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宸玹微微皺起眉頭,銳利的目光從眼角處悄然落在了餘央晚的身上。
此刻的餘央晚一副驚魂未定的樣子,正緊緊地躲藏在陸言回的身後,嬌小的身軀因恐懼而瑟瑟發抖。
李宸玹不禁眯起了那雙深邃的眼眸,冷冷地開口下命令。
“速速傳令下去,命官府張貼懸賞告示。晉陽侯府的嫡小姐不幸遭人劫持抓走,若有人能將其安全尋回,賞金千兩;倘若只是提供有用線索協助尋找之人,亦賞黃金百兩!”
聽到這話,餘央晚驚訝的抬起頭,眼神迷茫地望向李宸玹,吶吶地問道。
“表哥,你這是在說些什麼呀?我不就在這裡好好的麼?”
站在一旁的陸言回見狀,趕忙輕咳了兩聲,然後壓低聲音湊到餘央晚的耳邊輕聲叮囑道。
“噓……莫要多嘴,表哥既然這麼說了,那就照做便是。”
餘央晚聞言乖巧地點了點頭,應了一聲“哦”後便順從地低下了頭。
此時,山間瀰漫著濃濃的霧氣,彷彿一層厚重的白紗,將整個世界籠罩其中。人的心境也變得迷濛起來,彷彿一切都失去了真實的輪廓,只剩下眼前這白茫茫的一片。
……
柔嘉悠悠轉醒,努力地睜開沉重的眼皮,發現自已正躺在一張柔軟的榻上。
她掙扎著支起身子,試圖讓自已清醒一些,但腦子裡依舊昏昏沉沉的,柔嘉抬起手輕輕揉著太陽穴。
腦子裡卻突然閃過一個模糊的畫面——有人拿著一塊手帕從背後捂住了她的口鼻!她心中一驚,下意識地想要呼喊李宸玹的名字來求救,可是喉嚨卻像被什麼東西堵住了一樣,無論如何都發不出聲音。
只是短短片刻功夫,她眼前一黑,便徹底失去了意識。
“姑娘醒了。”一道輕柔的聲音傳來,將柔嘉的思緒拉回現實。
她聞聲側過頭去,只見兩個身著粉色衣裙的丫鬟正站在床邊,一臉關切地看著她。
柔嘉定了定神,打量起周圍的環境。這屋內的陳設極為華貴,單看那張紫檀雕螭紋的榻就知道絕非凡品,斷然不是普通人家能用得起的。
柔嘉滿心狐疑,目光緊緊盯著面前的兩個丫鬟,警惕地問。
“這是哪兒?”
兩個丫鬟對視一眼,似乎有些猶豫,過了好一會兒才垂下頭,怯生生地回答道。
“奴婢們是被買回來專程伺候您的,這裡......是個莊子。”
柔嘉聽後秀眉微蹙,心裡越發覺得事情不對勁。
她決定先弄清楚狀況再說,於是緩緩地下了榻,腳步還有些虛浮地朝著屋外走去。
出了房門,映入眼簾的是一個精緻的院子。院中擺放著形態各異的奇石假山,清澈見底的水池裡,一群色彩斑斕的錦鯉正在歡快地嬉戲玩耍,周邊則是一片鬱鬱蔥蔥、繁花似錦的景象。
柔嘉沿著小徑穿過院子,經過一扇月洞門,繞過曲折蜿蜒的遊廊,終於來到了大門前。
她伸手握住門閂,用力一推,卻發現那門竟然紋絲不動。
原來這門已經被人從外面鎖住。
整個院子顯得格外安靜,被一層神秘的氛圍所籠罩著。偌大的庭院裡,除了柔嘉之外,便只有那兩個戰戰兢兢、神色惶恐的丫鬟。
其中一個丫鬟用略帶顫抖且怯懦的聲音說道。
“姑娘,求求您還是趕緊回去吧!管事的已經吩咐過了,如果您膽敢逃跑,咱們這些做下人的都活不成啦!”
聽到這話,她不禁皺起眉頭,究竟是誰要抓她呢?對方又有著怎樣不可告人的目的?
為何還要對她以禮相待,甚至還專門派遣丫鬟前來伺候呢?
更為奇怪的是,到現在為止那個幕後之人始終未曾露面。經過一番深思熟慮之後,她覺得自已應該不是對方真正的目標,最大的可能性恐怕還是跟李宸玹有關。
難道是要用她來威脅李宸玹嗎?
帶著滿腦子的疑問,柔嘉轉身回到屋子裡,然後看著面前的兩個丫鬟問道。
“你們剛剛提到管事的那個人,他到底是誰?”
然而,面對她的詢問,兩個丫鬟只是不停地搖頭,過了會兒一個丫鬟小聲說。
“奴婢們也僅僅知道他是這裡的管事,至於具體叫什麼名字,奴婢也不知道。”
柔嘉沉默片刻,心裡清楚從這兩個丫鬟口中大概是問不出更多有用的資訊了。
事已至此,看來也只好走一步看一步,或許唯有耐心等待,等著那個抓她的人主動現身,才能解開謎團。
柔嘉就這樣一直在這裡住了大半個月,也沒等到人來找她。
只知道這兩個丫鬟一個叫望春,一個叫聞秋,是被人剛買回來的,專程送來伺候她。
別的也問不出什麼。
可時間久了,她發現這個院子也並非跟外界完全隔絕,每隔三五日就會有菜農送來新鮮的蔬菜和瓜果。
算算日子,今日菜農應該會過來送菜。
柔嘉踏進廚房,兩個望春和聞秋忙說。
“姑娘,您來這兒做什麼?這裡髒,您還是回屋裡吧。”
柔嘉:“無妨,待著也無事,我想吃栗子糕,想自已動手做一點。”
望春提出一個籃子,笑著說。
“姑娘還會做栗子糕呢,這裡有剛剝好的栗子,我去洗一洗。
柔嘉淺笑著點頭,餘光朝後廚的角門望了一眼。
栗子糕剛蒸到鍋裡,就聽見有咚咚咚的敲門聲,柔嘉忙說。
“你們忙,我去開門。”
望春和聞秋不敢大意,跟了過去。
柔嘉開啟門見是一個農夫打扮的老者,挑著扁擔。
他見到柔嘉,忙往她手裡塞了一張紙條。
她略驚訝,快速收起來。
望春和聞秋過來朝門口望了望,望春奇怪。
“這守門的小廝去哪兒了?這門都是從外邊鎖的,怎麼今日......”
這話剛說,那小廝就慢悠悠的走來推了農夫一把。
“你做什麼呢?放下趕緊走。”
說完,立刻將人轟出去,把門鎖好。
柔嘉轉身回了屋裡,走到臨窗邊坐下,將手裡紙條開啟。
是季嶼的筆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