蓬萊天無盡頭。
葉鼎之手持瓊樓月,百里東君手持不染塵,莫衣帶著二人來到了蓬萊的盡頭。
盡頭有一塊石碑,上書“天無盡頭”,莫衣說道:“越過石碑,你們就可以看到真正的絕境,所謂滄海絕境見青山,接下來發生的事就要看你們的造化了。”
三人的眼前出現了一個紅色的漩渦,莫衣笑道:“那邊就是另一個世界了。”葉鼎之說道:“少年恃險若平地,獨倚長劍凌清秋,就算是再艱難,我也要去走一遭!東君,意下如何?”
百里東君拍了拍葉鼎之的肩膀,“少年自有少年狂,身似山河挺脊樑,雲哥,我們走吧,為了少時那個酒劍成仙的約定,更是為了守護天下的蒼生!”
三人一同走進了天無盡頭之中,但見紅雲蔽日,眼中可見唯餘晚霞般的紅色,雲天之中似乎還有鳳凰在飛舞,這便是滄海之絕境。
莫衣言道:“在古籍《山海圖志》中有云,天盡頭是一個深不見底的懸崖,繚繞雲霧在此處匯聚,竟如同海水一般奔流直下,急速的奔流燃起火焰,將整片天空燒得通紅。”
葉鼎之也說起了自已的見解,“另一本古籍《天風野錄》中有提起過,每當有盛世來臨,會有眾仙來朝、萬佛朝拜,是絕世仙人之住所。”
莫衣點了點頭,“他們說的都是真的。”
百里東君問道:“先生,這雲霧後是什麼?”
莫衣的臉上也浮現出了一些疑惑,“其實我也不知道這背後是什麼,或許真的是仙人佛祖,亦或許是虛夢幻影,更可能是來自域外的侵略者。”
葉鼎之說道:“千丈雲海,奔流而下,光聽聲音,便猶如千萬匹駿馬踏破荒原,假使這是一片無垠海面,即使是用最快的船,日行千里,行上一年、十年,也無法看盡整片雲域。”
百里東君也由衷地感嘆道:“所謂百川灌河、秋水時至,兩涘渚崖之間不辯牛馬,看來師父還是狹隘了啊。”
“秋水時至,河伯自傲,但在這百川入海面前,卻也只能望洋興嘆。我們的路還沒有走完,內力終會有迴歸之日,東君,我們要加油了!”葉鼎之說道。
東君笑道:“那是自然!”
隨著莫衣的離開,葉百二人開啟了在天無盡頭的修煉。
二人盤膝而坐,閉上雙眼,各自進入了各自的識海中。
百里東君的識海中。
“雲哥,雲哥!”東君的聲音異常焦急,可是百里東君的面前似乎有一層厚障壁,無論百里東君如何攻擊,依舊無法打破屏障。
葉鼎之從高聳的雲端迅速地墜落,而百里東君只能眼睜睜地看著葉鼎之逐漸地墜入深淵,“放下吧,東君。”
直接嚇得百里東君從識海中醒來,看著眼前安然無恙的葉鼎之,百里東君才微微鬆了一口氣,他拍了拍自已的胸口,“雲哥,還好你沒事。”
葉鼎之的識海中。
在天外天的廊玥福地中,葉鼎之積壓已久的魔心在一瞬間爆發,在被玥風城以八重虛念功逼入絕境後,百里東君使用秋水訣救助無果,遂以身入魔,以自身的虛念功強行吸收二人的功力。
玥風城在無盡的不甘中死去,而百里東君在即將失去意識前嘴裡唸叨的仍是雲哥,即使功力被吸乾,百里東君還是在擔心著他的雲哥。
無錯書吧葉鼎之也是被這一幕嚇得不輕,幸虧睜開眼睛時,百里東君仍舊安好,葉鼎之也緩緩地舒了一口氣,並自我安慰道:“東君這小子,夠兄弟,這一次,我不會讓你失去的!”
畫面逐漸變得傷感了起來。
百里東君的思緒來到了未來葉鼎之兵臨天啟的時候,卻見葉鼎之一人穩穩地立於天啟皇城的頂端,宛如神明俯視眾生一般。
心劍突然止不住地顫抖,李心月面容嚴肅,說道:“來得好快。”姬若風問道:“心劍有靈,它是在害怕嗎?”
“不,是興奮。”李心月率先飛上半空迎上了葉鼎之。
心劍一道藍色的劍氣斬出,葉鼎之以一式大迦葉掌對上了這道蘊含著劍心之力的劍氣,口中讚歎道:“好劍,好劍心!”
隨即持續輸出內力,一擊擊退李心月,更是讓眾多將士命喪當場。
葉鼎之嘲諷蕭若瑾道:“明知我是來殺你的,你還不躲,怎麼,這麼想死嗎?那我便儘早送你去見你那該死的父親吧!”
蕭若瑾正色道:“孤行得端,坐得正,又怎會怕你一個賊人?”
葉鼎之的眼中殺意盡顯,“到底誰才是奪人妻子的賊人,你的心中就沒有一個公道的答案嗎?蕭若瑾,你還真是愚蠢啊!”
在接連打敗了李心月、姬若風還有瑾宣之後,百里東君帥氣出場。
“搶了我的內力,還這麼沾沾自喜?”一束天光過後,百里東君落地,葉鼎之看著自已這個兄弟,會心一笑。
百里東君在地面劃出一道溝壑,將北離的軍隊與葉鼎之隔開,隨後一劍打退瑾仙,反手抓住蕭若瑾,對著他的臉就是拳拳到肉的暴擊。
“為什麼要拆散他們?權力和皇位就真的這麼重要嗎!”百里東君句句都在為兄弟鳴不平。
蕭若瑾哪裡受得了這種攻擊,“給我住手,住手!”蕭若瑾拼命大喊道。
百里東君卻打得更狠了,拳頭猶如密集的雨點般砸在蕭若瑾的臉上,“我去你的皇位,去你的權勢,去你的春秋大夢!”
蕭若瑾徹底被百里東君打廢了,逍遙天境的實力也蕩然無存,此生再也不得入自在地境。
隨後,就是兄弟之間的大戰了。
百里東君:“此劍傳師父仙人之風采,你可看好了!”
葉鼎之:“我這一劍,乃洞月湖邊師父赴死一劍,非仙非魔,不死不休!”
故事的最後,不染塵與瓊樓月先後斷裂,一個意氣風發卻被命運玩弄的少年倒在了另一個截然不同的少年懷裡。
百里東君的眼角流出了一行清淚。
葉鼎之的思緒則是來到了那個唯一能被他稱為故鄉的地方——姑蘇城的小草廬,在這裡,他與結髮妻子度過了五年的美好時光,也是在這裡,易文君生下了無心。
“想不到來的都是一些故人啊,好久不見。”葉鼎之放下了手中的活,轉頭看著這七位故人。
王一行率先回答道:“學堂一別,是好久不見了。”
葉小凡喃喃道:“葉大哥。”
葉鼎之看著眼前這個稚嫩的葉小凡,笑道:“除夕那天,我去了。”
隨後又對著王人孫笑道:“此前你說後會有期,如今重逢,我很開心。”
葉鼎之明知道他們是來殺自已的,但是卻還是和昔日的這些好友們互訴衷腸。
但是身不由已的七人也不得不與葉鼎之交手。
最讓人淚目的還是王一行和葉小凡,在蘇昌河的刀即將洞穿葉鼎之時,王一行不顧自已的性命用身體擋住了蘇昌河的攻擊,隨後二人一同被擊飛出去,王一行還笑了笑,感嘆道:“老葉啊,當初要是不進那王府會不會不一樣呢?”
在葉鼎之被李寒衣和蘇暮雨聯手打傷時,當時還能站起來的只有葉小凡,可是他沒有,他只是反覆地讓葉鼎之快點走,“你快走,你往南訣走,一輩子都不要再回來了!”
畫面一轉,葉鼎之散去了體內的虛念功,在那紛紛飛花下,抬手攝來瑾仙的風雪劍,揮劍起舞,口裡念著的是《白羽劍仙傳》,在一束金光過後,屏障消散,葉鼎之也在東君和文君一聲又一聲的“雲哥”中緩緩倒下。
他只是想要找回自已的妻子,卻被命運捉弄,不得不以死破局,看著自已原來的結局,葉鼎之心中波瀾四起。
而百里東君又何嘗不是這樣呢?為了守護雲哥的孩子,百里東君與天外天簽訂了十二年鎖山河之約,無心就這樣在北離的寒水寺待了十二年。
黃金棺材事件時,百里東君派遣自已最信賴的弟子唐蓮去運送故人之子,以一句憑心而動解開了唐蓮的心結,更是保護住了雲哥唯一的血脈。
在蓬萊島,百里東君終於釀成了孟婆湯,可在他喝下之後,他並未忘記那些前塵往事,那一句“為什麼,為什麼我都還記得?”痛徹心扉,我站在故事的開頭,望向他們必死的結局。
可他們又有什麼錯?兩位驚才絕豔的少年,最終一死一頹,百里東君看著中年時期的自已,看著他記憶中那一個個失去的夥伴,他的雲哥,小師兄,雷二,易文君。
更諷刺的是,百里東君那帶著必殺一劍的劍意對著的是自已的結髮妻子玥瑤,少時的他風華正茂、眾星捧月,中年的他卻倍感失去的痛苦。
二人在自已的識海中觀看了自已未來的結局,那是真正的絕境,識海變換,改變了命運後的兩人並沒有按照原有的軌跡發展,小百里沒有失去,而葉鼎之也沒有入魔。
二人看到了自已改變後的結局,步入中年後的兩人看著各自的孩子相互學習,兩人此時也早已酒劍成仙,易文君與玥瑤也在看著他們的愛人,意難平終將釋懷......
“成了!”滄海絕境見青山,百里東君重塑了內海,將內功命名為垂天,葉鼎之則是將自已的內功命名為滄海。
莫衣也感嘆道:“真是兩個驚才絕豔的少年郎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