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時分,殘陽如血,將南港城的天空染成一片橙紅。葉達夫和林若曦驅車前往王慶財家,道路兩旁的樹木筆挺地矗立著,在那如詩如畫的餘暉中,它們的影子被拉得修長而又詭譎,彷彿是一雙雙神秘莫測的手指,陰森森地指向未知的幽暗方向,給整個行程增添了一抹神秘而又令人不安的色彩。
葉達夫全神貫注地操控著方向盤,神情嚴肅而專注。他的眉頭微微皺起,猶如兩道深深的溝壑,彷彿承載著萬千的思緒和憂慮。林若曦安靜地坐在一旁,目光投向窗外,眼神遊離,似是沉浸在自已的思考之中,整個人顯得有些心不在焉,若有所思的模樣彷彿在腦海中竭力拼湊著一些模糊不清的拼圖碎片。
“葉隊,你說這次王慶財會給我們提供更有用的資訊嗎?”林若曦打破了車內的沉寂。
葉達夫微微側過頭,目光掃了一眼林若曦,緩緩說道:“不好說啊,畢竟人是在他的別墅裡沒的,目前我們甚至都還沒完全解除對他的懷疑。不過姑且問問吧,說不定能有什麼意外的收穫也未可知。”
很快,他們到了王慶財家。
葉達夫和林若曦一同下了車,快步走到王慶財家那氣派的大門口,伸手按下了門鈴。緊接著,別墅門口的影片對答機裡傳出了一個女人的聲音:“請問兩位找誰?”葉達夫愣了一下,拿出警官證說道:“您好,我倆是南城區分局刑偵隊的刑警,來找王慶財先生再瞭解一些昨天在這發生的命案。不知道王先生在家嗎?”
“請您稍等,我去跟老爺說下。”影片對答機那邊回答道。
不一會兒,對答機再次響起女人的聲音:“兩位,可以把車開進來別墅的車庫這邊。”
別墅那厚重的大門緩緩地開啟了,葉達夫和林若曦隨即上車,朝著別墅車庫的方向緩緩駛去。葉達夫一邊開著車,一邊說道:“有錢人的房子果真夠大,從大門進來還得開車到房子邊上,距離足有一兩百米。”
林若曦在旁邊打趣道: “我看呀,住這麼大的房子,找個東西都得迷路好幾回。”
說話之間,葉達夫已經將車開到了別墅的地面車庫裡。
下車後,只見車庫邊上的別墅側門處站著一名女傭,“兩位請這邊走,我們老爺在一樓大廳等著二位呢,請隨我來。”
葉達夫和林若曦緊緊跟隨著女傭的腳步,穿過兩道走廊,最終來到了別墅的大廳。只見王慶財正安然地坐在沙發上,靜靜地等待著他們二人的到來。
王慶財看到他們,臉上露出一絲無奈,“警官,我真不知道還能跟你們說什麼。”
葉達夫和林若曦緩緩坐到了王慶財對面的沙發處,林若曦隨即掏出了錄音筆,並將其放置在了自已面前的桌子上。
這時,女傭拿來兩杯水:“兩位警官,請用”
葉達夫隨即開口向王慶財說道:“王老闆,您再用心好好回憶回憶,聚會上有沒有啥特別的細節是被您疏忽了的?”
王慶財眉頭緊鎖,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之中。過了好一會兒,他緩緩地搖了搖頭,然後說道:“實在是想不起來啊,當時大家都在盡情地開懷暢飲,整個氛圍十分歡快愉悅,真的確實沒有發生任何怪異或者不和諧的狀況。”
葉達夫趕緊追問,“那當時在聚會的人中,除了您和顏奕明,還有誰參加了?”
王慶財思索片刻,說道:“還有孫兆強、李麗、張瑾華、喬治、許少林,還有他們五個,他們都是生意場上的朋友。那天晚上聚會就我們七個人。”
葉達夫和林若曦迅速地對視了一眼,彼此的眼神中傳遞著心領神會的默契。他們微微點頭,然後拿出隨身攜帶的筆記本,鄭重地記下了這些名字。
緊接著,葉達夫迅速地轉過頭,目光投向正在大廳裡專心打掃的女傭,語氣嚴肅且帶著一絲疑惑問道:“這位大姐,昨天早上我們趕到現場進行勘查的時候,您似乎並不在這裡。我想請問一下,那個時候您到底去了哪裡呢?”
女傭聽到問話後,臉上露出一絲緊張,急忙放下手中的清掃工具,快步走過來回答道:“警官,是這樣的。前天我兒子、兒媳婦還有孫子他們從海港城回到了南港,我心裡高興啊,就向老爺請假回家,想好好和我兒子、兒媳婦以及孫子相聚團聚一下。我一直陪著他們,直到今天早上才回來工作的。”
王慶財輕輕地點了點頭,一臉認真地說道:“沒錯,確實是這樣。她前天專門來找我請假,說是兒子、兒媳婦還有孫子好不容易從外地回來一趟。人家一家人團聚的機會難得,是應該給她時間讓他們好好團圓團圓。”
“那是確實,那是確實。”葉達夫臉上帶著溫和的笑容說道,緊接著,他的表情變得稍微嚴肅了一些,又接著問道:“阿姨,您居住在什麼地方呀?當時您回家的時候,是不是有其他人能夠證明您確實回去了?”
聽到葉達夫說出的這句話,女傭的神情瞬間變得極為慌亂,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絲緊張與不安,連忙不停地擺手說道:“警官,我住在北城區的圩前小區。我當時肯定是有人證的,絕對有人證的。我那鄰里街坊都是我的人證啊!我回家那天,還抱著小孩在我家旁邊的公園裡跟鄰居們一起聊天呢。不止回家那天,這整整兩天都有人證的。”
葉達夫緊緊地盯著女傭,只見她慌張到手足無措,整個人都顯得極為慌亂,那模樣彷彿失去了方寸。再者她還能夠提供清晰明確的不在場證明,便果排除了她是嫌疑人的可能。
葉達夫笑著說道:“阿姨,您不要緊張,我只是例行的問話。”
而女傭像丟了魂似的回答道:“警官,您這麼問,誰不緊張呀。”
葉達夫又突然轉頭面向王慶財問道:“王先生,我瞧著您桌櫃旁擺放的是全家福吧,您太太和兒子呢?難道您獨自一人居住在這偌大的別墅之中?”
王慶財微微一笑,回應道:“我兒子在美國唸書,這幾日我愛人去美國看望我兒子了,而我因為公司事務繁忙,未能一同前往。”
葉達夫此時目光犀利,緊盯著王慶財,說道:“王先生,您這別墅裡發生命案,您家人又恰好在這個節骨眼上都不在,這也太巧了吧?”
王慶財臉色明顯有些不悅,但努力控制自已的情緒說道:“警官,這純屬巧合。我兒子的學業安排早就定好,我愛人去看他也是提前計劃的,機票和行程都能查證。”
葉達夫繼續追問:“那聚會當晚,您中途有沒有離開過?或者你有沒有看到有人中途離開過,特別是去花園。”
王慶財頓了頓,無奈的說道:“那天晚上下大雨,花園那邊肯定是沒人去的,大廳這個玻璃門都沒開啟過。至於說中途離開的大家都有,都有去上廁所的嘛~,而且廁所是在玻璃門的對面,根本不是一個方向的”說完,王慶財便指了指廁所的方向,示意廁所在那邊。
葉達夫目光銳利看著王慶財,身體微微前傾,緊逼王慶財說道:“王先生,這命案發生在您家,而且是發生在只有您和死者顏奕明兩個人在這棟房子裡的時候,你說跟你無關也讓人太難以置信了吧!您就真沒察覺到一點不對嗎?”
王慶財顯得頗為憤怒,然而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煩、殃及自身,他只得竭力平復心情,緩緩地說道,只是語氣中能夠感受到他的怒火:“葉警官,我已經跟您說過很多遍了。那天晚上,我送完其他人,又和奕明喝了很多酒,到十二點半,奕明喝的有些多了,就在客房睡下了。而我一個人坐了一會便也去睡覺了,真不知道怎麼就發生了這種事。”
葉達夫點了點頭,講道:“王先生,您切勿動怒,這只是一次常規的問話。我們如此發問,也是想盡快排除您作為嫌疑人的可能呀。”
王慶財拿起旁邊的水杯,緩緩地抿了一口水。他的動作顯得有些機械,彷彿是在強迫自已保持冷靜,試圖將內心的焦躁與不安逐漸平息。他的眉宇間仍舊隱隱透著緊張,但他努力掩飾著自已的情緒,希望在這沉默的片刻中,能夠重新找回一些平衡。
葉達夫看著王慶財的心情稍顯平復之後,接著問道:“王先生,您能否給我其他來您這兒聚會的另外五個人的聯絡方式?我也想向他們詢問一番。”
王慶財點了點頭,從沙發旁邊的小櫃子裡拿出紙和筆,將其他五人的聯絡方式和住址一一寫給了葉達夫。
葉達夫和林若曦向王慶財道別後,便一同驅車返回刑偵隊。在車內,葉達夫目光凝重,雙手穩穩握住方向盤,神情中透露出深思的神色。林若曦則側身看向窗外,望著夜色漸深的城市,心中也在默默回味著今天的每一個細節。車窗外的霓虹燈流轉,映照在兩人臉上,彷彿在訴說著案件的複雜與艱難。他們的心情雖已平靜,但對接下來的調查仍然充滿了期待與焦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