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廳之內爭吵聲越來越大,內容也越來越放肆,已經到了傳出去一句,即可達成九族消消樂的程度。
院內家丁侍女皆捂著耳朵背過身,生怕聽到一星半點不該知道的。
眼看場面混亂,蕭尚書已經徹底急眼,蕭源也控制不住,一家子暈的暈,倒的倒,再不拿出點真本事,就要控制不住局面。
蕭青禹眼珠一轉,手捂住胸口,蒼白的臉頰滲出冷汗,表情痛苦,輕飄飄向後倒去。
頓時所有人動作一停,視線投去。
“禹兒!”蕭青凝驚叫。
“禹兒!來人,快去叫大夫!”
眾人七手八腳圍上前,將蕭青禹扶到太師椅上,神色擔憂。
蕭尚書此刻也忘卻了憤怒,著急的喚家丁出門。
蕭青禹緩緩睜開眼,聲音虛弱:“爹···”
“禹兒,怎麼樣,哪裡不舒服?別睡,大夫馬上就過來。”蕭尚書皺著眉,慈愛的摸摸兒子的頭。
蕭青禹嘴角一癟,委屈道:“我沒事,不用叫大夫,爹你不生氣了吧?”
蕭尚書忙安慰兒子:“我不氣我不氣,爹知道你也是為了你姐姐,才亂了分寸,不怪你。”
蕭青凝也趕緊附和:“爹說的對,禹兒,你千萬不能有事。”
蕭青禹表情一收,立馬恢復了精神:“那就好,那就按我說的辦吧。”
“····”
“···你···”裝的?
眾人一下子沒回過神。
蕭青禹走到門口吩咐下去,大夫來了請去前院小廳稍坐,晚點就過去,又吩咐後廚準備安神湯。
隨後,蕭青禹張開手設下一層結界。
蕭尚書胸膛劇烈起伏,但經過剛才一場鬧劇,就沒有立馬發作,回到首位坐下。
壓抑著怒氣,蕭尚書開口:“好,我權當你沒有胡鬧,你倒是說說,你究竟打的什麼主意?”
其餘人各自坐下,默默看向少年。
蕭青禹道:“爹,接下來我說的您不一定會相信,所以,不如還是親眼見證為好。我剛剛在這間花廳佈下一層結界,結界之外的人無法聽到裡面的聲音,您可以試試。”
“這···”蕭源夫妻倆對視一眼,又看向大哥。
蕭夫人已經醒了,和蕭青凝皆一臉茫然。
“禹兒,你的意思是,你會使仙法?”二嬸詫異問道,眼神中透露著懷疑。
蕭尚書也一言不發,盯得蕭青禹的眼睛良久,沒有看出說謊的痕跡。
“是真是假,試一試不就知道了?”蕭青禹抬手示意門口。
“荒唐,禹兒這怕不是病的更重,失心瘋了?”二嬸壓低聲音,和丈夫嘀咕。
“咳咳!”蕭源又瞪了夫人一眼。
蕭尚書挪開視線,揚聲道:“來人,上茶。”
花廳外,家丁侍女各忙各的,誰也沒有看過來。守在門口的兩個侍女坐在廊下,低著頭小聲交談,也沒有聽到吩咐進來上茶。
咦?
蕭源看看上首的大哥大嫂,自已坐的位置要離門口更近一點,辨認清楚門口的侍女,輕咳一聲,高聲喚道:“慧心,雲意!進來!”
“······”
眾人大奇,尤其是二嬸坐不住,走到花廳門口。
慧心、雲意二人半背對著門口聊閒篇,沒有注意到身後的動靜。
“慧心,雲意!”
這麼近的距離,兩人仍像是沒有聽到,自顧自的說話。
眾人驚奇不解的紛紛走到門口,皆喊了幾次無果,試探著將手腳伸出去,沒有任何阻隔,輕易可以踏出門檻。
“啊!”慧心不經意間偏過頭,餘光裡好像有人,一扭身,就看見本該在談事情的老爺太太們集體站在身後,伸手伸腳姿勢百態,受驚之下沒坐穩,撲通摔了一跤。
雲意戰戰兢兢,驚恐看著悄悄走到背後的主子們:“?”
蕭青禹噗嗤一聲輕笑,揮手放開結界:“雲意,茶涼了,重新換一遍吧。”
雲意舒了口氣,蹲身一禮:“是,大公子。”
蕭尚書頗為驚奇,眼中閃過一絲精光,待侍女重新上茶離開後,才開口詢問:“禹兒,這是怎麼回事?”
蕭青禹伸出一根手指輕輕一搖:“爹,彆著急,我再給您演示一下別的。”
說罷,蕭青禹將一旁的茶杯揭開蓋子,熱氣嫋嫋,眾目睽睽之中,杯中茶水如同有了生命一般,一條水柱盤旋而上,跟隨著他的手指,在空中緩緩流淌。
眾人皆驚,眼睛瞪得滾圓,嘴巴張得能塞進雞蛋,不可置信的緊盯著半空的奇景。
那一小股水團拉成筷子粗細的水柱,脫離了地心引力,極為聽話的在空中流動,如靈動的小蛇般蜿蜒,形成了一個‘蕭’字。
蕭尚書放在桌几上的手掌微顫。
那一團水還是太少,蕭青禹眼神從每個人身邊的茶杯上掠過,眾多茶杯顫動一股股水柱衝開蓋子,盤旋向上匯合在一起,形成一條須尾俱全的龍!
水龍搖頭擺尾,從每個人面前繞過,近距離之下,溼氣撲面,視線可以穿透那水龍身體。
“仙···真的是仙法···”
“天吶···”
很快,水龍分散成幾股,重新回到各自的茶杯。
蕭青禹蓋上已經沒有熱氣的茶水,抓起酒壺咕嚕咕嚕灌了幾口。
眾人花了好一會兒才從震驚中回過神,紛紛看向懶洋洋喝酒的蕭青禹,眼神還有幾分火熱。
這發展確實超出了眾人的認知,其重要程度,說不定已經遠遠超過是不是要成國戚,而是自家是不是有一個深藏不露的小神仙,未來能帶著全家雞犬升天的大好事啊!
蕭源夫婦滿眼驚喜,看向侄子的眼神更加喜歡親近,但還記得自已的身份,不能越過人家親父母,就忍著沒開口。
蕭尚書不愧是老狐狸,沒有被眼前的奇蹟一幕攫取心神,而是想的深,第一時間品出了蕭青禹要表達的意思。即蕭家並不是砧板上的肉,任由皇帝宰割,這婚事,卻有其他的解決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