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候，她在幹什麼，應該也是和家人一起團聚嘮家常吧。
“叩叩叩！”
急促的敲門聲，仿如敲門人的性格。
“進”
季伽今天在港城有活動要出席，到的時間比較晚。
“喲，大忙人，沒打擾你吧？”
這家裡，大過年的還能掃興的人也就那幾個，季伽並不認為季霖會計較這些雞毛蒜皮的小事。
邱慧方才拉著她好一頓盤問，季伽拿不準他的意思並未透露什麼。
季霖見她一襲精緻的演出服，腳上還蹬著恨天高，示意她坐下。
“有什麼事”
“什麼事，你不知道？”
季伽反問他，“你是哪裡露出馬腳了？大伯母都知道你在外面養小的了”
“季伽！你好好說話”
季霖皺眉，突然想起剛才邱慧不經意的試探。
“嘖嘖，難道你跟那小孩在談戀愛？大伯母說還年輕著，就是上次那小姑娘？”
季霖本能的對這話認可，卻有些後知後覺，遲昇也好，季伽也罷，都對他談戀愛這事感到詫異。
就連邱可心也有意無意的問過他，對舒顏是不是抱著玩一玩的想法。
“很奇怪？”
季伽一愣，“不該奇怪？你不是…”
季霖的毛病，整個季家只有季伽知情。
“或許，我的病只有她能治，但好像，對她來說太不公平”
季霖搖搖頭，有些悵然若失。
“等等，你的意思是說，你對她的接觸沒有半點反感並且還挺樂意，你想讓人做藥引？”
季伽理了理思緒，試圖理解季霖的意思。
“…我提出了交往，她不同意”
季霖三言兩語的講述了事情經過，季伽一本正經的聽完以後，深吸一口氣才開始發作。
“大哥！你真是我哥！沒吃過豬肉還沒見過豬跑嗎？你這叫啥？渣男行徑懂不懂！！”
“什麼叫出於生理的本能？女人是感性動物，對於你來說肯定是因為對她動心，所以才能克服心理障礙！但她聽到的卻是，你對她有生理感覺，並沒有感情！！”
“天吶，沒救了沒救了，不知道人家姑娘多傷心呢”
季伽對舒顏的感覺挺好的，此刻真替她發愁。
季霖懵懵的，不論是遲昇還是季伽，都比他看得更加清楚。
所以，他是真的因為喜歡她，所以才想要更進一步接觸？
出神片刻，他將菸蒂放進水晶菸灰缸裡，劃開手機。
青梅竹馬，兩小無猜。
邱可心發來的訊息，配圖是一男一女微笑交談，年輕的男子替她攏了攏碎髮，舉止算得上親暱不為過。
邱可心跟邱慈去蘇城，這是他從邱慧姐妹倆的電話粥裡面聽到的。
彼時他們一家人正在去機場的路上，季霖面無表情的看向窗外，蘇城二字讓他認真的聽完兩人的對話。
“蘇城，怎麼想到去那兒了？”
邱慧明知故問，看也不看旁邊的季霖。
“洪導的新劇年後開拍，要找民國素材，可巧小心兒有朋友在這邊，幫了大忙。”
邱慈得知他們一家三口正在一起，自然要做戲做全。
邱慧佯作意外，“哦是嗎？那可得好好多謝人家”
“可不嘛，小姑娘不僅家世清白，往那一站就是畫兒裡的人物一般，我倒是挺喜歡。”
“喲，難得見你評價這麼高，不如給家裡小輩兒介紹介紹？”
大約是人到中年，都有做媒人的雅興，邱慧也不例外。
季啟東坐在副駕駛，稍微側身看了看自家夫人，總覺得有些怪異之處，卻又說不上來。
季霖一聽，表情微變，偏偏邱慧還一臉深意的看他一眼。
“比如…邱柏揚？”
邱柏揚跟邱可心一輩，年齡也合適，可就是…
季霖眉頭一皺，接著就聽見電話那頭傳來邱慈不贊同的聲音。
“柏揚年紀倒是相仿，但他不是在國外讀書嗎，異地恐怕難成戀”
邱慧嘖嘖兩聲，“也對，可惜咱家沒有更合適的人選了，我家這位…”
她斜眼看了看季霖，頓了頓。
“別的都還行，就是年紀大了些”
邱慈在那頭大笑起來，“可別開玩笑了，差輩兒了！”
“到了”
季霖眉頭緊鎖，打斷兩人繼續煲電話粥。
“你說，我該怎麼做”
季霖拉回思緒，像是在問季伽。
“按你的說法，她應該是誤會你了，我想，她需要一個你的親口表白。”
季伽深知這個天之驕子的堂弟什麼都好，卻唯獨不懂感情，什麼事都有一種公事公辦的生硬，若不跟他直說，靠他自已領悟，難。
表白…
這一晚的港城，季霖罕見的失眠了。
他聽從遲昇的建議，在網路上找了許多表白的方式和文案，看得眼花繚亂。
眼睛看得痠痛，退出軟體，手不自覺點開社交軟體，邱可心發的照片，讓人心煩。
儲存，剪裁，直到圖面上只剩她一人。
許是因為年節下，她穿著紅色格紋大衣，米色的圍巾襯得雪白的面板泛起一層柔光。
臉上帶著客氣的微笑，亮晶晶的杏眸清澈明淨，手微抬至肩部，或許是想隔開距離自已整理頭髮。
怎麼就這麼招人惦記？
季霖苦笑一聲，又想起季伽臨走時說的話。
“如果你是認真的，有沒有考慮過兩家的家境懸殊？如果不確定，最好別輕易禍害別人。”
天還沒亮，老城區的家家戶戶便開始熱鬧起來。
林麗剛值了晚班，這時候卻也再睡不下，邱衛國單位按規定放假，這幾天準時做飯送飯，閒時就和院裡的大爺們一同下下象棋。
舒顏最近不是參加同學聚會，就是走親訪友。
去送邱可心和邱慈的時候，帶了些林麗準備的土特產，沒想到還遇見了李灼。
舒顏高中時的同學，也是林麗好友張蕾的兒子。
“舒顏，好久不見，新年快樂！你的眼睛還好嗎”
高二的時候，舒顏的眼睛出了意外，需要進行眼角膜移植，後來經過張蕾的幫忙，最終成功配對。
“新年快樂，眼睛挺好的，有定期複查的，張阿姨他們沒有一起回來嗎？”
張蕾和林麗是醫學院的同學，又是老鄉，關係自然親密無間。
她畢業後一直在京市發展，因為夫妻倆平時工作忙，只能把兒子託付給父母，學校裡有事也經常拜託給舒衛國夫婦。
因此兩家人的關係向來不錯，這時候在機場卻只見他一人。
“他們忙，我自已回來的，你是來送行還是接人？”
李灼見一旁還有人，禮貌的問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