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輕輕地打了她一下,嗔怪道:「你這丫頭,真是越來越沒大沒小了。」
春桃笑著躲開,一邊幫我整理床鋪,一邊說道:「奴婢說的都是真心話,小姐您也別總憋在心裡,若是信得過奴婢,便同奴婢說說,也好多個人幫您分擔分擔。」
我看著春桃真誠的眼神,心中一暖,或許我真的可以試著去相信,相信蕭策對我的真心,相信自已值得被愛。
「春桃,你說,我真的可以放下過去,重新開始嗎?」我低聲問道,語氣中帶著一絲迷茫和不安,回想起被謝之昂下令扔到一群乞丐凌辱致死的畫面。
春桃停下手中的動作,走到我面前,認真地看著我的眼睛,說道:「小姐,春桃雖不知讓小姐困擾的所謂的過去到底發生了什麼,但過去的事情就讓它過去吧,您現在是蕭將軍的夫人,未來還有很長的路要走,您要往前看,才能收穫屬於自已的幸福啊。」
春桃的話語如同一道暖陽,照進了我心中陰霾的角落,是啊,過去的就讓它過去吧,我已經重生一次,為了這次新的一生,也不該再被過去的陰影所束縛,我要努力向前走,我深吸一口氣,望著窗外皎潔的月光,心中漸漸平靜下來。
翌日一早,陽光透過老舊的窗子照進來,落在臉上暖洋洋的,夾雜著幾聲清脆的鳥鳴,我迷迷糊糊睜開眼,感覺到春桃在我床邊輕輕晃動著我的肩膀,柔聲喚道:「小姐,該起了。」
我睜開眼,春桃那張熟悉的臉龐映入眼簾,她正笑盈盈地看著我,說道:「小姐,您可算是醒了,春桃服侍您快些洗漱,再晚些,這米粥都要涼了。可憐這驛站如此之偏,最好的也只能是這米粥了」
我在春桃碎碎念下喝了米粥,梳洗了一番,剛踏出驛站的門,就看到蕭策一身玄色盔甲站在不遠處,正認真地交代著整頓兵馬的事宜。晨光映照在他稜角分明的臉上,更顯得他英氣逼人。我一時看得有些痴了,直到春桃在我身後輕輕推了我一把,我才回過神來。「小姐,小姐?」春桃掩嘴笑著,附在我耳邊低聲打趣道,「這才一夜不見,怎麼眼神就黏著將軍了?」我羞得滿臉通紅,嗔怪道:「你這丫頭,胡說什麼呢!」春桃卻笑得更歡了,一邊推著我往馬車走,一邊說道:「喲,小姐害羞了!」
我正挽著春桃的手臂,在她耳邊小聲說著悄悄話,惹得她咯咯直笑。遠處是排列整齊的兵馬和一溜兒的馬車,不遠處還有幾匹馬兒悠閒地吃著草,偶爾發出一聲聲響鼻,一陣夾雜著淡淡松香的晨風拂過,蕭策高大的身影便出現在我們面前。他走到我跟前,低沉的聲音裡帶著一絲擔憂:「今日開始就要走山路了。」我微微一怔,抬頭看向他。他接著說道:「山路崎嶇不安全,你還是同我坐一輛馬車吧。」說著,他目光轉向不遠處那輛比起其他馬車更加寬敞的馬車。我順著他的目光看去,略作思考,便點頭答應了。
我本想同春桃同坐一輛馬車,也好在路上說說話,解解悶,可蕭策既然主動提出來了,想來也是為我好,我便沒有拒絕。蕭策見我答應,臉上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笑意,他轉身吩咐侍衛將我扶上馬車。我與春桃交換了一個眼神,便在侍衛的攙扶下上了馬車。蕭策準備的馬車果然寬敞舒適,皇家和親準備的馬車雖華麗,但卻不適合遠行,而蕭策準備的車廂內鋪著柔軟的毛毯,還放著一個小巧的茶几,上面擺放著精緻的茶具和幾碟糕點。我掀開車簾,蕭策正和車伕與春桃說些什麼,見我看向他,便問道:「怎麼了?」我搖搖頭,說道:「沒什麼,只是覺得這馬車佈置得很是用心。」蕭策淡淡一笑,說道:「你喜歡就好。」說著,他便對車伕吩咐了幾句,便彎腰鑽進了我的馬車。
我有些意外地看著他,問道:「將軍不去前方引路了嗎?」蕭策在我身旁坐下,他拿起茶壺斟了一杯茶遞到我面前,說道:「來,喝口茶。」 我接過茶杯,道了聲謝,輕抿了一口。他見我喝了茶,才接著說道:「我讓幾個身手好計程車兵護著春桃的馬車,你大可放心。」 我點點頭,道:「有勞夫君費心了。」 他微微一笑,又說道:「前方的路怕是不太平,你一人在馬車上我也不放心,我陪著你,正好也可以跟你講講北齊的情況,你也好提前瞭解一下。」 他語氣平靜,彷彿只是在說一件再尋常不過的事情,我卻莫名覺得心中一暖,嘴上淡淡地說著:「好。」 心中卻泛起一絲異樣的感覺,蕭策待我,似乎太過體貼了些。
我輕輕放下茶杯,茶香在唇齒間瀰漫開來,帶著一絲淡淡的苦澀,卻回味甘甜。我抬眼看向蕭策,他正一瞬不瞬地看著我,我有些不自在地輕咳一聲,問道:「夫君想與我說說北齊哪些事呢?」
他像是突然回過神來,他微微一笑,說道:「北齊地處北方,民風彪悍,與大梁的繁華富庶不同,那裡更崇尚武力,不過你放心,我會護著你,不會讓你受委屈的。」
隨即他告訴我,北齊地勢險要,多山川河流,氣候也比大梁寒冷許多,百姓們以放牧和狩獵為生,性情豪爽,不拘小節。他還說,北齊的女子不同於大梁的大家閨秀,她們騎馬射箭,巾幗不讓鬚眉,甚至可以與男子並肩作戰。
我聽得入神,彷彿已經看到了那片廣袤的土地,看到了那些熱情奔放的北齊人民。我不禁感嘆道:「聽起來,北齊與大梁還真是大不相同呢。」
蕭策點點頭,說道:「是啊,兩國文化差異很大,你初到北齊,難免會有些不適應,不過沒關係,我會慢慢教你。」
無錯書吧說著,他拿起桌上的糕點,遞到我面前,說道:「這是用北齊特有的乳酪和果仁做的糕點,你嚐嚐看,合不合你的口味。」
我看著他遞過來的糕點,又看了看他充滿期待的眼神,鬼使神差地接了過來,輕輕咬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