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易南深吸一口氣。
“必須迅速毀掉祭壇,湘寒和清瑤才有一線生機!”
從他突破到化形境那一刻,他才明白蛻骨境與化形境的差距。他們之前能夠僥倖殺死一位化形境是有多麼的幸運。
如果想要正面從兩名化形境的手中毀掉祭壇,那幾乎是不可能。
化形境出手和化形境拼命完全是兩回事,除非你能一擊必殺。
想要當面毀掉祭壇,血手人必定會和洛易南三人拼命。到時候面對兩名發瘋的化形境修士,洛易南他們的生還率幾乎為零。
洛易南短時間內不可能擊敗一名發瘋的化形境,而商湘寒和雲清瑤兩人聯手也不可能在血手人手中撐過十招。
唯一的辦法,就是利用血手人的強者心理,抓住他們不願意和弱者拼命。讓雲清瑤兩人為洛易南爭取毀掉祭壇的時間。
洛易南在毀掉祭壇時會故意弄出動靜,逼迫血手人回防。
這招圍魏救趙的改良版,可以毀掉祭壇,就已經成功了。至於雲清瑤兩人能活下來幾個,那就得靠他們各自的求生意志了。
洛易南他不愧對任何人,對得起離城千萬生靈,也對得起朋友二字。
血手人一回防,他將無處可逃,兩個發瘋的化形境,洛易南不可能贏,他自已是必死的。
洛易南之所以不告訴兩人,其一是二人不一定會同意這個成功率最高的計劃;其二,他就是要讓兩人對他懷有怨恨,這才能極大增強兩人的求生慾望;其三是,他不想兩人對他的死懷有虧欠之心,這本就是他自已的選擇,不怪任何人。
三人皆是背水一戰,不同的是,雲清瑤兩人有活下去的機會,而洛易南沒有。
洛易南咧嘴一笑,這一拳下去,他的生命就要倒數了。
但他。心安!不悔!
洛易南大笑:“各位!這一拳!送我們往生!”
“龍起!”
鐺!鐺!鐺……
洛易南幾拳下去,將紋有鬼臉的銅盆砸了個稀碎。他又舉起破碎的殘片砸向祭壇。
一時間,幽谷之中熱鬧了起來。
這是對死者的歡送,這場遲來的葬禮即將落幕,他們將獲得新生!
商湘寒被屠夫一掌拍飛,他全身上下都是傷口,嘴角掛著一絲血跡,灰頭土臉,狼狽至極。
眼中戰意雖不減,但速度明顯慢了很多,他此刻就像一個沙包,不斷被拍飛,落敗是遲早的。
鐺!鐺!鐺……聲響不斷,傳遍整個幽谷。
屠夫蒼白的臉上極其難看,他有些陰狠的瞪著商湘寒。
“好一個調虎離山!你們真是好樣的!”
屠夫不再理會商湘寒,極速朝著幽谷趕去。他必須以最快的速度趕回去進行挽救,若是祭壇全毀了,那他將生不如死!
商湘寒也是一頭霧水,他艱難的收起長刀 ,朝著谷外走去。
他雖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一定是祭壇出了什麼意外,才讓屠夫這般匆忙趕回去,都來不及出手殺他。既然老天不願意收他這條命,那他當然也不想死。
勇氣總有用盡的那一刻,能活著,誰又願意去死?
商湘寒朝著上頭趕去,“希望清瑤她們都相安無事!”
商湘寒在上山的途中 ,正好遇見下山的雲清瑤,這讓絕境逢生的商湘寒不禁眼眶發紅。
能活著,本身就是一種幸運。
看著面無表情雲清瑤,商湘寒的心已經提到嗓子眼了。
“怎麼了?清瑤,難道是可兒已經被南洛那個混蛋給……”
雲清瑤看到還活著的商湘寒,再也忍不住,大哭了起來。
“表哥,我們可能錯怪南洛了,可兒他們都沒事。”
“你慢點說,到底發現了什麼?”商湘寒有些不知所云。
雲清瑤將她絕境逢生後,趕回山頭卻發現可兒兩人都還在,洛易南也沒有回來過的跡象。反倒是幽谷中不時傳來打鬥聲。
商湘寒張大了嘴,他不敢相信被他視作叛徒的洛易南竟是拯救他們的英雄。
商湘寒轉身:“不行,我們得去幫他,他打不過那些血手人的。”
雲清瑤抓住下山的商湘寒:“表哥,我們不能去!我們之前答應過他的。”
商湘寒愣在原地。
“那好!我們今天就賭上身家性命陪他們玩命一次!但事先說好,一但暴露,那我們三人就分開逃命,不用管沒有逃掉的人,之後活著的人在上頭上會合。能做到嗎?”
“沒問題!生死有命!富貴在天!我們不會拖累你的。”
商湘寒腦中不斷浮現過這一段對話,雙拳緊握。
“這個混蛋,早就想好了!哪來的生死有命,富貴在天?要死的從來都只有他一個人而已!我真是蠢,竟然還懷疑他!”
商湘寒朝著自已臉上狠狠甩了幾個巴掌。
無力、自責、痛恨、悲傷、後悔……
“我不管,那個混蛋先不遵守約定的!”
“那你去送死嗎?讓他死的一文不值!我剛剛已經看到了,那些血手人都回來了。別說我們兩個,就算是去十個也是死!”
商湘寒沉默,最後緊閉雙眼,聲嘶力竭道。
“南洛!我們一定會好好活著,活到報仇的一天。你的遺願只是照顧好小桃嗎?”
兩兄妹相擁,無聲痛哭。
幽谷。
洛易南如同死狗一般躺在地上。
洛易南舔了舔乾裂的嘴唇,舌尖傳來一絲腥甜刺激著他的感官,但他已經睜不開眼了。
“要死了麼?真是熟悉的感覺啊,不過這一次,不是在書海了。這一次,是真的死了。”
洛易南感覺耳邊有些嘈雜,耳鳴聲混雜著求饒的聲音。
花賊跪在地上不斷的磕頭,蒼白的臉上全是血跡。看的四周的血手人不停的舔舐著嘴唇。
“血屠大人,饒命啊!真的是那幾個兔崽子太狡猾了,我們真的是中了他們的計啊。都怪屠夫,是他讓我去追的,全都是他的問題。”
“花賊,你血口噴人,分明是你看上了那個女人……”
屠夫跪在另一邊想要爭辯。
名叫血屠的男子並未理會二人的爭吵,血手中把玩著一柄匕首,不斷在他指尖轉動。
看著兩人的爭吵越來越小,終於站起了身。
“說完了嗎?說完了就去死吧!”
血屠手起刀落,洞穿了兩人的心臟。
“將這兩個蠢貨拉下去獻祭。”
聲音冰冷,不帶有絲毫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