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圈“高塔”內側是與它們形狀相似,但稍矮一些的建築,同樣的鐵黑色,一些裸露在黃沙外面的部位,將灑下的陽光打得四散。
姜祺拋了拋手中的長石塊,心中不由得感嘆道:“唉,昨天下午要是你也在,我一個人就能單殺那個玩偶,可惜我沒辦法把你帶出夢境。”
他摩挲著那個細長的石塊,眼中滿是感嘆和惋惜。
突然,一聲血肉撕裂的聲音響起,姜祺低下頭去,一隻佈滿了黑色紋路的爪子從他胸口探出,上面滿是淋漓的鮮血,利爪尖端還能看到一些碎裂的血肉組織。
他有些艱難地扭過頭去,背後是一個通體黑色的人形生物,枯瘦的頭顱上沒有一根毛髮,本該是五官的地方裂開了一條條詭異的裂縫,不時有粘稠的黑色液體從裂口中流出。
那怪物好像很喜歡欣賞自已的獵物死去時的樣子,它臉上最大的那個口子不斷開合著,有類似呵呵的聲音響起。
它好像是欣賞夠了,枯瘦的利爪往後慢慢收回,但沒等它將手臂完全抽出,姜祺整個人就化為了一團血色的巨網,將那怪物完全籠罩。
血網漸漸收縮,緊緊將那個怪物包裹起來,巨網縮到最小時一團團血焰從上面燃起,不斷地灼起一陣陣的黑煙。
怪物在地上不停扭動著,卻始終無法掙脫,一聲聲好似惡鬼的嘶吼從網中傳來。
一團血水從遠處的地面鑽出,化成了一個矮胖的青年身影,“李澤春”咂了咂嘴,“叫的真難聽,不會真以為進來之前這麼大預警我一點準備都沒有吧,嘿嘿嘿多虧這兩天研究出了能力的這個用法,不然還真有點危險。”
他進來之前就將自已本體化成了血水藏到了地下,地面上的不過是將一些石塊血肉化後凝成的假身體。
姜祺走到那個怪物跟前,用腳踢了踢它,“會說話不,會說話講兩句。”
回應他的只有更加劇烈的嘶吼,那怪物瘋狂扭動著身體,掙扎著想要靠近旁邊的姜祺。
姜祺往後跳了一步,眉頭緊鎖起來,“不行,不能留著它了,這東西的嘶吼多半是在向同伴求救。”
說罷他沒有遲疑,立馬將長石塊狠狠地朝著怪物丟出。
纏繞在怪物頭上的血絲裂開了一個口子,靈智不高的它還以為自已的掙扎起了效果,滿臉的口子都活躍了起來。但下一秒它整個頭顱就被長石塊完全貫穿。
周圍的血絲緊緊地收縮在一起,血焰劇烈燃燒,幾個呼吸間地上就只剩下灰燼與有些焦黑的長石塊。
姜祺走上前去,拾起了石塊,在旁邊的地上輕輕敲打了幾下,表面的焦黑應聲而落。
“那就繼續前進吧。”
“李澤春”胖胖的身體瞬間坍塌為鮮紅的血流,鑽入地下,朝著中心蔓延而去。
路上姜祺偶爾能聽到地面上傳來的低沉的嘶吼聲,他屏住呼吸,往更深處潛入。
幾分鐘後,一團血水從地面湧出,化成了一個有些胖胖的身影,“李澤春”用手揉著腦袋,臉上滿是痛苦。
他剛才在下面潛得正高興,突然Duang的一聲整個人好像撞上了什麼東西,他嘗試潛入更深處繞過這個看不見的屏障,但更深處依舊被擋住了。
姜祺只好鑽出地面,他面前是一個白色的不透明的巨大光罩,不時有粼粼的波紋從光罩表面閃過。
後面依舊是與那些“高塔”極為相似的建築,但到了這個位置,這些建築已經低的只有兩米左右了。
他伸出手敲了敲面前的光罩,很堅硬,以他現在的能力應該是弄不開的。用鋸子鋸?用血焰燒?都不現實,萬一引出一群怪物今天就直接交代在這了。
突然,“李澤春”靈機一動,他伸出右手,將掌心貼在了光罩上,一股灼熱的感覺從掌心燃起,逐漸蔓延到光罩上。
慢慢的,堅硬的屏障軟化了下來,他感覺右手陷進了軟化的白光中,很溫暖,有水流般的東西從他掌心劃過。
這時突然一絲淡淡的腐臭味傳進了姜祺的鼻子裡,他皺了皺眉頭,扭頭看去。
“我X!”
密密麻麻足有幾十個黑影從他背後圍了上來,悄無聲息,大多數與姜祺先前遇到的相似,靠近中間的幾個壯碩高大些,身高足有兩米五,詭異的裂口布滿全身,不斷地有黑色的液體從裂口處流淌而出,落在地上發出嗤嗤的腐蝕聲。
最中間的一個目測應該超過四米,寬度上也差不太多,極為肥胖的身體上同樣佈滿了詭異的裂口,但與其他怪物不同的是,一條條蜈蚣狀的東西不斷從它身體上的裂口中爬進爬出著。
察覺到被發現的怪物們快速圍了上來,以與體型極為不符的速度。
姜祺大駭,右手使勁往光罩裡按去,“特麼的快點啊,再進不去我就得溜了。”
沒等他說完,柔和的白光亮起,將他的身影完全吞沒。
從後面飛射而來的黑色粘稠液體只撞到了光罩上,一秒後就被完全彈回。
光罩上閃過幾道白色波紋後完全恢復了平靜,表面光潔如新。
那個巨大的身影慢慢走到光罩附近,高高揚起了拳頭,粘稠的黑色液體將拳頭表面完全覆蓋,但終究是沒有砸下。
他死死地看了一眼光罩後便轉身離去,隱隱間有惡鬼的笑聲從他身上的裂口中傳出。
光罩內的姜祺抹了抹頭上的汗水,“這次真是太冒險了,鬼知道被那東西噴上我這身體扛不扛得住。”
他緩了口氣後抬頭望去,前方是一個一眼望不到頭的大坑,一圈圈奇怪的建築沿著坑的邊緣,依次排列下去,直至坑底,就像一朵綻放的月季花。
花心處是一扇宏偉的白色大門,足有百米高,靜靜地佇立在中心處。
大門緊閉著,表面上佈滿了瑰麗的花紋,那些花紋在神龕上彼此連線,延伸,像是一幅巨大的畫。
姜祺見過這種花紋,之前在鎮子外側的那棟建築裡發現的神龕和神像上都有這種花紋,只是相比之下,這個大門上的要更加複雜,更加宏大。
手心處的灼熱感更加劇烈起來,幾條血管從他背後延伸而出,探進了坑中,牢固地支撐在那些“花瓣”上。
姜祺把長石塊放在腰間,幾根血絲從他腰上鑽出,緊緊將石塊纏繞住,他便沒再遲疑,起身躍入坑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