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計了!鄒家領軍的將領哪裡還不明白,這流城根本就不存在後方空虛之說,這陣勢少說有三四萬人嚴陣以待!原來夜家軍不止十萬!領軍的鄒家將領意識到了這一點後忽然心中大駭!如果說對方是早有預謀引己方來攻流城,那攻打牧城也一定是假的,真正的目的是什麼?短暫思索後鄒家將領臉色大變!“快!快撤!全力趕往牧城!”
對方是想將韓城守軍調出,分散擊破!鄒家軍想撤,但又豈是那麼容易的?慌亂變陣早已無紀律可言,好不容易阻擋住了兩翼騎兵的衝鋒,沒退多遠又被流城中衝出的步軍給咬住,頓時死傷無數。
也在此時,夜色籠罩下的韓城北門前忽然出現了大量夜家軍,被鄒默留下守城的韓城城衛頓時看傻了眼!兩萬夜家軍,彷彿從天而降一般,就這樣憑空出現在了眼前!從北方過來的可北方是大夏國境啊?孟玄怎麼會放任夜家軍從大夏境內繞行?夜青楊騎著白色駿馬,仰望著韓城城樓,大手一揮夜家軍頓時發起了衝鋒.韓城和流城的戰役打響時,鄒默正率軍星夜趕往牧城,一路上他一顆心總是突突直跳,隱隱有一種不詳的預感,總覺得事情有些不對,但具體是哪兒不對他又說不上來。
“城主,夜家軍撤往鳳溪關方向,鄒衍將軍親自率軍追擊,夜家軍潰不成軍正在慌亂潰逃!”
鄒默終於長鬆了一口氣,下令道:“傳令,火速趕往鳳溪關,一定要在夜家軍過關前截住他們!”
“是!”
夜家真的是潰不成軍嗎?當然不是!列擇下令後方步軍丟下兵甲輜重,只不過是迷糊鄒家軍的假象而已!距離鳳溪關百里左右,確定騎兵已經藉著夜色從兩翼繞開之後,列擇下令了:“夜峰!你親去後軍壓陣,後軍變千軍,弩箭開道,全面反擊!”
“是!”
此時夜峰已經完全明白了!一萬騎兵從兩側繞行,已經到了牧城城下!同行的還有那些看似慌不擇路潰逃,實則悄悄繞到了兩翼的精銳步軍!前一刻還顯得有些慌亂的夜家軍,忽然間調轉陣型,面對氣勢洶洶衝來的牧城軍再也不見懼色,有條不紊的反擊讓鄒衍頓時傻了眼。
這是怎麼回事?敵人不是潰敗了嗎?怎麼一下子變得這般驍勇了?“報!城主不好了!夜家有大量騎兵和步軍繞到了咱們後翼!”
“慌什麼!”
鄒衍不滿的怒喝了一聲,冷笑道:“夜家軍總共就十萬人,就算繞到了咱們後方又怎樣?他還能將我這三萬大軍一口氣全吃下去不成!給我擺好陣型,只要拖住他們一時半刻,等韓城軍和甸城軍到了,就是敵人的死期!”
“不——不是!”
報信的斥候滿臉慌亂,焦急道:“他們不是來包咱們的!他們直奔牧城去了!”
鄒衍臉色大變!只是一瞬間額頭便覆上了密密麻麻的一層冷汗,只覺得這一刻連呼吸都有些困難了!糟了!“快!趕緊回撤,快!”
“殺啊——”“殺——”情況頓時反轉。
原本是牧城軍想要咬住夜家軍,此時卻變成了夜家軍要咬住牧城軍了!鄒衍憂心牧城安危!慌亂下令撤軍,便如同當初的鄒仲一般,而且這一次牧城軍的兵力本就處在劣勢,這下子更是被夏南親自帶領大軍衝了個七零八落!這就是所謂的鄒家天才?紙上談兵罷了!列擇不由得在心中暗自鄙夷。
這傢伙如果能靜下來細想便會明白,繞到他們身後的騎兵和步軍對牧城是造不成威脅的!沒有攻城的車木雲梯,就靠騎兵和步兵硬衝,想要攻下牧城哪兒有那麼容易?可就因為這傢伙慌了神,三四萬大軍被打得七零八落,讓夜家軍陣得以快速推進,攜帶攻城器械抵達後足以在韓城軍到來之下取下牧城了!一旦夜家軍佔據了牧城,便能和韓城遙相呼應,加上流城有四萬守軍足以保後方無虞,鄒默帶出來的韓城軍便只有退往甸城一條路。
鄒默率軍一路朝著鳳溪關急趕,星夜之中沒見到敵人的影子,卻先看見了牧城潰逃的零星部隊。
“怎麼回事?!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夜家軍不是敗了嗎?你們跑什麼!”
“鄒默將軍.我們中計了,城主看夜家軍後撤,下令全軍追擊,不料敵人是假意潰逃,派出部隊從後包抄,想要趁虛而入進攻牧城。
城主領兵回援,被夜家軍趁勢衝散了陣型,兄弟們全散了!”
“怎麼會這樣——牧城現在的情況如何?!”
“不不知道.大部隊已經被打散了!”
鄒默心中一涼,滔天怒火湧上心頭!“鄒衍這個廢物!難道他忘記家主的叮囑了嗎?!誰讓他自作主張領兵追擊的!”
鄒默如何能不怒?如果牧城真丟了,那韓城和甸城將會被攔腰截斷,到時候鄒家在西北的勢力將會被完全分割開來,遲早要被夜家吞掉!“報!城主!剛收到斥候來報,鄒呈將軍在流城外遇伏,夜家在流城集結了四萬之眾以逸待勞,鄒呈將軍沒來得及撤走,已經被堵在了流城關外!”
“四萬!夜家哪裡還有四萬大軍堅守流城!”
鄒默兩眼通紅,一把抓過斥候的領子,喝道:“你們斥候營是幹什麼吃的!為何報上來的敵軍兵力懸殊如此之大!”
被鄒默一通喝罵,斥候營將領們卻無人敢發聲,誰又能料到夜家的募兵能力如此之強?“報——”又是一騎奔來,而且是從韓城方向來的。
“啟稟城主韓.韓城失守了!”
如果說前面兩個訊息只是讓鄒默憤怒,那聽見這個訊息後,他整個人已經完全呆滯住了,腦子裡瞬間變得一片空白,彷彿失了魂一般!“你你.你說什麼?”
“城主.夜青楊親率兩萬大軍,借道大夏,突襲韓城.韓城丟了!”
斥候甚至不敢直視鄒默,一直單膝跪著,腦袋深埋。
鄒默已經顧不得生氣了,踉蹌著向後退了幾步,雙腿發軟直直坐倒在地。
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