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若初手一縮,連忙扒開他的寢衣去看。
只見簡單包紮過後的傷口,此刻又沁出了殷紅的血液。
她眉頭一皺,冷斥道,“受傷了還逞什麼能?”
蕭景淮立刻化身大狗狗,嗚嗚咽咽道,“我是看到你和林管家的信,放心不下你們,這才巴巴地趕了回來,小初就別生氣了好不好?”
安若初扶額,誰能想到在戰場上叱吒風雲的戰王,立刻是這樣的德行?
“你是不放心我肚子裡的娃吧?!”
安若初別過臉去。
但蕭景淮這會兒卻坐了起來,伸出雙手將她的臉蛋扶正,正對著他,然後才認真的開口,
“小初,你誤會了,我是感激你救我,也謝謝你能留下我的孩子,甚至,我因為你救了我以後默默退場的品質折服,但這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我確定如今,心中有你。”
這一番直白的表達,倒讓安若初紅了臉。
她沒想到,堂堂戰王,在兒女之情上如此不會迂迴。
“不要臉!快些讓開。”
她才不要聽這些,她要去上廁所…
安若初睡在裡頭,只能手腳並用往外爬。
蕭景淮看她越急越同手同腳的樣子,覺得十分的可愛。
索性便一把將她抱住,一起下了床。
安若初瞬間覺得臉蛋都充血了,整個人都不自在,使勁地掙扎著要下來。
“莫鬧。”
蕭景淮湊到她耳邊輕聲道,“別鬧壞了咱們的孩兒。”
聽到這話,安若初便更加不爽了,掙扎下來後,輕聲怒罵,
“不要張口閉口你的孩兒,那是我的孩兒,只要我不進你戰王府,那你就不是他的父親。”
“是是是,是你的孩兒,你不進戰王府,那我就只能打一輩子光棍了,我的孩兒不認我,那我就絕後了,小初,你這麼忍心?”
蕭景淮從不知道,自已這麼能賣慘。
“給我鬆開,別在那裡花言巧語,願意給你生孩子的多的是,多少人巴巴地送上門來!”
安若初忽然站了起來,冷著對著他道,“說出來也不怕你笑話,我雖然不過是一介商女,卻也有骨氣,若是為妾,我此生不嫁!若你要與我搶孩兒,大不了魚死網破!”
蕭景淮嚇了一跳,連忙過去給安若初輕輕地撫著胸口,連聲道,“小初你別生氣,都是我的錯,我不與你搶孩兒,還有,我不是讓你當妾,我要讓你做王妃的。”
“哼!我從沒想過母憑子貴,這個王妃,我不稀罕!”
安若初說著又要轉過身去,她最討厭封建社會這一套,把生孩子這個事當做是女子的職責,若生了,自然能有些地位,若不生,便是豬狗不如。
“不是!”
蕭景淮正色道,“小初,我不是因為你有了孩兒,才覺得你應該做王妃,而是因為你應該做王妃,即便沒有孩子!”
“說得這般好聽,誰知道轉過頭又是如何?”
天下烏鴉一般黑,她可不是一般的封建社會的婦女。
“左右你是能看到的。”
蕭景淮搖了搖頭,完全沒有將安若初的小性子放在心上。
此時,天已經大亮,好在安若初的主院是固若金湯的,只有自已人能在主院走動。
安若初也不避著,直接開啟她睡的裡間大門,準備往外走去。
她不習慣在房間裡如廁,特別是蕭景淮還在,那就更加彆扭了。
文媽媽本來就睡在外間,看到安若初出來,連忙將備著的熱水端了過來,笑嘻嘻道:“鄉君醒了,老奴伺候您洗漱。”
安若初看了她一眼,然後往旁邊挪了挪。
忽然文媽媽的身影就像被定住了一般。
“砰!”
手中的盆直挺挺地砸到了地上。
“王,王爺!”
文媽媽身子一抖,連忙跪了下去。
“老奴參見王爺!”
她已經來不及思考王爺為什麼會在鄉君的屋子裡了,只知道她如此失儀,只怕王爺會責罰。
“起身吧,文媽媽,小點聲,本王可是偷偷來的。”
蕭景淮淡淡地說了一聲,然後便掠過文媽媽,將盆撿了起來。
然後跑去扶著安若初,溫聲道,“小初,小心些,你如今身子重。”
“放開…拉拉扯扯,丟不丟人?!”
安若初老臉一紅,文媽媽都看著呢!一會兒還有錦瑟姑姑她們!
蕭景淮這樣,她還做不做人了?!
“本王扶自已的王妃,這不叫拉拉扯扯,這叫體貼。”
蕭景淮油鹽不進,扶著安若初的手就是不松,安若初試著想抽出手來,試了兩次,硬是沒有成功。
明明他握得似乎也不緊,但就是抽不出來,氣死她了!
“你放開!我要去如廁!”
安若初忍無可忍,已經不在意麵子了,再不放開,她都快忍不住了。
蕭景淮這才不太自在的將人放開,磕磕巴巴道,
“那,那小初你去,我先去換洗。”
說罷逃也似的回了屋子,耳朵尖尖都泛起了粉紅色。
文媽媽默默地把灑溼了的地面拖乾淨,又給蕭景淮端了洗漱的水進去。
此時蕭景淮已經穿上了貴氣無比的衣衫,他的面容,像是女媧最完美的作品,每一個細節都恰到好處。
面對文媽媽時,他的面容英俊而冷酷,眼神深邃如淵,彷彿能洞悉一切。
“拜見王爺!”
文媽媽受了主子的影響,已經能找回自已的聲音,且能夠應對自如。
“文媽媽辛苦了,本王且問你,小初近日可好,為何本王瞧著,她似乎還清減了些?是不是她真的中了信王下的藥?”
文媽媽聞言呆了呆,她不敢說王爺這是什麼眼神,明明鄉君近日圓潤了些許。
所以她只搖頭道,“王爺多慮了,鄉君機敏過人,並沒有真的中毒,不過當時中毒的訊息確實傳了出去。”
“那便好,除了這件事,可還有別的事發生?”
不然為何,小初昨夜哭得如此傷心?
文媽媽搖了搖頭,“沒有,殿下給的人都是一個頂十個的好手,自從上次下毒事件以後,鄉君就讓把主院封鎖了起來,暗刃他們輪流護衛著,沒有什麼事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