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吧,老老實實地把情況交代清楚!”
在南港城警局的審訊室裡,空氣中瀰漫著一種緊張而壓抑的氣氛。審訊室的牆壁潔白而冷漠,四角裝有監控攝像頭,每一寸空間都在葉達夫的掌控之下。今天的審訊物件,是他們終於捕獲的邪教教主林宗煒。
林宗煒,身材偏矮小,身高不足一米七。他的體型消瘦且因中槍的緣故,整個人看不出一絲血色,雖經過數天的治療,但面板蒼白得如同終年不見陽光。那雙眼深深地凹陷進去,眼神之中不時透出一股令人不寒而慄的陰冷光芒。他的鼻樑高聳挺立,嘴唇薄薄的,總是不自覺地勾勒出一種冷酷無情的弧度。儘管在其被捕之時,身上穿著的是黑色風衣,顯得有幾分神秘與威嚴。然而此刻,卻已然換上了那象徵著囚徒身份的囚服,並且雙手被一條長十公分的手銬鏈穩穩的拷在了審訊桌上,往昔那所謂的威嚴早已蕩然無存。
葉達夫坐在桌子的一邊,盯著林宗煒,試圖從他的表情中讀出更多的資訊。而林若曦則坐在另一邊,準備好記錄每一個重要的細節。
林宗煒的眼神冷漠至極,彷彿周圍發生的這一切都全然與他毫無關聯,他更像是一個置身事外的看客,對眼前的種種情景毫無觸動。
“林宗煒,你知道我們為什麼會抓到你嗎?”葉達夫的聲音平靜而有力的說道。
林宗煒微微一笑,那笑容中帶著一絲嘲諷和不屑。
葉達夫見林宗煒不為所動,繼續說道,“我們知道‘主神教’不僅僅是一個邪教組織。它還涉及了許多其他的非法活動。”
林宗煒挑了挑眉,似乎對葉達夫的直言不諱感到意外:“哦?那你們知道些什麼呢?”
葉達夫拿出一份檔案,放在桌子上:“我們已經掌控了你那身為大祭司的表弟張凱以及合興社的王強透過‘主神教’進行毒品買賣的證據。你作為教主會不知道嗎?這些毒品流入市場,害了多少無辜的生命,你心裡應該很清楚。”
林宗煒冷笑一聲辯駁道:“我不知道,這完全是張凱的個人所為,他偷偷瞞著我做了這些見不得人的勾當。”
“但你是幕後主使。”葉達夫緊緊盯著林宗煒,接著說:“林宗煒,你別再狡辯!你的表弟是在你的授意下行事,張凱已經全招了,整個‘主神教’的運作都在你的掌控之中,你脫不了干係。”
接著,葉達夫又拿出另外兩份檔案,規整地擺放在林宗煒面前,神色冷峻地說道:“這些是張凱和周遙的口供!張凱的每一筆交易記錄,每一次的聯絡細節我們都掌握了,這裡還有從張凱的小樓裡搜出的相關資料。以及周遙說是你指使他去殺了李華的,他們都表示一切都是根據你的指示行事的。”
林宗煒的臉色瞬間變得陰沉,但依然強裝鎮定,嘴角扯出一絲冷笑,說道:“哼,這不過是他們的誣陷罷了。張凱和周遙為了自保,什麼話都能說。我是被冤枉的,你們休想把這些莫須有的罪名強加在我身上。我要等我的律師。”
葉達夫怒目而視,大聲說道:“林宗煒,證據確鑿,你還在狡辯!等律師也改變不了你犯罪的事實。這些口供、交易記錄,哪一樣不是鐵證?你還在嘴硬!”
林宗煒抬起頭,冷冷地看著葉達夫,語氣平靜卻充滿挑釁:“鐵證?你們所謂的鐵證不過是自說自話。張凱和周遙是被你們屈打成招的吧?”
葉達夫冷笑一聲,目光銳利地直視林宗煒,說道:“林宗煒,你以為這樣隨口汙衊就能掩蓋你的罪行?我們的審訊全程有監控,每一個環節都合法合規,根本不存在屈打成招。毒品買賣和人口販賣的交易記錄、資金的流動詳實準確,時間、地點、人物無一不清晰明確。張凱也提供了有力的證據來證明你就是幕後主使。周遙的供詞更是直接指明是你指使他殺人,這一系列證據形成了完整的鏈條,指向的就是你的罪行。你還想如何狡辯?”
林宗煒冷哼一聲,臉上依舊帶著冷漠:“哼,就算你們有這些所謂的證據,也不能證明就是我指使的。也許是張凱和周遙揹著我乾的,我平時對他們疏於管理,才讓他們有了可乘之機。”
葉達夫緊緊盯著他,說道:“林宗煒,你這套說辭簡直荒謬。張凱他所進行的這些事情都需要大量的資金和資源支援,這些難道能憑空出現?還有,周遙可是明確指出是你下達的命令。否則,他一個督導教務,也只是一個組織裡面實施懲戒的人員,有膽量去殺人嗎?若沒有你的指使和撐腰,他們敢如此嗎??”
也達夫看了看林宗煒,再次拿出一份檔案,接著說道:“這裡還有李華生前的一些對‘主神教’的調查,也揭示了你們榨取信徒血汗錢的行徑。面對這些證據,你還有什麼好狡辯的?”
林宗煒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依舊冷漠地說道:“李華?他的調查能說明什麼?也許是他故意捏造來誣陷我們的。再說了,信徒們自願奉獻,怎麼能說是榨取?”
葉達夫怒喝道:“林宗煒,你還在強詞奪理!信徒們被你們洗腦,根本不是自願,這就是赤裸裸的欺騙和掠奪!”
林宗煒眼神閃躲了一下,又很快恢復冷漠,說道:“那是他們自已的選擇,與我無關。”
“我們還知道,你們涉及人口販賣。”林若曦這時候說道,“你們利用信徒的信任,誘騙他們的家人、朋友加入‘主神教’,然後將一些人販賣到國外。”
林宗煒輕蔑的笑道:“人口販賣?那是那些人自願的,他們需要錢,我只是提供了一個機會。”
“機會?”葉達夫的聲音中透出憤怒,“你所謂的機會,就是把人當做商品來販賣,將他們賣到緬甸、柬埔寨的一些園區去?”
“還有,你們透過洗腦進行詐騙。”葉達夫冷靜下來後繼續揭露,“利用信徒的盲目崇拜,騙取他們的錢財,甚至讓他們傾家蕩產。”
林宗煒露出一絲得意的笑容:“洗腦?那不過是他們自已的選擇,他們願意相信我,願意為‘主神教’奉獻一切。這是他們的信仰,不是我的錯。”
葉達夫的拳頭緊握,但他知道自已必須保持冷靜:“信仰本應是自由的選擇,但你利用信仰來欺騙、操控他們,這是一種犯罪。”
“最可怕的是,你們還秘密處決那些不聽話的信徒。”葉達夫的聲音低沉而嚴肅,“那些試圖逃離‘主神教’的人,都被你們殘忍地殺害。我這裡有張凱和周遙的證詞。”
林宗煒依舊面不改色的說道:“這都是他們的誣陷!”
林宗煒頓了頓,接著笑著緩緩講道:“葉警官,你切莫被張凱和周遙對我的詆譭所誤導。我明白,南港城有一些高官顯貴對‘主神教’存有偏見,沒準有人正在利用你來搞垮我們這個充滿仁愛的大家庭。。”
葉達夫深吸一口氣,知道自已必須在這場心理戰中取得勝利。他站起身,走到林宗煒面前,直視著他的眼睛:“林宗煒,你知道嗎?我們已經掌握了足夠的證據來摧毀‘主神教’。你的信徒也在一個個醒悟,他們會明白真相,會站出來指證你。”
林宗煒的的嘴角微微的抽搐了一下,但很快恢復的之前的冷漠。
葉達夫冷靜地說,“我們已經在行動,每一個信徒都會知道你的真實面目。你的帝國即將崩塌,而你,將為你的罪行付出代價。”
就在此時,王浩銘手持一沓檔案走了進來:“葉隊,借一步說話”。
葉達夫見林宗煒鐵板一塊,便決定將其先晾一晾,拍了拍林若曦的肩膀,示意一同出去。
半個小時過去後。
葉達夫與林若曦拿著剛才的那一沓材料進來坐下。
葉達夫率先開口說道:“這些檔案是我們在你的別墅裡那些保險箱裡找到的證據匯總。”葉達夫輕輕拍了拍那沓檔案。
這時候林宗煒臉色依舊冷漠,一言不發。
葉達夫接著講:“按照蒐證科針對從保險箱裡找到的一些‘主神教’的銀行賬戶,我們將其與張凱提供給我們的一些‘主神教’的賬戶進行比對,賬戶完全一致。同時,我們對資金流動做了仔細的調查。在特別多的資料裡,我們發現了一個藏起來的賬號。經過一番追蹤和分析,確定這個賬號跟你林宗煒關係緊密。”
不等林宗煒開口,林若曦接著說道:“從資金流動情況來看,這個賬號頻繁接收一些來自海外賬戶的轉賬,我們刑偵隊將此情況移交至分局的情搜科進行調查,情搜科便尋求了總局經濟犯罪調查處與情報蒐集處進行幫助,總局隨即與國際刑警進行對接,對這些賬戶進行了偵查。發現這些賬戶很多都是屬於國際上一些洗錢組織。而且這些海外洗錢組織的錢是由‘主神教’好幾個賬戶轉過去的。這些轉賬的時間和金額都有著特定的規律,與‘主神教’組織的活動節點和規模相對應。”
林若曦從那一沓檔案裡找了找抽出了兩張出來,接著說:“比如這些,每當‘主神教’舉行大型集會,誘導信徒大量‘奉行’時,資金就透過剛才說的那些渠道流動,另外還有一部分資金是‘主神教’一些賬戶與合興社的南義堂賬戶的來往記錄;另一部分則與境外的人口販賣組織存在往來,而最後這些錢都會透過洗錢組織一分不少的流入到這個隱藏的賬戶。”
葉達夫看著林宗煒明顯有些不安的神情,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抹壞笑,意味深長的說道:“林宗煒啊,給你詳細講了這麼多,就是想告訴你,我們的刑偵隊剛剛在你的電腦裡發現了這個隱藏的賬戶。”
林宗煒看著一臉壞笑的葉達夫,額頭開始冒出冷汗,眼神中那股冷漠和不屑終於開始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些許的慌張。
經過許久的沉默,林宗煒終於緩緩開口,交代了自已的犯罪事實:“‘主神教’一開始確實只是個幌子,我利用它來斂財、販毒、販賣人口……張凱和周遙做的那些事,確實是我指使的。”
林宗煒深吸一口氣,繼續說道:“毒品買賣方面,我們透過與合興社的王強合作,他從境外的毒梟那裡獲取毒品,然後在國內分銷。而‘主神教’的所有場所都是毒品的分銷點,那些被我們誘騙入教的信徒,很多都在不知情的情況下成為了我們的運毒工具。人口販賣也是我們的重要‘業務’,我指使手下以提供工作、改變命運等虛假承諾,將一些信徒的家人朋友騙入組織,再轉手賣到緬甸和柬埔寨的園區裡。如果是長得很漂亮的女孩子的話,則會被賣到歐美去,她們會在那裡會成為一些人的玩具。每次‘主神教’舉行大型集會,表面上是宣揚教義,實際上是我策劃的斂財行動。讓信徒們大量‘奉行’,奉獻出他們的錢財,甚至不惜讓他們負債累累。而當信徒負債之後,我們就以各種理由,將他們給賣到國外去。對於那些試圖反抗或者逃離的信徒,我會命令十二督導教務將他們秘密處理掉,以免走漏風聲。而那個隱藏賬戶,就是我將洗白後的錢存放用的。”
林若曦便問道:“所以你們購買大量的化學品是為了處理逃離的信徒得屍體?”
林宗煒點了點頭,接著繼續說道:“沒錯,那些化學品是用於處理屍體的。我們會先將屍體用強酸強鹼之類的化學品溶解,然後把剩餘的殘渣運到偏遠的地方掩埋。這樣做很難被發現,也能儘量消除證據。每次處理屍體的時候,我們都小心翼翼,選擇在夜深人靜的時候進行,處理的地點也是經過精心挑選的,通常是廢棄的工廠或者無人問津的荒地。”
隨即,林宗煒深深地嘆了口氣:“沒想到在殺害李華的時候,周遙竟然沒處理妥當。”
“那除了李華,還有誰死在你們手上”葉達夫掃了一眼林宗煒問道。
林宗煒接著說:“有一次,一個信徒發現了我們販賣人口的事情,想要逃離並且舉報我們。我們抓住了他,就在組織內部的一個秘密地下室裡將他殺了並用化學品處理了他的屍體。”
林宗煒頓了頓,調整了一下坐姿接著說道:“還有一次,一個女信徒試圖反抗,不願意再為我們斂財,我們把她關起來,最後也用同樣的方法處理掉了她。最後便是李華,他收集我們的證據準備舉報。沒辦法,只能將他殺了,這些都是我讓張凱指使周遙去做的。”
就在此時,葉達夫突然問道:“你認識劉澤遠嗎?”
林宗煒愣了一下,笑著說道:“認識。”
“那他在哪裡?”葉達夫突然急切的問道。
林宗煒緩緩嘆了口氣說道:“他已經離開了這個國家,我不清楚他在哪裡,但是我知道他還會回來的。”
林宗煒將所有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全都向葉達夫和林若曦交代了出來。
經過林宗煒的徹底交代,警方迅速對“主神教”展開了全面的清查行動,逮捕相關人員。對於那些曾被誘騙入教的信徒,警方組織了專門的心理輔導團隊,幫助他們擺脫邪教的思想控制,重新迴歸正常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