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什麼?”江珉目光如炬,緊緊盯著眼前的人問道。
“夏瑋。”小夥子的聲音帶著一絲顫抖。
江珉根據夏瑋提供的朋友住址,一刻也不敢耽擱,立馬便驅車趕去。
這是一家位於偏僻街角的網咖,陳舊的招牌在風中微微晃動。
江珉從車裡把夏瑋粗暴地提溜出來,讓他在前面帶路。
他們從一樓走過,昏暗的燈光下,煙霧繚繞,嘈雜的鍵盤敲擊聲和玩家們的叫嚷聲交織在一起。
網咖老闆坐在收銀臺後,抬頭看了一眼他們,眼神中閃過一絲慌亂,便迅速打了一個電話。
江珉敏銳地察覺到了老闆的異樣,停下腳步,死死地看向網咖老闆。
“認識他嗎?”江珉指了指身旁的夏瑋,聲音低沉而威嚴。
網咖老闆看著被揪住衣領的夏瑋,臉上出現了淡淡的不自然,勉強擠出一絲笑容說道:“這不是夏瑋嗎?經常來玩,都是老熟人了。”
“是嗎?”江珉眉頭緊皺,環顧四周看了一下,目光落在了角落裡的監控攝像頭上,“有監控是吧,調一下八月七號晚上六點到九點的監控錄影。”
聽到要調去監控錄影,老闆瞬間變得心虛起來,額頭上冒出了細密的汗珠。
“我們這邊監控都是擺設,為了防止被那些小混混白嫖,所以都是假的。”老闆小聲地說著,眼神躲閃,似乎還怕被網咖裡的顧客聽到。
“那你八月七號晚上在這嗎?”江珉繼續追問。
“哪天我女兒過生日,早就回家了。”老闆回答道。
江珉一眼就注意到掛在網咖老闆身上的洋娃娃,深深的看了一眼。
看老闆也問不出什麼有用的資訊,江珉不再耽誤時間,轉過頭對夏瑋說道:“趕緊去找你那個朋友。”
夏瑋的那個朋友叫於凌,據夏瑋在車上說,於凌是個電腦天才,他那天晚上來是找他打遊戲。
還說於凌可以在遊戲裡面改編碼,可以獲取那些要錢的東西。
那既然是電腦天才了,還蝸居在這小小的網咖二樓儲物室。
到了房間門口,夏瑋抬手敲敲門,然而裡面無人應答。
“他或許出去了。”夏瑋的聲音中帶著一絲不確定。
江珉卻沒有耐心等待,飛起一腳踹開了房間門。
一股濃烈的惡臭瞬間撲面而來,裡面衣物雜亂無章地扔得到處都是。
開門的瞬間,成群的蒼蠅嗡嗡地飛了出來。
江珉看著眼前的場景,心猛地漏了一拍。這個味道,他再熟悉不過了。
不到十平米的房間,彷彿一個小型的垃圾場,惡臭已經達到了讓人無法忍受的頂峰。
還有蒼蠅肆無忌憚地飛來飛去,牆壁上的汙漬和黴斑訴說著這裡的骯髒與混亂。
江珉從口袋裡拿出手套腳套,小心翼翼地戴上。
他邁過地上的垃圾,一步一步地走到床邊,被子下面鼓鼓的,蒼蠅在這裡圍著轉個不停。
他用手輕輕地把被子掀開一點,映入眼簾的就是已經腐敗的屍體。
夏天的溫度極高,還被悶在這麼狹小又悶熱的空間裡,屍體很容易腐敗,看樣子已經死了兩天左右了。
在門外看見這一幕的林俞,臉色瞬間變得煞白,他顫抖著雙手裡面撥打了所裡的電話,讓他們派人過來。
“這不關我的事啊,不管我的事。”此時的夏瑋雙腿一軟,跌坐在地上,雙手抱著頭,不停地嘟囔著。
江珉看著餐桌上的吸毒瓶子,又看了一眼驚慌失措的夏瑋。
要不就是夏瑋和於凌一起吸毒,要不就是夏瑋的確沒有吸毒。
江珉的大腦飛速運轉著,思考著各種可能性。
江珉大致檢查了房間裡的東西,卻在鍵盤上面發現卡著的一張卡片。
上面的內容還是那四個字:後會有期。
江珉的眼神變得更加凝重,他把卡片放進了自已的兜裡,心中不禁思索:綁架原伺的人和上一個案件的兇手會是同一個嗎?
還有上次的人,他們都說了同樣的話,不敢否定他們是否為同一人。
只是後會有期這四個字,單單拿出來和平常,要是和幕後的人聯絡起來,那就絕不平常了。
法醫來了以後,江珉讓林俞繼續留著這裡配合工作,他則是先把夏瑋帶回警局。
審訊室裡,燈光慘白而刺眼。
夏瑋緊張地扣著手指,嘴裡小聲地嘟囔著不關他的事,眼神遊離不定,額頭上的汗水不停地往下淌。
“說說怎麼就不管你的事了?”江珉坐在他對面,目光犀利地詢問。
“真的不管我的事,他死了和我沒關係。”夏瑋的聲音帶著哭腔。
“你說你七號晚上還見過他,那時候他有什麼異常嗎?”江珉繼續追問。
“異常……異常,沒有什麼異常,就是正常的玩遊戲。”夏瑋結結巴巴地回答。
“你確定嗎?”江珉提高了音量。
夏瑋又低下頭想了想。
“他中間出去過一段時間。”夏瑋說道。
“大概多長時間?”江珉追問。
“一個小時左右吧,不過他回來就趕我走了,說自已累了,想睡覺。”夏瑋努力回憶著。
“還有,他回來的時候,臉好像被人打了,出血了,看起來挺嚴重的。”夏瑋補充道。
“那你晚上離開於凌這邊,又去了哪裡?”江珉目光銳利,緊緊盯著夏瑋,聲音低沉而嚴肅。
“回家睡覺。”夏瑋回答得很快,眼神卻有些閃躲。
“就住在回收車輛的那間屋子嗎?”江珉雙眼如鷹隼般盯著他,不放過他臉上任何一絲細微的表情變化。
“對。”夏瑋微微低下頭,避開江珉犀利的目光。
“那你認識這個嗎?”江珉一邊說著,一邊拿出那張寫著“後會有期”的卡片,在夏瑋面前用力地晃了晃。
“不……不認識。”夏瑋的聲音有些顫抖,他的目光在接觸到卡片的瞬間就迅速移開,給人的感覺明顯就是在說謊。
“那這個你總該認識吧?”江珉的臉色愈發陰沉,再次拿出了一張卡片,這張卡片和之前那張截然不同。
審訊室裡的燈光照在卡片上,讓上面“下一個到你了”幾個字顯得格外刺眼。
這張卡片是在回收車輛屋子裡江珉拿到的。
此時的審訊室裡氣氛壓抑得讓人喘不過氣來,慘白的燈光下,夏瑋的臉色愈發蒼白,豆大的汗珠順著他的額頭滾落。
他的身體微微顫抖著,內心的恐懼彷彿要將他吞噬。
江珉雙手抱在胸前,冷冷地看著夏瑋,等著他的回答。
而夏瑋則像是一隻受驚的兔子,眼神驚恐,嘴唇哆嗦著,似乎想要解釋什麼,卻又不知從何說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