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書房內,氣氛壓抑得可怕。南梁皇帝趙淵,年近五十,卻保養得當,面如冠玉,只是眉宇間透著一股揮之不去的陰鬱。他猛地將手中奏摺砸在龍案上,怒道:「北齊欺人太甚!議和?不過是怕我大梁鐵騎踏平他們王城,才想出這緩兵之計!」
趙淵話音剛落,御書房內的氣氛瞬間降至冰點,大臣們面面相覷,不約而同地跪倒一片,連大氣也不敢出,唯恐惹怒了龍顏。
「陛下息怒啊!」一個顫抖的聲音打破了死寂,卻是禮部尚書戰戰兢兢地叩首進言,「北齊此番遣使議和,想必是真心實意,陛下萬萬不可動怒啊!」
「真心實意?」趙淵怒極反笑,指著禮部尚書的鼻子罵道,「你看看這份國書,字裡行間哪一句透著半點誠意?分明是欺我大梁無人!」
「陛下所言極是!」戶部尚書也壯著膽子附和道,「北齊狼子野心,議和不過是緩兵之計,待他們捲土重來,我大梁邊境又將陷入水深火熱之中啊!」
「一群廢物!」趙淵怒火難消,將奏摺狠狠地摔在御案上,指著底下跪著的一眾大臣,破口大罵,「北齊蠻夷屢屢犯邊,燒殺搶掠,無惡不作,你們卻只會說些冠冕堂皇的屁話!要你們何用?!」
「陛下,北齊戰神蕭策驍勇善戰,此次領隊前來,我軍不可輕舉妄動啊!」兵部尚書顫顫巍巍地進言,換來的卻是趙淵更加憤怒的咆哮。「怕他個鳥!他蕭策不過區區一介武夫,真當朕怕了他不成!」趙淵氣得吹鬍子瞪眼,一腳踹翻了面前的金絲楠木桌案,「傳令下去,三日後,朕要在宮中設宴,為北齊來使接風洗塵!」
「陛下聖明!」一眾大臣們連忙叩首稱頌,心中卻都在暗自叫苦。誰不知道這接風宴不過是鴻門宴的遮羞布,到時候刀光劍影、暗潮洶湧,還不知道要鬧出什麼亂子來。
父親和謝之昂從宮裡回來的時候,已經是剛過午飯的時候了時分了。我隨意找了個由頭,把身邊伺候的丫鬟都打發了出去,獨自一人坐在窗前,望著院子裡那棵老槐樹發呆。
在想什麼?」謝之昂的聲音在我身後響起,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溫柔。我轉過身,看著他俊美無儔的臉上帶著一抹疲憊,心中冷笑,面上卻不動聲色地起身,柔聲說道:「沒什麼,只是有些擔心父親,不知宮裡發生了何事,竟讓父親如此勞累。」
謝之昂走到我身邊坐下,輕輕握住我的手,柔聲道:「雲舒,你放心,一切有我。今日之事,說來話長,簡單來說,便是北齊使團不日便會抵達京都,為首之人,正是那戰功赫赫的北齊戰神——蕭策。」
無錯書吧我心中一動,蕭策,這個名字,我前世也曾聽聞過,只是那時我深陷謝之昂為我編織的愛戀之中,從未真正將他放在心上。如今想來,倒是可惜了。
我垂下眼眸,掩去眼底的寒光,故作好奇地問道:「蕭策?我從未聽聞過此人,他很厲害嗎?」
謝之昂見我一副不諳世事的模樣,耐心地解釋道:「蕭策此人,年少成名,驍勇善戰,是北齊皇帝的左膀右臂,這些年來,一直是我大梁的心腹大患。此次他親自率領使團前來,表面上是為了議和,實際上……」
他頓了頓,壓低聲音,一字一句地說道:「實際上,是為了試探我大梁虛實,為日後再次開戰做準備!」
我聞言,心中冷笑,謝之昂這番話,說得冠冕堂皇,彷彿一心為國,實則暗藏私心。他這是想借此機會,挑起兩國戰火,好趁亂從中漁利,鞏固自已的勢力吧?
我心中雖然已經將他的心思猜了個八九不離十,但表面上卻依舊裝作一副柔弱無助的模樣,怯生生地問道:「那……那該如何是好?難道……難道又要開戰了嗎?」
謝之昂見我一副花容失色的模樣,心中得意,伸手將我攬入懷中,柔聲安慰道:「傻瓜,別怕,有我在,不會讓你受委屈的。」
我順勢依偎在他懷中,感受著他身上傳來的溫度,心中卻是一片冰涼。謝之昂,你真是打了一手好算盤,可惜,你千算萬算,卻算漏了一點,那就是我已經不再是前世那個任你擺佈的傻瓜了!
「之昂,我聽說,那蕭策不僅驍勇善戰,而且生得也是一表人才,不知道……我故意拖長了尾音,從他懷中抬起頭,一雙美目含羞帶怯地望著他,語氣中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試探。
果然,謝之昂聽到我的話後,臉色頓時一變,握著我肩膀的手也不自覺地加重了幾分,語氣中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醋意,「雲舒,你問這個做什麼?」
我心中暗笑,面上卻故作無辜地眨了眨眼睛,柔聲道:「沒什麼啊,只是隨便問問罷了,怎麼,難道之昂你吃醋了?」我一邊說著,一邊伸手輕輕撫摸著他的臉頰,語氣中帶著一絲調笑。
謝之昂一把抓住我的手,將我的身子扳過來,強迫我與他對視,語氣霸道地說道:「是!我吃醋了!雲舒,你只能是我的,我的!」他說著,猛地低頭,狠狠地吻住了我的唇,帶著一絲懲罰的意味。我被他突如其來的舉動嚇了一跳,想要掙扎,卻被他緊緊地禁錮在懷中,動彈不得。
他的吻,霸道而熱烈,彷彿要將我整個人吞噬一般。我被他吻得喘不過氣來,只能無力地承受著他的索取。就在我快要窒息的時候,他終於放開了我,但依舊緊緊地將我摟在懷中,語氣低沉而危險,「雲舒,記住,你是我的女人,這輩子,你都別想逃出我的手掌心!」
我抬起頭,望著他近在咫尺的俊美容顏,眼中閃過一絲寒光。謝之昂,你放心,我不會逃,我會親手把你送進地獄,用你的鮮血,祭奠我前世枉死的親人!
沒過多久,父親便派人來傳我,說是要和姐姐一同去往書房議事。我倒是不急,慢條斯理地換了身素淨的衣裳,才帶著春桃緩緩往父親的書房走去。還沒進門,就聽見裡面傳來沈雲柔那嬌滴滴的聲音,像抹了蜜似的,聽得我直犯惡心。「爹爹,您說陛下為何突然要設宴款待那北齊來使?莫非……是有什麼喜事不成?」
我推門而入,正好看見沈雲柔像只花蝴蝶似的,圍著父親身邊撒嬌,而父親則是一臉寵溺地看著她,哪裡還有半分平日裡的嚴肅威嚴?
「你這丫頭,就知道胡說!北齊此次遣使來訪,可不是什麼喜事,只怕是來者不善啊!」沈懷安輕斥了沈雲柔一句,語氣裡卻滿是寵溺。沈雲柔聞言,頓時收斂了臉上的笑意,故作擔憂地問道:「爹爹的意思是……這其中有詐?」
沈懷安點了點頭,臉色凝重地說道:「北齊此次派來的使者,乃是他們的戰神——蕭策。此人驍勇善戰,年紀輕輕便已權傾朝野,深得那北齊皇帝的信任。此次他親自前來,只怕沒安什麼好心啊!」
「姐姐,你怎麼了?」沈雲柔見我站在一旁,沉默不語,便開口問道,語氣中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試探。我回過神來,淡淡一笑,說道:「沒什麼,只是聽到這位蕭策將軍的名聲,有些好奇罷了。」沈雲柔掩唇笑道:「姐姐有所不知,這位蕭策將軍,不僅驍勇善戰,而且生得十分俊美,堪稱是北齊第一美男子呢!」
說罷,她還故意轉頭看了我一眼,眼中滿是挑釁的意味。我心中冷笑一聲,面上卻不動聲色地說道:「哦?是嗎?那妹妹可要好好打扮一番,莫要失了我們相府的體面才是。」沈雲柔聞言,臉色微微一僵,隨即又強笑道:「那是自然,妹妹定會好好打扮,爭取給姐姐長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