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第 四十四章 在乎的 得不到

自昨日師哥去參加郡主生辰宴外出後,紫翠就如榮齊聰一樣獨自房間心痛難過一天,師哥下午回來也沒有找她。

午夜夢迴處,發現枕頭溼了。師哥不准她去找齊聰。那雪柔美的不像樣,他們如今日夜相伴!姻緣就這麼斷了?以後還能續上嗎?雪柔這種邪惡不講理又經過人事的女人,齊聰他一定是再也守不了自身,護不了清白,抗不住迷惑,修不了自持了吧?

想到這些,心如刀割!再也無法入睡,側臥在床上,任由淚水一滴滴滑落枕頭。為何求得一情愛如此的困難?!

不知何時,迷迷糊糊的半夢半醒中被敲門聲吵,睜開眼天已大亮。

“紫翠姑娘,我們教主喚你起床。”魚沉的清娟喚聲。

紫翠啞著嗓子回了句:“我知道了,等一會。”

隨後起身穿衣梳頭。

銅鏡臺前,發呆了許久,鏡中人兩眼無神,面色呆滯,陌生的形同路人!

發,打了結,如何用力都梳不通!扯下來一大團斷絲,再也控制不住,丟下木梳,伏在銅鏡臺子上嚎啕大哭!

不知道過多久,師哥敲門,問著:“哭夠了沒有?”

她渾身無力的按著鏡臺起身去開門。

黎真見她這蓬頭垢面的樣子,就來了火氣!推著她進屋,按在銅鏡臺前,看她端坐著,發呆不動作。

便拿起木梳,捻起一縷髮尾,靜靜的梳理著,同時嘴不饒人的責問:“師妹,你離了男人就活不下去嗎?”

紫翠只管傷心,不理他。

黎真又慢慢說著“好好打扮一下,師哥今帶你出去散心。”

紫翠搖頭,低語“我不去。”

黎真輕聲試問:“師哥幫你尋一個夫君,好不好?”

紫翠還是搖頭“我不要。”

黎真依舊壓著心火,安靜慈和地梳理著她的發,陰森地發問“那榮公子到底哪點好?”

紫翠低啞著回:“他哪裡都好。”

黎真拿木梳的手猛地一頓,又問“相比於我呢?”

紫翠搖頭回:“你沒法和他比。”

黎真真是心痛不解啊!這到底是怎麼了?!

睡過他的,沒睡過他的!

睡過榮公子的,沒睡過榮公子的!

都道他榮公子好!

這個世道是怎麼了?!

這些個女人們啊!心裡都在追求什麼?

難道是他不夠美?不對!

是他不夠溫柔?不對!

是他不夠本事?不對!

是他不夠才情?或許是?對嗎?

這倆女人也僅僅是剛識得字而已,自已也並不比她們差啊?

並且近來抽空都在惡補。

所以,也不對!

到底是哪裡出了問題?

良久,一頭亂髮是梳理好了,滿腹疑團卻是毫無頭緒!

喚著魚沉打水來,又使喚一群丫鬟來為師妹洗臉,上脂粉,挽發。

今他要帶師妹去常樂幫。

早飯過後,他們就出發了。坐著馬車,沒有特別久,便到了常樂幫。

下了馬車,拉下紫翠,抬眼看去,樹上的秋桐葉子已稀少了大半。有的隨風還在飄落,葉落了大半的秋桐群樹,常樂幫卻是比之前幾次來明朗了許多。

常哥哥還在生氣,但是好像最近來的次數多了。他雖說沒有喜歡,卻也感覺不出討厭了。甚至有時拉他的手,也沒再不願意了。

常哥哥就是犟!死犟死犟的,感覺他明明很在乎他這個弟弟的,卻就是不說原諒。也不願留他吃頓飯。

還好,準他自已煮茶,自已斟茶喝。自已拿點心果子吃。不再口口聲聲的趕他走了。

也許,他黎真是真的傷到他了!

拉著師妹,行至正大門處,抬腳上三個矮階。

看大門的依然是那兩個,一個胖點的,一個偏黑瘦的。

依然是當初對黎真說著「你就是我倆不認識的那個人。」的二位守門將才。

此刻看到他,卻是一邊一個站定,和上次乃至上上次一樣,站得筆直,各把頭扭向外對大門左右板著臉高仰看天,明顯地訴說著:我看不見!

黎真笑笑,拉著紫翠直接進去。紫翠邊被拉著走邊問“師哥,好像人家都不歡迎我們,為什麼還要來呢?”

黎真走著說著“若你想知道,可以問我的常哥哥,常樂幫幫主常秋同。”

快走至內堂,黎真喚著:“哥哥,哥哥在嗎?”

沒過一會兒,從棋牌室出來常秋同。

見到他們,有些出神。

這黎真的小師妹不是有榮公子嗎?如今怎麼和師哥又手拉手這般甜蜜?

上下打量了紫翠一眼,打扮是比以前精緻好看了,人卻是感覺比以前憔悴了。

也沒有多想,也沒有表現多喜歡熱情,抬手示意他們進棋牌室,黎真拉著紫翠進去,卻見屋裡待著兩三個人,都是常樂幫的兄弟們。

原來常哥哥正和兄弟們下棋玩呢。

見到他們進來,三個人都起身向黎真行禮“侯爺好。”

黎真抬手示意平身,說著:“兄弟們以後直喚弟弟即可,不要見外。”

常秋同抬手示意他們出去。

幾人離開後,黎真鬆開紫翠的手,在圍棋的一端坐下,搓搓拉著師妹的那個手,手心裡,不知是自已出的,還是紫翠出的,還是兩隻手握在一起熱得出的汗水。

看著常秋同道:“哥哥坐好,我們接著這局下。”

常秋同無聲坐下,隨即抬手拿白子落盤。

紫翠站那幹看著他們下棋,也不是太懂棋數。感覺沒意思。

常秋同落了三子,才抬眼看著她,淡淡的道:“你是黎真的師妹?”

紫翠點頭說是。

常秋同抬手示意她入座,她才就近找椅子入座。

常秋同又道:“姑娘介紹一下怎麼稱呼?”

紫翠答:“師父當初為我起名紫翠,後來遭遇劫難,被一婆婆拿命相救,她老人家姓柳,所以紫翠自願為柳氏。柳紫翠。”

黎真聽著,手裡的黑子差點抖落錯位。

“怎麼了?”常秋同不太友好的掃了眼黎真。

黎真帶著笑意回答“師妹對常哥哥是真好,連我都不知道的事情,初來就道得這麼明白。”

又轉頭問紫翠“師妹,你姓柳的事情怎麼都沒和我說?”

紫翠淡漠的回“你師妹姓什麼?還不是都拜你所賜,謝師哥賜姓。”

黎真不悅地點頭。

常秋同聽著,嘴角浮起一抹淺笑,這對師兄妹啊!

黎真突然對紫翠說“生辰宴前,你答應了師哥的。為什麼如今又記恨起來?”

“你欺負我!關著我,不讓我回家。”紫翠看著黎真。

黎真也看著她“你有家嗎?你師哥今這不是給你尋家來了嗎?常幫主怎麼樣?你可看上?”

常秋同吃驚得一抖,手中白子滑落下。

黎真看著棋盤笑“哥哥你輸了。”

常秋同看看他倆,嘆口氣回道:“你哥哥早就輸了。”

紫翠搖頭,堅定的答“我只要他。”

常秋同問紫翠“柳姑娘和那榮公子怎麼回事?”

紫翠沒答,黎真卻幫忙答道“那榮公子跟別人住在一起了。”

常秋同搖頭嘆息,盯著黎真質問“你這是圖什麼?!”

黎真傷心嘆道“哥哥啊,弟弟難吶!”

常秋同感觸良久,平復心情,說著“當初為了你師妹和那榮公子的幸福,你不惜坑騙於我,如今你師妹幸福了?”

紫翠頓時驚呆!難怪常樂幫如此不歡迎他們到來,裝看不見,也不攔著。

便說“我柳氏欠了常樂幫的。常幫主要多少銀子補償?只要有,我都給。”

常秋同低眼回答“你們欠的是我常樂幫百十號兄弟的命。柳姑娘,你覺得,值多少?”

紫翠重重搖頭,起身衝到師哥身邊搖著他的肩膀,哭喊道“師哥,你為何如此啊?”

黎真陰沉著臉,看著她說“當初你死活要跟定那榮公子,榮公子的仇人是王爺,甚至是聖上,不除掉他們,你們如何能朝朝暮暮?師哥欠過你的命,所以願意不惜一切代價,成全你們幸福。卻也傷了我常哥哥的心,生辰宴前,你答應了師哥的,永不再提,原諒師哥。你覺得你如今又提,做的對嗎?”

紫翠震驚了好一陣,搖頭回答“師妹不對!”

常秋同也看著她不悅地道“你不對的,何止是這個?聽聞那榮公子美豔異常,跟你師哥都敢比上一比。你是該有多自信?前求嫁你師哥不成,後又苦跟那榮公子不得?聽方才的語氣,你似乎還看不上我。就你這姿色,白送給我,都不要!”

黎真勸道“好了,哥哥,我知道你心裡有氣,她也正傷心,差不多得了。”

紫翠被常幫主折辱得羞煞又委屈,臉色從枯黃到澐紅,再由死青至煞白。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最後突然好想哭,又感覺越哭越丟人!

便扯著師哥的衣袖,小聲說著:“師哥,我們回家吧?”

黎真不悅“回什麼家?哪裡有家?剛要給你尋個家,就被你自已給整沒了!”

常秋同接話:“你自已帶回去養著吧!”

黎真嘆氣“我倒是想養著她,養不住啊!”

常秋同搖頭壞笑,“又是養不住的!想當初那個小美人養不住送人了,如今這個又養不住,還想故技重施?以後不要打我的主意。”

黎真和常秋同商量著:“要不哥哥收留她幾日,幫弟弟好好開導勸誡一下她?在我那,哭得傷心吶。”

常秋同搖頭,冷漠的回“我沒心情。”

紫翠立在黎真身側,低著頭聽著他們說話,不敢出聲。

黎真突然問:“哥哥確定你家今日還沒有吃飯的打算?”

常秋同暗自嘆息,後吩咐下去讓快備午宴,多做幾份清蒸鱸魚和酸甜藕片。

黎真笑著撒嬌“我就知道哥哥很是在乎弟弟。”

常秋同板著臉起身,說著“茶房喝茶去。”便徑直先走了,黎真起身,示意紫翠跟著去往茶房。

幾個屋廊轉繞過去,便到了茶房,抬腳走進去,向右轉繞過畫屏,來到茶臺入座。

常秋同端著裝有山泉的大杯子向紫砂茶壺裡倒著水,往快燃燒殆盡的橄欖炭茶爐裡添滿了炭塊。

黎真去茶葉櫃檯選了一盒六安茶。又端了盤茶點放在紫翠面前。

常秋同看看黎真手裡的六安,起身又去拿了塊普洱茶。

黎真說著“哥哥,你知道的,我不喝普洱。”

常秋同拆著普洱,隨意說著“我是先給她煮的茶。”

黎真點頭,“哥哥好細心。”

常秋同若無其事的答著“多謝誇獎。”

紫翠對常秋同說著“多謝常幫主厚愛。”

常秋同看了眼紫翠,說了句“一個人的生命裡,不是隻有情愛。何不抬眼看看?還有許多人間值得。越是在乎的東西,越是得不到,何必呢?”

紫翠沉默了。

黎真表現的很是佩服常哥哥。

常秋同看著黎真的表情,眼神裡突然憂傷起來,用近乎溼潤的聲音問“你的常哥哥又何嘗不是?在乎的,得不到。”

黎真心疼起來,低頭小聲回“弟弟錯了!以後都不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