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元一愣，瞬間就明白了了魏道成的想法。
“老師，這是我的事情，不用你來管的。”
“怎麼現在翅膀硬了，為師還管不得你了？”魏道成語氣有些不善。
張元也有急了：“師父，不是，我不是這個意思！”
魏道成似乎又回到那個講理的酒鬼了。
“不是你就給我滾回去，今天你只要敢出這個門，你就是欺師逆徒，以後也不要再叫我師父了！出了什麼事，還有個子高頂著，凡事有個先後，就是要送死，也得是我們老一輩先，你們做弟子的往後。”
“可是……”
“沒有可是，你死了誰來照顧 魏玲他們，方正這些年我都沒管，以後也不想管。再說了，我可是谷主師弟，他是不會讓我死的。宗門那邊你不要管，你只需要好好修煉，也後必須的是個聖人才不給我丟臉。”
魏道成將張元想說的所有話都堵死了，張元一時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他臉色張紅。
“就算你不認我這個弟子，我今天也一定要去。”說著，張元就要從魏道成旁邊闖過去。
魏道成也是老臉一黑，這還是張元這小子第一次忤逆他。
“你今天能走出這個院子，老子跟你姓！”
張元硬著頭皮朝著外面趕去，突然，他只覺得眼前一黑，便倒了下去。
“臭小子，跟為師玩，你還是太年輕！”
魏道成收起手中的劍鞘，不再理會躺在地上的張元。張元恐怕也沒想到，曾經的一代小劍仙，竟然會敲弟子的悶棍。
此刻，小院內的洛易南並沒有察覺到外界的不對勁，他在一次進入了那種忘我的空靈之境，上一次進入，還是在灕江之上的商船上。
不知過了多久，洛易南才被小院外魏玲的哭喊聲驚醒。
“師兄！師兄！你怎麼了？你快醒醒啊！”
……
煙雨湖之上。
宋槐安和盧川兩人踏空對立，身後都站著不少化形境以上的長老。
魏道成站在湖邊看著隔空對峙的兩人，露出淡淡苦笑。
修行中人，只有歸墟境的強者才能踏空而行。當然，像洛初霜這種妖孽級天驕除外。
“小娟啊，當初那個仗劍遊天下的夢想，終究是要落空了。”
周圍的一些長老見到魏道成後都是面露苦澀，魏道成今天這身打扮，又勾起了他們無數回憶。最後又都不禁發出感慨。
“若是道成還是曾經的那個道成，他們聞風谷又怎會有如今被人堵在家門口的囧地？本以為是中興之主，但沒想到只是曇花一現。”
他們都莫名的對魏道成有一種怨恨，所以沒有一人願意上前與他搭話。魏道成也不計較這些冷眼白眼，他沒什麼錯，只是讓相信他的人都失望了。
若不是他劍心破碎，他們聞風谷又怎會如此？但他們卻從沒有想過，魏道成也想成為他們想要的那個中興之主，奈何天道無常，世事難料。他終究還是讓他們失望了。
人就是如此，若是你不能帶來光明，就不要給黑夜中的人帶去希望。不然你就將面對他們無休止的唾棄，無能就是原罪。
這時，一位滿頭白髮、步履蹣跚的老人，緩步來到魏道成面前。
魏道成也是一愣，抬頭看向這位滄桑的老者，有些意外。
“小師叔，您老人家出關了？”
老者顫顫巍巍的抓住魏道成的手笑道。
“已經出關幾個月了，此生無望窺天境咯。一直都呆在清新閣，你不願來見我，我也不想去打攪你，因為我怕我見到會忍不住動手，本來就沒幾天好活了，我可不想被你給氣死了！”
魏道成強顏歡笑，他知道，老者只是還沒想好該怎麼面對他，就像他也不知道該怎麼面對老者一樣。
“道成，不要怪大家，大家也都只是太希望有一個英雄能夠站出來。你很幸運，又很不幸。我們從來都不曾怪過你沒能成為那個英雄，我們只是恨啊！恨我們最期待的英雄活成了我們最不希望的樣子。”
“師兄臨終時說了一句很對的話，每個人都有他的路，我們不能強求你走我們規定好的路，即便我們都是你的長輩，也是沒有這個道理的。你應該有更好的人生。”
魏道成雙眼不禁微微泛紅，但他是個男人，一個將要赴死的男人又怎麼能哭泣？
老者雖然佝僂著背，還是拍了拍魏道成的肩。
“師兄走的時候沒有怪你，我現在也不會怪你。昨天的事，槐安已經跟我說了，今天你和你那小徒弟的話我也聽見了。有句話說的不錯，我挺喜歡的。”
“出了什麼事，還有個子高頂著，凡事有個先後，就是要送死，也得是老一輩先死，做弟子的往後。你今天若是不想欺師滅祖的話，就老老實實的在這待著。”
“還有，你魏道成還欠我聞風谷一個聖人，我不管是你還是你徒弟又或者是你兒子。這個聖人你都得還！”
老者不再理會魏道成，佝僂著背一步步踏空而去。只留下面色恍惚的魏道成，他此刻也算是明白了之前張元的感受了。
煙雨湖之上。
“宋槐安，你聞風谷四位化形境竟敢圍殺我開山園長老，你聞風谷真是好狠的手段，真當我開山園五人嗎？”
宋槐安臉色陰沉：“盧川，你少在在信口雌黃。明明是你開山園沒臉沒皮，圍殺我聞風谷的人不成，被反殺了。現如今還敢反咬我聞風谷一口，真是好一張是非不分的狗嘴！”
“放肆，你聞風谷連個聖人都沒有，又怎敢在我面前大放厥詞？”盧川直接出手，將宋槐安周邊的空間封鎖。
“年輕人，火氣不要這麼大！”
老者直接上前和宋槐安一起頂住盧川的壓力。
盧川見到來人後，皮笑肉不笑道。
“原來是洪山老爺子啊，都這麼久不見了，你怎麼還沒死啊！”
開山園現如今之所以還忌憚聞風谷，就是因為聞風谷有兩位歸墟境的強者，其中還有一位命不久矣的洪山。
若是洪山真要和他拼命，再加上宋槐安在一旁協助，他難免會吃不小的苦頭，到時候留下了隱疾就得不償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