審訊室裡，燈光顯得格外昏黃。
“是嗎？那又怎樣？”江珉無所謂地說，他的聲音在這狹小的空間裡迴盪，帶著一種滿不在乎的腔調。
似乎對於一開始的打鬥對方是否為正當防衛不是那麼重要。
“啊，還真是嘴硬，現在幾點了？”嶽石鎬坐在審訊椅上，微微抬起頭，眼神中透露出一絲難以捉摸的情緒。
嚴清迅速看了一眼手錶，“六點十五。”他的聲音沉穩而清晰。
“等六點四十五的時候，你會得到你想要的答案。”嶽石鎬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個神秘的笑容，隨後又低下頭，繼續保持一開始的沉默。
江珉皺了皺眉頭，準備去找其他幾個修理工問話，既然嶽石鎬不怕，不代表其他人也不怕。
江珉走出審訊室，外面的走廊瀰漫著一股汽油的氣息，毋庸置疑都是抓過來修理工身上的味道。
他來到隔壁審訊室裡，是剛才拿著扳手的修理工，他的身上以及臉上有明顯的傷痕。
江珉坐在他對面，掃視了一眼。
“馬業，二十七歲，半年前剛出獄，犯了……違法攜帶毒品入境。”江珉目光如炬，緊緊盯著對面的馬業說道。
此時的馬業一臉不服的樣子，斜著眼睛，藐視著他們。
他的頭髮凌亂，衣服上沾滿了油汙，散發著刺鼻的味道。
“人們不都說，要幹一行愛一行。”馬業嘴角上揚，露出一絲不屑的笑容。
江珉冷冷地看著馬業，心中暗想，販毒的承認這麼快他還是第一個，不過……
“你和嶽石鎬什麼關係？”江珉的聲音嚴肅而冷峻。
“他是修理廠的老闆，我就是去他那邊打工的。”馬業回答，眼神飄忽不定。
打工？這任誰都不相信吧。
“他沒有參與你們販毒嗎？”江珉步步緊逼，目光銳利得彷彿能穿透馬業的內心。
“他只是修理廠的老闆，怎麼可能和我們一起同流合汙呢，你說對不對警官。”馬業嘴角扯著笑強裝鎮定，聲音卻微微顫抖。
江珉冷冷的看著馬業，販毒的承認這麼快他還是第一個，不過……
“你說岳石鎬沒有和你們一起販毒，那他知不知道你們在販毒呢？”江珉問，語氣愈發嚴厲。
“額……不知道吧應該……”馬業的眼神更加閃躲，顯得很不確定。
不怕神一樣的對手就怕豬一樣的隊友。
這句話真是合時宜。
“認識這兩個人嗎？”江珉換了個問題，將桌子上夏瑋和於凌兩人的照片推到馬業面前。
上一次去問，他們不願意回答，都說的不知道。
不過看他們的樣子就知道，不單單認識這麼簡單。
“不認識。”馬業快速地瞥了一眼照片，然後別過頭去。
“還是不認識嗎？”江珉加重了語氣，眼神中透露出不容置疑的威嚴。
“我還必須要認識他們嗎？”馬業回嘴，態度依然強硬。
“可以減刑。”江珉丟擲了誘餌。
“認識。”馬業幾乎是脫口而出。
“……”江珉無語地看著他。
“……”嚴清也一臉無奈。
還真是爽快……
“那你說說怎麼認識的。”江珉壓抑著心中的憤怒，儘量讓自已保持冷靜。
“這個人是修理廠後面回收廢車的，叫夏瑋，我們是網咖認識的，當時我正要把毒品賣給其他人，結果被他看見了，然後他也想買。”馬業開始講述，臉上的表情變得複雜起來。
這認識的還真是機緣巧合……
“那個人是網咖二樓的，是夏瑋介紹給我們認識的，這個人和我們不算是客戶關係，他老是用齷齪的手段讓我們把東西給他，就是一個噁心吃白食的傢伙。”馬業憤恨地說道，額頭上的青筋暴起。
“是城南那家網咖？老闆叫古世平？”江珉追問道。
既然是夏瑋介紹的，又和網咖有關係，江珉不妨猜測。
“對，城南就只有那一家網咖，看起來都像是開了幾百年，破的要死。”馬業說，一邊說一邊還不忘抱怨幾句。
那看來就是住在網咖二樓的於凌了。
那當初夏瑋說的話，要全部推翻了。
這些人說的話，全都不一樣。
到底誰的嘴裡才是實話？
“什麼手段？”江珉緊緊盯著馬業，不放過他臉上任何一絲細微的變化。
“這個人不知道從哪搞來我們交易的照片，還說要是不給他就報警，沒辦法就只能讓他吃白食了。”馬業無奈地說道。
於凌對電腦這些瞭如指掌，堪比駭客技術，這些東西的確很容易就可以搞到手。
“所以你就殺了他？”江珉大聲問道，聲音審訊室裡迴響。
馬業聽到江珉說他殺了人，臉上的表情明顯不對了，原本就蒼白的臉色瞬間變得毫無血色。
“警官，我就是販毒，哪敢殺人啊。”馬業聲音顫顫巍巍，他的眼神充滿了驚恐，身體不自覺地顫抖著。
“你難道不是對他吃白食不滿，所以就殺了他，讓他以後不威脅自已？”江珉目光如炬，緊緊盯著馬業，聲音低沉而有力。
“我……我是對他吃白食不滿意，但我也沒想過要殺人啊，我就是一個小小的毒販子，真的沒有殺人。”馬業拼命搖頭，額頭上冒出了豆大的汗珠，順著臉頰滑落。
江珉靜靜地看著馬業，心中思索著，看馬業的態度不像是說謊，不過也不可以掉以輕心。
“那你就一直縱容他白嫖你的東西？”江珉再次發問，聲音中帶著一絲質疑。
毒販子不可能會一直縱容這種人存在的，一旦觸碰自已的利益，無論對方是誰，都不可能好過。
無一例外。
“其實也沒有一直白嫖……他還會幫我在網上招攬生意，我小部分的客人都是他介紹的，然後他的條件就是給他免費。”馬業低著頭，聲音越來越小，彷彿在為自已的行為感到羞愧。
馬後炮……
江珉聽著馬業的回答，眉頭微微皺起，腦海中不斷思索著這些資訊的真實性。
審訊室裡的燈光忽明忽暗，彷彿也在審視著這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