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軍九十萬雄師雲集司隸，兵鋒正盛，糧草充足。”

“王恪麾下不足我軍一半，只能困守洛陽孤城，若是這般懸殊的兵力對比下，我們還避而不戰，豈不是等於昭告天下，我黃巾怕了他幷州王家人？”

“傳出去，不僅會寒了麾下將士的心，更會讓天下諸侯小覷！縱使此戰暗藏兇險，也必須應戰！”

蘇哲這番話，字字鏗鏘，正說到張角心坎裡。

漢軍之中，將士畏石達開如虎，聞其名便膽戰心驚。

而他黃巾將士，對幷州軍那對父子的忌憚，更是深入骨髓，刻進了每一個老兵的記憶裡。

自黃巾舉義以來，南征北戰，大小戰役無數，可敗績之中，有超過半數都栽在了幷州軍將領手中。

無論是曠野奔襲，還是城池攻防戰，幷州軍的鐵騎與悍卒，總能給黃巾帶來最沉重的打擊。

軍中死傷的弟兄，粗略算來，有大半皆是折於幷州軍的刀兵之下，多少同鄉袍澤，都埋骨在與幷州軍交戰的沙場之上。

這份濃重的血海深仇，與深入骨髓的恐懼，如同陰霾般籠罩在黃巾將士心頭，揮之不去。

王恪想借一場勝仗，凝聚漢軍渙散的軍心，重振士氣。

張角又何嘗不想趁此機會，憑藉九十萬大軍的壓倒性優勢，與王恪正面交鋒。

用一場酣暢淋漓的勝利，徹底擊碎黃巾將士，心中對幷州軍的恐懼陰霾，讓弟兄們重拾信心。

也讓天下人看看，黃巾大軍早已不是昔日的烏合之眾，而是能與天下強兵一較高下的真正雄師！

既然敲定要接下這一戰，張角便決心做到萬全準備，擺出黃巾最強戰力。

………

畢竟自黃巾舉義以來，黃巾在幷州軍手上吃的那些虧，早就已經夠多了，可謂是損兵折將無數，連番失地的陰影始終籠罩在將士心頭。

而這一戰，不僅是對王恪這位幷州軍領軍大將的正面回應，更關乎全軍士氣的重振。

是擊碎整個黃巾軍“畏王”心魔的關鍵一役，他絕不容許有半分的閃失。

王恪約定五日後，於洛陽芒山曠野決戰，恰好給了黃巾充足的籌備時間。

值得一提的是，此次約戰並非傾盡全力的大規模廝殺，而是雙方早有默契的“點到即止”。

那就是雙方各出十萬人馬，不設伏兵、不搞奇襲，純粹以堂堂正正的野戰一決高下，既是試探，也是對雙方戰力的直接校驗。

這般規模的對決，拼的核心是將士的訓練水準、單兵戰力以及陣型協同。

統帥的臨場指揮固然重要，卻因兵力有限、直接退居次要。

而黃巾軍，雖然不缺少將領，但在張角看來，真正能夠與那王恪一戰的人，應該只有石達開、張定邊二人了。

所以說，這次的十萬大軍，必定要將其交給石達開、張定邊、朱元璋三將，由他們三人分別擔任主帥和副帥。

石達開向來是傲視同世，卻也絕非魯莽之輩，相反，他本人也是足智多謀，簡直就是把有勇有謀發揮到極致。

他深知王恪麾下，有著不少的漢軍精銳，皆是常年駐守邊關、歷經戰陣的勁旅，單兵戰力不容小覷。

更何況，還有從虎牢關一路殺出來的漢軍，這支軍隊的戰鬥力，同樣不容小覷。

而且，漢軍猛將同樣不少。

石達開為了防止，陣前遭遇漢軍猛將纏鬥，或是陷入了複雜陣型的牽制，導致自己雙拳難敵四手，他特意親自登門，向張角借調了兩名親衛大將。

這二人皆是隨張角起兵的元老。

一個擅使重錘，勇冠三軍，即便是自己，想要將其戰勝，也得費一番功夫。

而另外一人，則精通陣法，能攻善守，自身武力同樣不弱，將他們歸入麾下後，正好能夠補全了，己方戰力短板問題。

只為確保此戰萬無一失，穩穩拿下勝利。

有石達開這位“野戰之王”坐鎮軍中，再加上張處讓、呂具、孟絕海等一眾猛將輔佐，張角對這一戰信心十足。

放眼當下，天下諸侯麾下將領，還從未有人能在曠野交鋒中，真正勝過石達開，即便是郭威也不能夠將其做到。

他那一次能夠戰勝，不過是有這一次運氣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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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何況，如今雙方兵力對等，皆是十萬精銳，以石達開麾下鐵騎的衝擊力與將士的悍勇，勝算自然更偏向黃巾這邊。

只是，張角終究還是低估了慕容恪，他的用兵之道，向來就是不拘一格，善用奇謀，總能在看似絕境中覓得生機。

如今黃巾雖佔盡兵力對等、主將勇猛的優勢，卻低估了慕容恪的謀略與漢軍的韌性。

如此看來，這一戰的勝負，終究還難說得很！

………

戰前會議結束後，蘇哲被張角單獨給留下，見四周無人，張角這才小聲詢問蘇哲道：“先生，你說黃巾軍會贏嗎？”

聽到張角如此說，蘇哲也是頓時不由得一愣，手中的羽扇猛地頓在半空，不知道他為什麼突然這麼說。

“良師此言何意？”蘇哲不由得詢問道，眉頭擰成一個川字。

“先生有所不知，就在你離開那段時間，東方家族的使者，帶著鎏金符節與黑木密函來找過我，並和我簽訂一個約定…”

對於蘇哲這位黃巾軍師，張角還是非常信任的，於是便將當初使者如何挾勢施壓、約定如何苛刻的經過一一說明。

而蘇哲聽到後，臉上更是露出從未有過的凝重，指尖竟微微泛白。

“東方家族，他們這是終於要下場了嗎？”蘇哲也是有些苦澀道，聲音裡摻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震顫。

哪怕他智力滔天，但在東方家族面前，也不過是螻蟻罷了，畢竟強如諸子百家，他們都不放在眼裡，更何況他這黃巾軍師。

既然東方家族已經下場，那接下來的結果，基本上是很難發生改變。

不過，也正因如此，才有挑戰的動力。

若是他們黃巾軍，能夠完成這個壯舉，成功打破東方家族不可戰勝的神話，即便是最終走向失敗，也足以標榜史冊，讓後世記住這黃巾義旗的熱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