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水寺。
無禪去了姑蘇城的寒鴉寺,空蕩的幽谷中偶爾傳來幾聲鳥鳴之聲,曲徑通幽處,禪房花木深。偌大的寒水寺,只無心一人漫無目的地徘徊著。
在忘憂大師的禪房前,無心呆呆地站立了許久,他的眼前好像浮現出了忘憂大師的樣貌,在思索了一會兒後,無心還是來到了市井之中。
然而常言道:“看取蓮花淨,應知不染心。”世俗中總有一些令人反感的事情。當然,也有意料之外的“溫情”。
“三娘,三娘,我錯了,我錯了,你就饒了我吧。”一個穿著一身灰色粗布衣的窮酸模樣的中年書生被一眾家丁追得滿大街逃,可那個叫三孃的卻是無動於衷,窮酸書生沒辦法,只能撒開丫子繼續逃跑。
書生一個閃身,就躲到了無心的身後,身法之快,就連無心也沒有及時察覺。我們的小無心,莫名其妙地被人當成了肉盾,看著一眾家丁抄起板凳就要開掄,無心急忙制止道:“各位,各位,有話好好說嘛,不要一言不合就幹架嘛,有失禮儀了不是?”
那個三娘氣沖沖地推開無心,指著書生的鼻子罵道:“你敢揹著老孃去聽曲兒,好啊你,惹到老孃我,你算是踢到鐵板了,回去,跪搓衣板!”
書生死死地扒拉著無心,委屈地說道:“三娘,我對你的真心那是忠貞不渝啊,你看這十多年來,我對你的照顧,那簡直是無微不至啊!三娘,看在我這麼帥氣的面子上就饒了我吧,這樣,我保證,我以後只聽你唱的曲兒,如何?”
三孃的臉上浮過了一抹笑意,但很快,又晴轉陰轉雨,手中的鞭子撻撻作響,說道:“來人,扁他,揍完之後,把他抬回來,老孃再好好地調教調教!”
一個夥計抄起凳子對著書生的後背砸去,凳子登時裂成了兩半兒,那書生瞬間意識有些恍惚,口裡卻還誇讚道:“夥計,你練過啊。”隨後,便與地面來了一個親密的接觸。
正當無心想要攙扶他時,又是一個彈射起步,他就像一個沒事人一樣地看著無心,食指微微一翹,露出了一個會心的笑容,“白衣勝雪,小友,你很像我的一個故人啊。”
無心知道眼前之人身份必定不簡單,雙手合十恭敬地問道:“敢問先生是何方神聖?”中年書生抑揚頓挫地說道:“我是一個君子,俗話說,言念君子,溫其如玉,你看我像不像是一個溫潤如玉的謙謙君子呀?”
無心笑了笑,說道:“雖然我不知道先生的身份,但我感覺先生一定不是一個簡單的人。”書生撩了撩自已的劉海,說道:“我呢,僅僅只是一個儒雅的讀書人罷了。”
二人聊得投機,遂去一家茶鋪中坐了下來。無心想試試這書生的武功,卻不曾想,那書生脫口而出的一句話讓他有些震驚,“小友啊,你說我應該叫你小安世呢,還是叫你小無心呢?”
無心沒有作答,一粒水珠隨著意念而抬升,隨後化為一道飛劍朝書生刺去,書生僅是一笑,水珠就在笑容中直接炸開,化為了綿綿細雨緩緩而落。“你和你爹可真像啊。”
“你究竟是誰?”無心正色道。書生隨手抓了一把花生,邊吃邊說道:“別緊張嘛,我呢,剛才已經說過了,只是塵世中一個儒雅的讀書人而已。”
“既然茶也喝了,也該打一架了!”書生的話音剛落,人便沒了影,但是茶鋪的頂上卻破了一個大洞,店小二驚呼道:“這窮酸書生竟然練過鐵頭功,深藏不露啊!”
無心出去看時,只見半空中刀影閃動,四張象徵著喜怒哀樂的面具出現在了空中,隨後就是一陣琴聲,琴聲過後,一人踏空而落,手執金刀。
書生對早已站在身旁的無心嘀咕道:“這出場比起我那兩個師弟還要做作,還有這面具,你不感覺他戴了很醜嗎?”
那持刀之人正是南訣刀仙笑天子,冠絕榜中的四甲,笑天子對著無心說道:“不愧是忘憂大師的弟子,有他的風範。我早年間還曾見過你師父,還同他一起品茶論道,可真是時過境遷啊。”無心嘲諷道:“我師父這個人一向比較委婉,他一定是不喜歡你的。”
笑天子聽了,饒有興趣道:“為何?”無心敲了敲自已的腦袋,回應道;“這還不簡單嗎?師父見過了太多的人心,他這輩子認可的人不超過十個,而你,一定不會在這十個之中。”
笑天子聞言,表情沒有什麼變化,但是氣勢上卻開始強勢了起來,“我此次來,是奉了南訣凌天帝之命來帶你回去的,但他可沒說,是帶活的還是死的!”強大的刀意讓人感覺到似乎整個集市都在顫抖。
“般若心鍾,落!”無心召喚出了一個巨大的般若心鍾覆蓋住了整個集市,但在如潮的刀意麵前,再強的防禦也是擺設。書生踏起輕功飛上半空,“小無心,放心,這個傢伙,交給我好了,你另有任務!”
無錯書吧還沒等無心問到底是什麼任務,書生便直接動起了手,一招一式間,如同秋水時至、百川灌河,又一指,如同驚雷一般射去,笑天子見著如此千變萬化的招式,有些懵逼。
“你與儒仙古塵、姬若風還有雷門是什麼關係?怎麼他們的招式你都會?!”笑天子的面具瞬間成了一個哭喪臉。“哎,沒什麼關係,我就是我,不一樣的煙火,讓你看看我的劍!”
書生大喝一聲,“劍來!”一把劍破空飛來,書生笑道:“我呢,只是一個儒雅的讀書人,不過,我很喜歡別人稱我為君子,所以我的劍名叫君子劍,看好了!”
孔子有云:“君子有九思:視思明,聽思聰,色思溫,貌思恭,言思忠,事思敬,疑思問,忿思難,見得思義。”書生出了六劍,每一劍都包含著他對君子九思的理解。
六劍之後,笑天子的衣衫已經被劍氣劃得體無完膚,而他引以為傲的刀,也被打斷了。那書生倒是雲淡風輕地說道:“你呢,比十多年前的那個坐輪椅的無相要強一些,勉強讓我使出了三成力,你足以自傲了。回去告訴敖玉,別打他的主意,否則,南訣又要易主了!”
笑天子連忙狼狽地逃走了,無心目睹了這場絕世之鬥,感慨道:“書生一怒諸侯懼,看來真不是吹的呀。”那書生笑道:“也是許久沒有出劍了,手生了。”
不過,無心的心中似乎已經有了一些猜測,那書生看了看遍地的狼藉之景,說道:“小無心啊,你還記得我剛才說你有別的任務嗎?”
無心:“什麼任務?”
書生打了個響指,茶鋪和各個酒樓的老闆送來了無數份賬單,書生一臉壞笑道:“小無心啊,叔叔我生活拮据,沒有閒錢了,就有勞你破費了,後會有期了!”
說罷,無心就被賬單給淹沒了,沒有辦法,無心只能說道:“你們呀,找個時候一起去永安王府,王府會賠償你們的損失的。”
蕭瑟心中OS:人在江湖飄,一單又一單,簡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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