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如初說話有些直接,感覺如果繼續吞吞吐吐只會在門口浪費時間。
倒是周南臣滿眼心疼,經歷過這麼多的事情,沈如初還是質疑,惶恐二人的關係。
他雙手撫過沈如初的肩膀,把人板正,
“抬頭,看我的眼睛。”
沈如初哄著耳根,抬頭看著周南臣。,
“沈如初同志,這個話,我可能不會反反覆覆的跟你說,但是你要相信,我是真的,真心實意的想要跟你結成革命伴侶!
我不能說很多浪漫的話,但是這不代表我對你沒有好感。
咱們兩人,經歷了很多次的生生死死,我不是一個很會說,哄女孩子歡心的人。
可是,你不用質疑我的真心。好嗎?”
周南臣一下子說了一大堆,說完眼神也愣住。
看著沈如初目不轉睛的盯著自己,倒是有些緊張。
沈如初點了點頭,
“好!我就是覺得,因為雖然你打了手續,經過審批,但是我怕你後悔。
沒結婚前,你有機會反悔的!
對不起,我不是質疑你的真心。”
周南臣只是搖搖頭,
“對不起,是我給你的安全感不夠!”
兩個人在門口磨磨唧唧的樣子,讓吳奶奶跟徐文殊趴著窗臺吃瓜吃不停,
“吳奶奶,你說他們兩個人,是不是挺有趣的,談物件,這麼有意思麼?”
吳奶奶抓頭捏了捏徐文殊的臉頰,
“你倆給我好好學習!爭取年底高考一舉奪魁!不要想這些情情愛愛,這不是你們年輕人該尋思的事兒!”
兩個人說話間,大門被推開,周南臣拉著沈如初進門。
將糕點放到了桌子上,叫還在炕上的兩個人下來吃東西。
鶯鶯跟浩浩去了隔壁王嬸子家。
“吳奶奶,我們來了,我有重要的事情要跟您商量一下。”
吳奶奶點點頭,端起茶缸子喝了一大口,喘勻氣息,
“我早上看見你家來了客人,一對中年夫妻,沒看錯,那是你父母吧?
為了你的婚事來商討?“
周南臣點點頭,
“是的,所以……”
“直說!別拐彎抹角的。”
周南臣組織了下語言,
“所以,我想晚上,咱們去國營飯店吃飯,順便商量下,還有唐老爺子,你們都是沈如初同志的家人!”
“好!”
解決完這個問題,周南臣轉身對沈如初解釋了下,自己要去找唐老爺子的事情,便匆匆離開。
“小沈!過來,來吳奶奶這裡坐!”
沈如初湊過去,
“吳奶奶,怎麼了?”
“你,剛才跟周南臣在門口說什麼呢?怎麼感覺他都有點著急了?”
沈如初這才娓娓道來自己的不安全感。
吳奶奶寬慰了沈如初半天,就開始給房間做打掃。
沈如初吃了早飯,跟徐文殊去大隊報到,今天沒啥特別的事情。
倒是書記給沈如初交代了一些婚禮事情。
畢竟有知青在村裡結婚,別的村他們不知道,但是在榮旗大隊,還是頭一次。
跟沈如初也說了,有什麼需要的儘管提,書記本來就心懷愧疚,現在能有一次彌補的機會,一定要幫眼前這個女孩子處理的妥妥當當。
沈如初有些不好意思,畢竟在村裡,她也沒做啥。
她正要離開大隊辦公室的時候,書記想起來一些事情,
“小沈同志,我想起來一件事情,就是那個宋綵鳳,就是嫁給主任,啥也沒辦那個……”
沈如初都快忘記宋綵鳳這號人了,最近的日子太開心,以至於她都忘了這個煩人精。
“嗯,書記您說,有什麼事情?
宋綵鳳怎麼了?”
書記臉色有些難看,
“宋綵鳳同志,已經懷孕了,孩子的事情暫且不說,就是王薄利那個狗東西,你也是知道,這男人對不起你們這些知情,我也是真的對你們不夠保護。
現在宋綵鳳懷孕,前些日子還被王薄利暴打。
按理說,我一個大隊書記不該給你們說這個事情。
但是,我想說,你們知情組織一下,男的多,女的少一些,你們組織一下,去看看宋綵鳳。
我不該給你們提要求跟意見,但是……“
看著書記絮絮叨叨一大堆,就是想讓她們去看看,倒是沒問題。
低頭不見抬頭見。
宋綵鳳可能已經殘廢了,這樣一直被主任打,也不是個事兒,她不是什麼聖母,但是既然書記跟她張回嘴,又怎麼可能駁了這個面子,
“書記……”
沈如初答應的話語還沒說出口,倒是徐文殊越發的像個小辣椒,
“書記啊!你咋能這麼難為人啊?
我們家沈如初都被宋綵鳳還有這個王薄利害成啥樣了,你不是不知道!
我知道你是村大隊領導,以前也是個當兵的,知道你為人坦誠是在。
但你也不能這樣啊!
我們敬重你是領導,可是你還想我們沈如初同志陷入危險嗎?“
這個話說的雖然聽起來有些重,但的確是書記他考慮不周到。
說的書記的臉漲得通紅,
“不好意思,我欠考慮,想著小沈同志要結婚,以為能說說……”
以為……
“沒問題,書記,到時候我不去,或者我在隊伍後面,也不是不行。
到時候讓周南臣同志保護我,這事兒我給你辦妥帖。”
徐文殊還想說沈如初兩句,但是被沈如初一個眼神制止。
小姑娘就閉嘴,順從的不再提。
徐文殊一想,剛才自己也是來氣,有點說話不走腦。
“書記,對不起,剛才也是我口不擇言,希望您別見怪!”
書記擺擺手,
“我欠考慮,是我的問題,誒呀,你們這些小孩子,趕緊去忙活吧!
弄的我老臉都不知道放哪裡好了!”
三人笑作一團。
沈如初離開辦公室,想著,這些日子的事情,簡直就是像做夢一樣,有時候很難說。
那個剛來大隊,處處跟她作對的宋綵鳳,竟然落得這樣的下場。
但是她就是該死。
如果不是周南臣在路上救了她,她很有可能都凍死在了下鄉的路上。
那天寒地凍,大雪紛飛的。
誰考慮過她能不能活?
還有那個王薄利,找人險些將她糟蹋了,這個事情又要找誰說理呢?
這一樁樁一件件,哪個事情是值得被原諒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