,這是本王妃方才新煮的雪尖茗茶,你嚐嚐看,是否合你的心意,若是喝著覺得不錯,本王妃便派人送一些到你的府上去。”
清澈的茶水中,漂立著一片毫針般的茶葉,蘇棠一愣,但盛情難卻,還是抬手將茶遞到唇邊,輕輕呷了一口。
“好茶。”
饒是她這種不愛茶之人,喝了之後都是感覺到唇齒留香,回甘微甜不澀,確是好茶。
不過……
“王妃娘娘,我今日來……”
蘇棠話還沒說完,褚衣瀾便抬手止了她的話頭。
“該做什麼事,不該做什麼事,他心裡比我們更有數,你無需太過擔心,只等他辦好事情,來迎娶你便是。”
蘇棠聽言微微一怔。
原來……王妃什麼都知道。
也無怪,畢竟是自已生的兒子,天底下哪裡有比母親更瞭解自已孩子的呢?
蘇棠瞭然一笑,“原本是受人所託,看來那人倒是多餘了。”
“哦?”褚衣瀾微微挑眉,對上蘇棠的目光的時候卻是霎時明白了她的意思。
兩人相視一笑,都聽懂了對方話中的意思。
蘇棠沒有在遠征王府留多久,就先回了蘇府。
眼下她還有一件事要做,既然謝殊要她安心等著,那她便只做那閨房中待家的新娘便可。
先前買回的那件飛燕服到了今日應該也差不多做好了,便先去瞧瞧再說,也好到了日子,不會太過倉促。
……
宿錦院中。
“你說,蘇棠今日派了人去找謝殊,然後又去了遠征王府,現在又去了那家做嫁衣的成衣店?”
蘇月黎聽著下人的稟告,清冷的面上微微漏出疑惑。
“是的小姐,我今日跟了一路,蘇三小姐今日確實都做了這些事情。”
蘇月黎眼眸微深。
蘇棠這幅樣子,倒像是已經確認了謝殊沒有出事,而且能夠正常成婚一般。
難道她是已經找到了謝殊了?
這麼快,不應該啊。
更何況現在蕭樺都還沒有從橘縣回來,謝殊憑什麼平安回來?
蘇月黎面上閃過一絲蘊怒。
簡直是一群沒用的東西!
“去!讓他們繼續給我找,要是找不到……他們就拿不到他們想要的東西!”
“是,奴婢這就去派人傳話。”
“等等。”蘇月黎眼中眸光陰冷,盯著碧釵說道:“可千萬別暴露了我們,必要時……”
她話中有未盡之意,碧釵卻聽得明白,她臉色一沉,俯首道:“奴婢明白。”
同時,她心中也有些不寒而慄。
她這個主子還真是狠心,對方對她忠心耿耿,做了這麼多年的事,就這麼要將人家當做棄子,那如果是她呢?
恐怕下手下得更是乾脆利落罷。
……
白日無其事,夜晚那些盜賊倒是越發猖狂起來。
他們派人下山搜尋,與謝殊幾人的藏匿之處幾次擦肩而過。
夜色下,廢棄的石垛口中探出一顆腦袋,小心翼翼地環視了一圈周圍,在環境的掩護下,幾乎看不見暗處有這麼一雙眼。
“大人,那些人走遠了,應該是見這裡找不到人,所以去了別的地方搜尋。”
一旁的雲鋒不忿地說道:“這些人是衝著大人和三小姐來的,一開始假冒官兵,一定是有人在背後指使,在離黎都這般近的地方,竟然發生這種官商勾結的事情,實在應該除之而後快。”
長弓疑惑:“只不過不知道三小姐到底是得罪了什麼人,竟然用這麼大的手筆來殺她,對方在暗我在明,若是今日不將這些人剷除,恐怕日後三小姐就危險了。”
謝殊眯了眯眼。
若說是黎都這種想要殺他的人,那範圍可是太大了,一時半會根本找不到正確目標。
但對方很明顯是衝著蘇棠來的,還有意圖拿他做遮掩。
若是針對蘇棠的,這目標範圍可就一下子縮小了。
畢竟……視蘇棠為眼中釘肉中刺的人,總共就這麼幾個,而有能力使動這些人的人,更是寥寥無幾,不是那蘇家大房,恐怕也就是那二房的嫡小姐了。
那日,蘇府要送蘇妙清出黎都的時候,突然出現的一群山賊恐怕也是那背後之人的授意。
不然哪裡會有那般巧合,那家山賊又有這般節操,擄了人就馬上送回來,人還絲毫未損。
他特意留在此處,便是要將這背後的勢力找出連根拔起。
如此的禍心,實在是歹毒。
那藏在暗處的,才是罪該萬死之人。
“大人,眼下那些人都被派到了山下搜尋,這時候就是最好的上山剿匪的機會,擒賊先擒王,我們這兩日也已經暗中摸透了山上的情況,只等大人一聲令下,我們就立刻上山將人一網打盡!”
雲鋒狠狠握了握拳,眸中閃著熊熊火光,勢在必得。
謝殊沉聲,這兩日做的佈局確實也已差不多。
該收網了。
“按照之前我與你們說的,上山吧。”
“是!”
屬下幾人震聲說道。
一夜之間,燈火通明,這火,從山腳燃到山上,讓整條上山路亮了一夜。
山頂之上,哀嚎聲,如猿啼一般,不絕於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