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娘。”上官雲猛地睜開雙眼,一下子坐直了身子,大口喘著粗氣,額頭上滿是汗水。
他發現自已正躺在一張陌生的木床上,床邊坐著一個十一二歲左右的少女,長得十分可愛,臉上帶著甜美的笑容。
在她身後,站著一名中年男子,身材高大,氣勢不凡。
“小哥哥,你終於醒了。”少女高興地說道,聲音清脆悅耳。
“你是誰?這裡又是哪裡?”上官雲有些茫然地問道。
“我叫林嫣然,這裡是長風王府。”少女笑著回答道,然後又轉頭看向身後的中年男子,“這是我父王,長風王。”
林嫣然又補充道:“是我爹爹救了你。”
上官雲感激地看著長風王,虛弱地說:“多謝王爺的救命之恩,我的爹孃現在怎麼樣了?”
長風王轉過身去,似乎不敢直視上官雲的眼睛,緩緩地說:“王府已經派了很多人出去找他們了,相信很快就會有訊息傳來的。”
上官雲聽後心中稍安,但還是很擔心父母的安危。
他試圖用雙手撐住身體,想要起床去尋找他們。
然而,由於身體過於虛弱,他剛一動彈,便覺得頭暈目眩,眼前發黑,隨即又昏睡過去了。
那場可怕的山洪將整個村子都毀去,無數災民流離失所,傷的傷,死的死,失蹤的人更是數不勝數。
這個村子本就在長風王的封地之內,如今發生這樣的事,長風王自然不會坐視不理,於是他立刻加派人手搜救。
但由於山洪實在太過恐怖,許多人都被埋在了山體之中,難以救援。
時間過得很快,又過了數日,彩月終於從昏迷中醒來。
她試圖動一下身體,卻發現自已的右腿已經完全失去知覺,根本無法動彈!
彩月有些茫然地環顧四周,發現自已正躺在一間房屋中的木床上。
在離她不遠的地方有一張床榻,上面躺著一個女人,正是她的母親。
彩月連忙呼喊她,可是沒有得到任何回應。
彩月心中一陣恐慌:“父親呢?他還好嗎?”
她想起之前與父親約定好的事情,不知道他是否成功接應到了阿雲他們。
就在這時,一名少女推門而入,手裡還端著一碗熱騰騰的湯藥。
彩月的目光落在那名少女身上,疑惑地問:“這是什麼地方?我怎麼會在這裡?我的腿……”
女子來到彩月床前:“姑娘,你醒了。”
還未待彩月開口,女子便露出溫柔的笑容說道:“我叫小茹,是王府的丫環,我知道你有很多疑問,讓我慢慢說於你聽。”
“如此,多謝小茹姑娘了。”彩月感激地說道。
小茹開始講述道:“那天山洪突然爆發,來勢洶洶,將整個村子都毀於一旦。”
她頓了一下,眼中流露出一絲悲傷,接著說:“活下來的百姓們都流離失所,失去了家園。但是,長風王,也就是我們王爺,他得知此事後,立刻下令給我們這些活下來的人安置了新家。這裡,便是你的新家了。”
彩月感激涕零,心中充滿了對長風王的敬意和感激之情。
小茹接著說:“王爺還在加派人手繼續尋找失蹤之人,相信伯父很快也會找到的。另外,伯母雖然受了重傷,但已經被大夫救治過了,只是暫時昏迷過去,並沒有生命危險。”
聽到這個訊息,彩月心中懸著的石頭終於落地,鬆了一口氣。
小茹輕聲說道:“還有,姑娘,你的右腿骨折了,短時間內無法行走,需要好好休養一段時間才能恢復。”
彩月微微皺眉,輕輕撫摸著自已的右腿,感到一陣刺痛。
在彩月與小茹聊天之時,長風王在村長的帶領下不知何時來到了房外。
兩人聊得太投入,以至於完全沒有察覺到他們的到來。
長風王眼神穿過大門看向彩月,只是那一眼,他便入了神,這一切都被村長看在眼裡。
他心中不禁感嘆:世間竟有如此女子。
“此女何家千金,可有婚配?”長風王也不知自已究竟著了什麼魔,竟然對這個女子產生了興趣。
“回王爺,未有婚配。”村長看著長風王,微微躬身回答道。
長風王嘴角的笑容再也抑制不住,他說道:“如此,甚好!”
村長附和著笑道:“王爺若是喜歡,那草民做主了。”
長風王點了點頭,表示同意。
細細看來,彩月確實有幾分姿色,但她的氣質卻讓人感覺與眾不同。
因為她與前王妃實在是太相似了,才讓長風王對她產生了興趣。
時光匆匆,上官雲的傷有所好轉。可依舊隱隱作痛。
上官雲從床榻上起來,十分擔心父母以及彩月的安危。
忍著疼痛要去尋找他們的下落,正好和推門進來的林嫣然撞個滿懷。
林嫣然手中的湯藥灑了一地。
上官雲也隨之倒地。他的身體還是很虛弱。
林嫣然毫髮無傷,只是被嚇了一跳,叫出了聲。
湯藥一大半灑在了上官雲的身上。
林嫣然急忙俯身去拉上官雲:“小哥哥,你沒事吧!”
站起身來的上官雲拉住林嫣然的手:“有我父母的下落了嗎?”
林嫣然搖搖頭:“目前還沒有。”
上官雲衝出房門去:“我要去找他們!”
“小哥哥,你的傷還沒好呢!”林嫣然有些焦急。
上官雲哪裡聽的進去,頭也不回的跑開了。
山洪過後,大地一片狼藉。
原本清澈的溪流變得渾濁不堪,泥石和樹枝混雜其中,湍急地流淌著。
河岸兩旁的植被被衝得七零八落,有的甚至被連根拔起,倒伏在泥潭中。
山間的小村莊遭受了重創,房屋受損,農田被淹沒。
空氣中瀰漫著潮溼的氣息,還夾雜著泥土的腥味。
空無一人?
救援隊員早已撤離,已是山洪後的第八天。
該救的,能救的,都已歸位。
餘下的,就算從山底刨起來,也不過是屍白骨,根本沒有生還的可能。
上官雲,他不信,父母不可能就這麼離他而去,還有彩月。
他將方圓十幾公里都找了無數遍,可除了滾石殘渣,他什麼也沒找到。
曾經的家園,已毀於一旦,父母,親人,彩月,他一無所獲。
他雙手抱頭,跪了下來,放聲痛哭,是那麼的弱小無助,是那麼的撕心裂肺。
不知過了多久,他累了,索性倒在了地上,眼中滿是絕望。
一個輕輕的腳步聲向他走來,小心翼翼,生怕嚇到他。
她走到他身旁,蹲下身子,拍著上官雲的肩膀。
是林嫣然。
“小哥哥,不要傷心,以後我就是你的家人,還有爹爹,王府就是你的家。”
林嫣然扶起行屍走肉般的上官雲,顫顫巍巍的走向王府。
長風王在林嫣然的請求下收上官雲做了義子。
“好耶,好耶,我以後就有哥哥囉,再不是一個人囉!”小姑娘就是很容易滿足。
有林嫣然的陪伴,上官雲也慢慢從痛苦中走了出來。
那些曾經,都已過去,未來很長。
這日,長風王將上官雲喚於大殿之上。
牛叔,王府的管家,也在一旁候著。
“王爺。”上官雲抱拳道。
背對著大門的長風王轉過身:“雲兒,你來了。”
然後望向牛叔:“從今天開始,讓雲兒學一些防身的本領,牛叔,此事就交給你去辦了。”
牛叔看了看上官雲:“小公子,你想學什麼呀!”
上官雲,抬頭挺胸,一副天生我材必有用的表情:“我要學射箭……”
“還有,輕功水上飄。”
牛叔拉過上官雲的手,一邊向門外走去:“好好好,都依你,我去跟你找老師!”
一月有餘,彩月的腿已在漸漸恢復,杵著柺棍慢慢鍛鍊。
在這期間,彩月父已被找到,只是全身多處粉碎性骨折,需臥床修養兩三載。
彩月母親早已康復,正給彩月送藥過來。
“可有阿雲的訊息。”彩月迫不及待。
母親扶著彩月到一旁坐下,搖了搖頭:“來,先把藥喝了吧!”
估計是凶多吉少了,整個山都翻遍了。
彩月不信,她是不敢,寧可逃避。
其母沉默了片刻,猶豫了幾次還是說出了口:“村長把你許配給了長風王,待年滿二十就嫁入王府。”
“不,我不要,我心裡只有阿雲,我也只嫁他。”彩月極力的搖著頭。
正在給彩月喂藥的母親狠狠的將碗放於木凳之上,嚇的彩月一哆嗦。
有多少人想嫁入王府都沒機會,你倒好,不僅不慶幸,還……
彩月母親在房中踱步。
阿雲都已經死了。你還在執著什麼?
長風王對我們族人都有救命之恩,還為我們安置新家。
我們的命都是他救下來的。
沒有他,我們是生是死,還是流浪到何處……
“那就要犧牲我,來成全大家嗎?”彩月打斷了其母的話。
“彩月,你怎麼就不明白,嫁入王府就有享不盡的榮華富貴。”
“我不要,我不要什麼榮華富貴,我只要阿雲。”
其母見她如此執著,也不想和她多作口舌之爭:“那可由不得你,你嫁也得嫁,不嫁也得嫁。”
憤怒的摔門而去。
還有,小茹以後就是你的貼身丫鬟,這是長風王安排的。
彩月母親的話在空中迴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