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

“尊敬的旅客，歡迎乘坐本次航班。請繫好安全帶，調直座椅靠背，收起小桌板。我們即將起飛，感謝您的配合，祝您旅途愉快。”

空姐甜美的聲音從機艙廣播中傳來，伴隨著飛機引擎的轟鳴聲，航班從南港城緩緩升空，朝著雅加達的方向飛去。葉達夫靠在座椅上，目光凝視著窗外的雲層，思緒卻停留在那個突如其來的線索上。

幾天前，他們從印尼警方那裡得到了令人震驚的訊息。莉雅娜，那個消失了五年的女子，竟然在雅加達出現過。在法醫處未能及時提取無名骸骨的DNA的情況下，葉達夫決定帶林若曦去往雅加達，尋求雅加達警方的幫助。

飛機在雅加達的蘇加諾-哈達國際機場降落時，葉達夫和林若曦的心情也隨之激動起來。雅加達的熱帶氣息撲面而來。兩人拖著行李，走出機場，感受到這座城市的繁華與喧囂。

來接機的是雅加達刑事調查局案件調查科刑事二組的組長阿迪。阿迪身材魁梧，穿著一身整潔的西裝，臉上帶著友好的笑容。

“葉警官，林小姐，歡迎來到雅加達。”阿迪用流利的英文打招呼，伸出手與葉達夫握手，“我已經安排好了你們的行程，請跟我來。”

葉達夫和林若曦跟隨阿迪上了車，車窗外的景象飛快地掠過，現代化的高樓大廈與街道上的繁忙交織在一起。阿迪簡單介紹了雅加達的情況，以及他們即將合作的刑事調查局。

車在刑事調查局的大樓前停下，阿迪帶領他們進入了自已的辦公室。這裡佈置簡潔、整潔，牆上掛著各種案件的照片和地圖。阿迪示意他們坐下，拿出一份檔案，開始說道：“我們在協助你們尋找莉雅娜的行蹤時，發現一個奇怪的事，就是莉雅娜沒有入境記錄。”

阿迪翻開檔案，指向一張表格，“我詢問了當時做口供的警員，他說莉雅娜告訴他，她的護照是補辦的，所以沒有入境章。”

“這倒是有點不尋常。”葉達夫皺眉說道。

阿迪繼續說道：“而且我們也沒有查到她的處境記錄，當我們接到你們的案件協助請求時，我們已經發布了尋人榜，正在全城尋找她的蹤跡和線索，但很遺憾，到目前為止，還未有任何訊息。”

林若曦思索片刻，說道：“既然莉雅娜的沒有出境記錄，就只有兩種情況，一種她還在印尼國內，一種是她已經偷渡出去了，甚至她來印尼都有可能是偷渡進來的。但是如果她是偷渡的話，是為什麼放著好好的護照不用，選擇偷渡？這點很奇怪。”

阿迪點頭表示認同，“的確，如果她選擇了偷渡，這說明她的動機一定非常特殊。印尼是一個由眾多島嶼組成的國家，水路往來非常普遍。如果她是透過偷渡進入印尼，我們要追蹤她的行蹤確實會面臨巨大的困難。”

就在這時，阿迪的電話響了，他接起電話：“請說。”

“組長，剛才接到一個電話，是一個自稱‘雅加達麗星整形醫院’護士打來的，說我們在尋找的莉雅娜一年前是他們的顧客。”電話裡一個警員說道。

阿迪眉頭一皺，“‘麗星整形醫院’？我們這就過去。”

他們驅車來到“麗星整形醫院”。這是一家現代化的整形醫院，外觀設計前衛，玻璃幕牆反射出耀眼的陽光。大堂內寬敞明亮，接待處整潔有序，牆上掛著整形手術前後的對比照片，展現出醫院的高階技術。

葉達夫、林若曦和阿迪三人走進醫院，直奔前臺。

前臺接待員看見他們的到來，禮貌地問道：“請問你們需要什麼幫助？”

阿迪出示了自已的警察證件，簡要說明了情況：“我們在調查一宗失蹤案件，我們要見你們這邊的負責人。”

接待員點了點頭，迅速拿出電話聯絡了醫院的院長。幾分鐘後，一位穿著整潔西裝的中年男子走進了前臺，他的名字是金承宇，正是醫院的負責人。

金承宇微笑著迎接他們，“你好，我是金承宇，麗星整形醫院的負責人和主刀醫生。請問你們需要什麼幫助？”

阿迪簡要介紹了情況，“我們在調查一位失蹤的女性，收到線索說她曾是你們醫院的顧客。我們希望瞭解一些她在醫院的情況。”

金承宇點了點頭，“請跟我來，我們可以在會議室詳細談談。”

他們跟隨金承宇來到一間佈置簡潔的會議室。金承宇示意他們坐下，自已也坐到了對面的位置。

阿迪拿出了莉雅娜的照片，指著照片說道：“就是這個人。”

金承宇拿起照片看了看說道：“我記得這個人。她的整形手術幾乎是把自已換成這個人的模樣。”

“換成這個人的模樣？”三人表情吃驚，異口同聲的說道。

金承宇點了點頭，“是的，她的整形手術非常徹底，涉及到面部輪廓、眼睛、鼻子和下巴的全面改變。她的要求非常詳細，幾乎是要把自已變成另一個人。”

“這聽起來很令人費解。”林若曦說道，“她為什麼要做如此徹底的改變？”

金承宇沉思片刻，說道：“她從未直接告訴我她的想法，但她的行為確實很不尋常。”

林若曦插話道：“我們需要檢視她記錄，這對我們來說非常重要。”

“你們稍等，我去拿她的資料給你們看。”金承宇起身走出會議室。

幾分鐘後，金承宇返回，手中拿著一疊檔案。他將這些材料遞給阿迪，“這是她的病歷記錄和相關的手術資料。請你們仔細檢視。”

阿迪翻開第一頁的時候，是一張手術前的臉部照片，葉達夫和林若曦看著這張照片，像是哪裡看過這個照片上的女人。突然葉達夫恍然大悟：“這不是蘇帕孔嗎？”

隨即，葉達夫拿出手機，找到蘇帕孔的照片，一對比。兩人模樣非常相像。

“難道...”林若曦驚訝地說道，“蘇帕孔變性了？又把自已整成了莉雅娜的模樣？”

金承宇也顯得驚訝，疑惑的說道：“蘇帕孔？我只知道她叫艾琳，而且她來我們醫院的時候是一個女人。我們也只知道她要求的整形手術非常複雜，但我們沒有進一步調查她的背景。”

“我們要儘快找出整形成莉雅娜的蘇帕孔的蹤跡。”葉達夫看著阿迪說道。

這時候葉達夫的手機響了，葉達夫掏出手機，是王浩銘打來的。

“浩銘，是不是DNA結果出來了？”葉達夫問道。

“是的，骸骨的DNA是莉雅娜的。”王浩銘在電話那頭說道。

葉達夫接著說道：“我們發現蘇帕孔做了變性手術，而且在雅加達整形成了莉雅娜的模樣，我猜測他應該是在泰國變的性，你讓阿努蓬再跟泰國那邊的警方聯絡一下，看能否找到蘇帕孔在哪家醫院變性的。”

“好...好的，隊長。我這就跟阿努蓬講。”電話那頭的王浩銘顯然有些驚訝的回答道。

葉達夫、林若曦和阿迪開始對蘇帕孔的整形手術記錄進行深入研究。林若曦在記錄檔案中發現了一個地址。便問向旁邊的阿迪：“阿迪，這個地方離這裡遠嗎？”

阿迪接過檔案看了下，說道：“不遠，十五分鐘就能到，這個地址就是我們調查局之前發給你們南港城警方的那份報告裡提到的蘇帕孔租住的公寓。”

葉達夫接著問道：“阿迪，我記得你們發給我的報告裡提到蘇帕孔跟幾名雅加達這邊的人有頻繁接觸，能否找到這些人？”

阿迪回應道：“沒問題，我吩咐下去，讓我的組員去找那幾個人問問話。”

三人拿走了整容後的蘇帕孔的照片，和金承宇道別後，便驅車趕往林若曦所說的那個地址。

在車上，林若曦提出了一個疑問：“明明蘇帕孔變性了，為什麼他還可以使用自已男性時候的護照？”

葉達夫回答道：“他應該是變性完後沒有去變更性別，便用著男性的護照來到印尼。”

阿迪點了點頭，表示同意。

很快，車駛過熱鬧的街道，漸漸進入一條寧靜的小巷。葉達夫、林若曦和阿迪來到了一座老舊但別緻的公寓樓前。與現代化的高樓相比，這座公寓的外觀略顯陳舊，但還是保持了它獨特的風貌。

他們走進了公寓樓，乘坐電梯到達了二樓，找到蘇帕孔曾經租住的房間。房間門上貼著一張“出租”公告，顯然在蘇帕孔離開後，這裡一直空置著。葉達夫敲了敲門，沒得到回應。於是，他們決定去找公寓的房東瞭解情況。

阿迪給房東打了電話。過了一會兒，一個穿著樸素的中年男子走了過來。他的面孔在陽光下略顯蒼白，眼中帶著幾分疲憊。

“你們好，我是公寓的房東，叫瑪蒂。”男子一口印尼語，禮貌地介紹道，“你們找我有什麼事嗎？”

阿迪展示了他的警察證件，並拿出了從整容醫院拿出來的蘇帕孔照片，用印尼語解釋了他們的來意：“我們正在調查一起失蹤案件。我們瞭解到她曾租住在這棟公寓，希望能瞭解一些有關他的情況。”

瑪蒂點了點頭，帶領他們進入了公寓大廳，坐在一張簡樸的沙發上。他嘆了口氣，似乎有些憂慮，“蘇帕孔先生是去年租的房子。起初，他很按時交租，但是一年多前，他突然就沒有再支付租金了。”

葉達夫和林若曦看見兩人講起印尼語，便默默從口袋裡掏出同聲翻譯。

阿迪迅速問道：“他離開的時間是什麼時候？”

瑪蒂思索了一下，說道：“大約是一年前的夏天。大概七月中旬左右。他突然搬走了，沒有提前通知我，也沒有留下任何聯絡方式。”

“那他離開的時候有沒有帶走所有的物品？或者說有沒有留下一些個人物品？”阿迪接著問道。

瑪蒂搖了搖頭，“我記得他離開的時候，房間裡幾乎什麼都沒留下。他帶走了所有的傢俱和個人物品，只留下了幾個舊的傢俱。不過，房間裡還是留下了一些他的雜物。”

“能不能帶我們去看看這些物品？”阿迪問道。

瑪蒂點了點頭，領他們來到了公寓的一角。那裡堆放著幾箱舊物品，顯然是蘇帕孔離開時留下的。葉達夫和林若曦開始仔細檢視這些物品，試圖從中找到有用的線索。

但是這幾箱舊物品中都是一些沒有用的衣物和幾本整形的雜誌，並沒有其他的東西了。

無奈，三人只能離開公寓。

夜幕漸漸降臨，雅加達的街道上燈火通明，充滿了繁華都市的氣息。葉達夫、林若曦和阿迪離開公寓後，決定找個地方坐下來，順便吃晚飯。阿迪推薦了一家當地的餐廳，那裡既有傳統的印尼美食，也有適合外國人口味的菜餚。三人點了幾道經典的印尼菜，如沙嗲串、椰漿飯和烤魚，然後在角落的一張桌子旁坐下，繼續討論案情。

“這個蘇帕孔，真是個狡猾的傢伙。”阿迪用叉子戳了戳盤子裡的烤魚，說道，“他不僅整形，還變性，然後又突然消失，顯然是做了精心的計劃。”

葉達夫點了點頭，目光卻落在面前的一杯冰椰子水上，思索道：“是啊，整形、變性，這些都不是普通人會輕易做的事。我們得想想他背後的動機，尤其是他為什麼要變成莉雅娜的模樣。”

林若曦夾起一塊沙嗲，輕輕皺眉，“可問題是，他為什麼要選擇莉雅娜？蘇帕孔整容成她的模樣意義何在？”

葉達夫看了一眼窗外，街道上人來人往，燈光輝映出每個人的臉龐，他不由自主地嘆了口氣，輕聲說道：“或許我們錯過了什麼。每一個細節都可能是我們未曾考慮到的突破口。蘇帕孔變成莉雅娜後到底想幹什麼？或者他已經幹了什麼？我們必須儘快找到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