列擇一把將女人緊緊抱住了,柔聲安慰道:“泥地溼滑,那邊又全是荊棘,你別過去了.”
“老爺——那是我阿爹阿孃啊!到底是誰,誰這麼狠心讓他們死後也不得安寧!嗚——”女人終於仍不住鑽進列擇懷中放聲大哭起來。
“沒事的小雨,你放心,我一定會查清楚這件事,還你阿爹阿孃一個公道,咱們還是去村子裡問問吧,順便僱幾個村民將你阿爹阿孃安葬了,總要老人家先入土為安”列擇心中也很憤怒。
正所謂死者為大,刨人墳墓這種事也幹得出來,難道就不怕遭天譴嗎?“你們是什麼人?沒事來我家老爺墓前幹什麼,難道是想偷食祭品不成?!”
一個陰沉沉的聲音忽然從身後傳來,轉頭望去,幾個家丁打扮的人正滿臉戒備的盯著列擇,等他們看清轉頭的夜無心和小雨後,卻又齊齊愣住了。
荒野之地,何曾見過這般漂亮出塵的女人?《龍淵聖典》中有不少養顏養身的方子,夜無心寵極了小雨,每次都會跟她一起分享,因而兩女如今都是玉骨冰肌,透著一股脫俗出塵的氣質,頓時讓幾名家丁看傻了眼。
列擇很不喜歡這群人的眼神,皺著眉頭冷哼了一聲,聲音不大,卻讓幾人瞬間清醒了過來。
“你們是什麼人?來這裡幹什麼?!”
領頭之人額頭上有一道疤痕,說話間眼神仍貪婪得在兩女臉上掃來掃去。
沒等列擇發火,他懷中的小雨忽然身軀一顫,猛得站直了身子,指著領頭的青年家丁質問道:“秋鳴!我阿爹阿孃的屍骨為何會被丟棄荒野?!是不是你乾的!”
“你阿爹阿孃?”
領頭的家丁下意識的一愣,很快便反應了過來,驚道:“哦——我當是誰呢,原來是小雨堂妹啊!怎麼連堂哥都不叫一聲了麼?”
“呸!你個衣冠禽獸,少在那邊套近乎!我問你——我阿爹阿孃的墳,到底是怎麼回事!”
原來這傢伙竟是小雨的堂兄。
秋鳴聞言臉上露出一抹淡笑,不急不緩得道:“馬老爺仙逝,需要一塊風水上佳的墳地,看遍了整個小孤山,也就是這裡最好,所以就花錢買了你阿爹阿孃的墓地。
怎麼有什麼問題嗎?”
“花錢買?找誰買的?錢給了誰?”
列擇聽明白了,上前將小雨拉到了身後。
這種時候需要他這個男人站出來了!“你是誰?”
“我是小雨的夫君!”
“原來是堂妹夫!”
秋鳴撇了撇嘴,眼珠子轉了轉,忽然開口道:“既然你是小雨的夫家,那事情倒也好辦了!當年我那短命二叔死之前還欠我家不少銀子,加上後來照顧這丫頭幾年時間花銷也不小,除去賣墳地的錢,少說還有個上百兩,既然你是小雨的夫郎,這筆賬你是不是也該幫忙結了?”
“你——你無恥!”
小雨急得眼睛的都紅了,如杜鵑啼血一般嘶吼道:“我阿爹臨終前將所有家產全部給了你們,本指望你們能念及親情將我撫養長大,可結果呢?你父親敗光了我家的財產,竟然想將我賣去青樓!究竟是誰欠誰?!”
從小孤苦無依讓小雨習慣了逆來順受,若不是憤怒悲痛到了極致,怕是沒勇氣吼出這番話來。
一旁的夜無心緊緊挽著好姐妹的胳膊,感同身受她能體會到這一份孤苦。
當年的她不也是這樣過來的麼?或許正因為同病相憐,才讓他們在夜府一直相處的很融洽,畢竟悽苦的身世很能引起共鳴。
“什麼家產,你可有憑證?我說你欠了,那你就是欠了!要不然——你讓你的死鬼老爹從地底下爬出來咱們當面對質?”
啪——列擇忍無可忍了!衝上前甩手便是一巴掌,直接將秋鳴扇倒在地,兩顆帶血的牙齒也從嘴裡飛了出來。
死者為大!更何況是這傢伙的二叔!這般目無尊長狼心狗肺的東西,活在世上何用?“你——你竟敢打人!我們可是馬家人!”
一旁隨行的幾人沒料到列擇竟敢動手,怪叫著齊齊撲了上來。
啪——啪——啪——列擇一巴掌接一巴掌,將這些狠狠扇了一通,剛剛起身的秋鳴也是被他再次扇倒,上前一腳直接將他的臉踩入了泥地裡。
“現在就請你帶著我去馬家,我倒要問問看,這隆縣是不是沒有王法了!”
“你——你到底是什麼人?!”
秋鳴嚇壞了。
自從搭上馬家少爺後,他也是混得風生水起,別看他只是一個家丁頭領,在隴縣內可算是一霸,畢竟身上披著馬家的衣服。
“你不用管我是誰,只管帶我去馬家,這一樁樁一件件,我要跟你們一一算清楚!”
“好好.我現在就帶你們去!”
秋鳴眼中閃過一抹兇光。
這傢伙好像是個武者,有幾分功夫在身,但到了隴縣縣城可就是自家的天下了!就算他再能打,又能對付多少個?看著堂兄被愛人踩在腳下,小雨心中卻沒有絲毫憐憫,隱隱的還有幾分快意。
阿爹阿孃被欺辱到了如此程度,這所謂的血脈親情,不認也罷!幾名家丁都是被列擇的兇狀給嚇壞了,哪裡還敢有別的心思,趕緊上前領頭。
行到了山腳,列擇扶著兩個女人進了馬車,遠遠吊在後面。
“鳴哥,這小子到底什麼來頭啊,身手好生了得!咱們將他帶回去,家主和少爺不會責罰咱們吧?”
“怕什麼!小雨這賤人早年時被一個富貴人家買走做丫鬟了,一個丫鬟能嫁什麼厲害人物,不過有幾分蠻力罷了!等進了城,要他好看!小四,等拐過了前面的彎,你抄小道先回去報信,先去縣衙叫人,然後回府告訴少爺,這兩個女人生得水靈,少爺一定會忍不住親自到的。
等他玩夠了,沒準還會賞給咱們玩玩!”
“沒錯沒錯——還是鳴哥腦瓜子好使!”
幾人都是聽得兩眼放光。
列擇坐在車轅上,雖然相隔甚遠,幾人又是在低聲私語,但以他的境界聽得一清二楚。
看來這所謂的馬家還真不是什麼好鳥,而且隴縣縣衙似乎也與馬家關係匪淺。
還有這秋鳴,如此泯滅人性,活著也只是浪費糧食。
心中雖然憤怒列擇卻沒有急著動手,這隴縣亂成了這樣夜峰和夜青楊先後接管流城卻都沒有察覺,這裡面的水怕是不淺,既然來了那就摟草打兔子,好好整治就當殺雞儆猴了。
剛進隴縣城門,街道兩側忽然竄出來黑壓壓一群人,一個個凶神惡煞的,竟然全是縣衙衙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