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弟子的分析李雲渡忽然笑了,很是欣慰得道:“不錯,分析得很有道理。
從表面上看,王氏的確不值得我天一門結交,但也正是因為王氏力弱,若能輔助其成就大業,我天一門才會更受重視,不是嗎?”
段風聽得一愣。
他不是傻子,師父肯定沒說實話。
“好了,別胡思亂想了,趕緊睡!再說你師妹的婚事不是還沒定下來麼,一切等武道大會結束後再說吧!”
“是,師父!”
李雲渡拍了拍弟子的肩膀,接著道:“對了,明天王家的二公子也到甸城了,到時候你將秘牢中那女人給他送去!”
段風聞言一顫,驚訝道:“師父——這是為何?”
李雲渡笑了笑,解釋道:“王家這位二公子與旁人的品味不同,最愛的便是武道修為高超的美貌女子,那女人有八品上修為而且還是個處子,一定會讓他滿意的!這位王家二公子雖然不在家主繼承人之列,但手下的勢力還是不弱的,更何況他背後還有一個齊歡殿,與他交好對咱們而言沒壞處.”
“可是師父,那女人她——”“行了,你只管照做就行!”
李雲渡皺起了眉頭,對弟子接二連三的質疑有些不滿,但很快的便又舒展了皺紋,笑道:“風兒,我知道你心地善良,這是好事。
但生逢亂世,有時候不能太過死板,更何況那女人來歷成迷,扛了這麼久的酷刑硬是隻字片語不曾洩露,足見她也不是什麼善男信女。
她既然敢潛入我天一門,那就應該會想到是什麼結果.”
李雲渡說完拍拍段風的肩膀退出了院子,而房頂之上的列擇早已是緊握起雙拳,心中殺意滿滿!從這師徒倆剛才的對話來看,他有九成把握那個被天一門擒住的女人就是薛瑛!列擇強壓住了心頭的怒火,在不確定薛瑛被關押的位置前,靜觀其變是最好的選擇。
院中段風滿臉僵硬得站了一會兒,長嘆一聲朝著院外走去,列擇心念一動,悄悄跟了上去。
陰暗的地牢內,一個女人被鐵鏈綁在一根鐵柱之上,不斷響起的鞭聲昭示著她正經受著慘無人道的折磨。
女人的臉色蒼白到不見絲毫血色,一襲黑色勁裝在鞭子的抽打下已經是七零八落,裸露在外的面板上到處都是血淋淋的傷痕。
“呵——沒想到你的嘴是真硬啊!本小姐抽得手的酸了,硬是一個字不吭,行,我倒要看看——你還能抗多久!”
李曼身著淡色長裙,面色猙獰不見絲毫平日裡的端莊大方。
薛瑛微微抬頭,看著這位所謂的天一門大小姐,黯淡的目光中透著絲絲譏嘲。
她是一名戰士,別說這點酷刑,就算再疼上十倍她也一樣能扛得住。
似乎是發現了對方眼神中的蔑視,李曼手臂揮動的更加猛烈了,不一會兒的時間竟然將柔韌的長鞭給硬生生抽斷了。
“好好好,真有骨氣!”
李曼看了一眼手中的鞭子,忽然間撇嘴一笑,走上前抬起了薛瑛的下巴,嘖嘖稱歎道:“瞧瞧這張臉,還真是我見猶憐.難怪能讓幾位師兄一見你便被迷了心竅。
你說我要是廢了你的修為,脫光了丟進乞丐窩中會發生什麼?”
薛瑛身軀猛顫了一下,死死盯著眼前那張淡漠到近乎有些可怕的臉,冷聲道:“你最好現在就殺了我否則我一定會殺了你!”
“殺你?我不會的——”李曼微微昂頭,平靜道:“你錯就錯在不該當眾衝撞本小姐,更不應該擁有這身本事和這副臉蛋.反正要便宜別人的,不如就先讓我門下的弟子嚐嚐味道好了!阿二,去把柴房和馬房的小廝全都叫過來,讓大家都來嚐嚐這位女英雄的滋味!”
“是,大小姐!”
看守牢房的天一門門人二話不說轉身便朝外奔去。
這段時間整天看著這漂亮女人,他早就動了心思了,只不過顧忌門規不敢亂來,如今大小姐發話了,等等他一定要先拔頭籌!薛瑛的身軀顫抖得更加劇烈了,但被鐵索束縛住手腳的她不管怎樣掙扎都是白費力氣。
絕望之中薛瑛正打算咬舌自盡已保清白,門口忽然傳來一個聲音。
“師妹,你在這裡幹嘛?”
段風忽然走進了牢中,聞見新鮮的血腥味,有些疑惑得皺眉問道。
“師兄?你怎麼來啦?我剛才正在審問這女人呢!”
李曼嫣然上前攬住了段風的胳膊,臉上的笑容天真爛漫,哪兒還有剛才的蛇蠍之態?“不用審了,師父已經吩咐了,明天將她送走!”
“送走?”
李曼一愣,皺眉問道:“送去哪兒?”
“這個你不用管,你先出去吧,我再問問她!”
“哦——”李曼眼珠子轉了轉,暗道好在師兄來得湊巧,要是早一會兒或者晚半刻,豈不是全被他看見了。
遣走了小師妹,段風低嘆一聲,從一旁的桌上到了一碗清水,背對著女人丟了一顆藥丸進去。
“對不起——”段風忽然開口,讓薛瑛一愣。
“我知道,師妹這段時間經常會來折磨你,其實她心地不壞,只是.妒心稍重了一些。
從小到大她一直都是被捧在手心裡長大的,天賦卓絕,人生得也漂亮,從來不將任何人放在眼裡。
那天你一出現,便搶了她的風頭,所以.所以她才嫉恨在心.”
這男人是個傻子麼?薛瑛聽得想笑。
這個如蛇蠍般狠毒的丫頭,在他眼裡就只是一個妒忌心有些重的小女孩兒?“雖然我不知道你的身份來歷,但我很佩服你的骨氣,只不過.我終究是天一門的弟子,師命難違.”餵了幾口水後,段風從懷裡取出來一顆黑色藥丸,塞在了薛瑛腰間。
“這是一顆毒藥,服用後不會有半點痛苦,我能為你做的.也就只有這些了!”
男人說完這話嘆息一聲,轉身頭也不回得離開了牢房。
他不知道自己這麼做到底對不對,師父從小將他養大,教授他一身本事,他不敢違抗師命,於心不忍之下只能讓這個女人自己做抉擇。
他在水裡放了迷藥,能讓她今夜好好的睡上一覺。
“謝謝——”薛瑛低聲呢喃了一句,雖然對方已經離開了,但她還是發自內心道了這一句謝。
如果真道了窮途末路,她一定會毫不猶豫瞭解自己的性命。
嘎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