森鷗外說出那句話的後果,所代表的將會是中原中也接下來一段時間內,都因為魏爾倫的原因,陷入深刻的痛苦之中。
新認識的旗會的夥伴們,在某種意義上找到了他所謂的親生父母之後,算是中原中也為數不多的安慰了。
但這份“安慰”很快就被魏爾倫知曉了。
“中也,我是你哥哥,你的父母也是我的父母。”
不知道到底從哪裡學成了這樣的魏爾倫,完全不符合中原中也心中“作惡多端”的超越者印象。
這傢伙之前那神秘且高大上的形象到底去哪了?
被某些狗吃了嗎?
大概是的吧。
在被魏爾倫蹂躪的時候,太宰治此刻正在想辦法讓艾麗同意給泳池裡加上水。
是的,艾麗雖然的確同意了太宰治需要泳池的想法,但泳池的狀態是什麼樣子可完全沒有確定過,這就導致了,在收集完建材之後,親眼目睹艾麗那樸實無華的能力之後,太宰治發現,泳池是乾的。
“艾麗~拜託了呀~”
聽到這樣的請求之後,艾麗說:“放心吧,太宰。我絕對會給泳池加上能讓你毫無負擔的暢遊的水的。”
重點:毫無負擔
重點:暢遊
講這兩個詞放在這裡,太宰治第一次覺得自已老是找艾麗撒嬌的習慣要改改了,閉上眼睛,他有些不敢想象自已將來的慘狀。
太宰治瑟瑟發抖,眼神遊移,終於在艾麗繼續說話之前接到了來自森鷗外的電話:“太宰君……”
後續那些阿巴阿巴艾麗完全沒有任何興趣聽下去,目送太宰治離開之後,剛好她也打算出門去了。
在鶴見川的河底,儘管髒到讓艾麗想倒上幾大桶消毒水,但那河底也確實有一些艾麗需要的東西。
還沒有親自下水開撈,艾麗就碰上了“好心人”。
“午安,美麗的小姐,在這種天氣下站在河邊可是非常危險的。”有明顯的西伯利亞特徵的男人戴著他那標誌性的毛絨帽子。
這人已經在橫濱不知道潛伏了多久。
總之艾麗監測到他時,他正在某個陰暗的下水道里發出“嘿嘿嘿”的陰笑聲。
怎麼看都像是反派。
“那你幫我撈。”
好心人沉默,他想,可能是自已表現的不夠柔弱,才會讓對方說出這麼一句話。
手按到自已的毛絨帽子上,將被啃噬的不規則的指甲蓋明晃晃的展現在的艾麗眼前,再加上自已那枯瘦的四肢,他想,這樣應該就能夠引起同情了。
他在想屁吃。
艾麗看著他的動作,還以為他要開始脫帽子準備下水了,結果就是在那裡柔弱的咳嗽了兩聲,整個人都顯得無比失望。
被刺痛的感覺很不好受,艾麗的反應也並不在陀思妥耶夫斯基的料想之內。
在他的調查中,大多數時候,艾麗是個很有禮貌的世俗意義上的好人,而他來接觸艾麗的目的也很簡單,她的異能力。
一個幾乎完全不使用異能力的異能力者,利用自已的才能為港口黑手黨帶來巨大的利益,尤其是她研究出的武器,已經不知道又讓多少普通人喪生。
這是罪。
邪惡的異能力者將由他——貫徹“愛與真實”的夥伴,美麗又迷人的陀思妥耶夫斯基來討伐!
說笑的。
不過他的確想要殺死艾麗,這片土地上的所有異能力者都包含在內。
為此,他要得到,完全的書。
艾麗能夠得到書,這是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就在陀思妥耶夫斯基腦袋裡一直迴響著的念頭。
他理智到不相信任何人。
於是自已親自來試探了。
“嘁。”
嘁?
“我知道你,你是費奧多爾·米哈伊洛維奇·陀思妥耶夫斯基,Фёдор Михайлович Достоевский.”
罕見的,第一次在日本聽到自已的名字用故鄉的話說出來,陀思妥耶夫斯基挑了眉毛,看起來要比一開始那喪喪的社畜樣好太多了。
“我也知道有關於您的事,艾麗小姐。”
“是嗎?那你知道我的父母是誰嗎?”
陀思妥耶夫斯基:……
“不,很抱歉,看起來我並不完全瞭解您,如果方便的話,能麻煩您親自告訴我嗎?我們將有一下午的時間來共同探討這個話題。”
陀思妥耶夫斯基的用詞十分書面,或許是剛來這個國家不久,也或許是因為總是待在下水管道里,很少與人接觸。
艾麗欣然同意了他的請求,跟著他去了一家十分有格調的咖啡館。
陀思妥耶夫斯基本人紳士非常,如果忽略艾麗的年齡的話,恐怕可以說他是在與哪位美麗的女士一起約會。
一路上,他談吐文雅,進退有度,比起太宰治那個總是得寸進尺的傢伙有分寸多了,而且,這個人也很有趣。
他有著崇高的理想。
不論是在什麼時候,他都在有意無意的透露著自已的目的,他想要殺死所有的異能力者,他認為,異能力者本身的存在就是罪惡。
與太宰治身上發出的那份波長很是接近,艾麗猜,他的異能力恐怕也是什麼需要被動觸發的存在。
難道說是因為不滿這份異能力,覺得世界不公平,所以就想殺死所有異能力者讓他們為他的不爽陪葬?
陀思妥耶夫斯基看起來不是這樣的人。
但也說不定。
不否定任何一絲一毫的可能性,這是艾麗為自已定下的標準,於是,她眼一閉,沉入網路的瞬間,讓太宰治帶隊到這裡來抓老鼠。
所以當陀思妥耶夫斯基剛坐下之後,聽到周圍環境異樣的安靜,他就知道,自已恐怕是有來無回。
太宰治絲毫不顧忌在艾麗對面坐著的陀思妥耶夫斯基,顧忌也沒用,能夠一拳把自已打失憶的艾麗可從來不是什麼好惹的東西,何況對方瘦小的連太宰治都害怕艾麗一拳下去,他頭七。
從容走到艾麗身邊,太宰治一手按在艾麗肩膀上,另一隻手伸出來,做出了迄今為止他最有禮貌的行為。
“我們這邊的老闆說想見一見您,老鼠先生,你怎麼想?”
但場地已經被游擊隊整個圍住,所有的槍口都指在了陀思妥耶夫斯基光潔的大腦門子上。
他想,他沒有拒絕的權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