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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願卿安好

老地方,懸崖下清泉水邊,紫翠還是在洗衣服,其實不洗衣服,她也喜歡待在這裡,清涼舒爽,景色秀麗,還有一群山鳥為她歌唱,因此就算只有一件衣服洗,她也能待上半天。

已臨近傍晚,崖底看不到日落,早早就天黑了,也該回去做晚飯了。這些天和他日夜相伴,即便待在這荒山野嶺,也覺得人間值得。

榮齊聰來尋她。

“紫翠,我們回去吧?”榮齊聰來幫她拿洗好的衣服,順便來洗手洗臉。

紫翠問他:“齊聰,這些天教你的,都練得怎麼樣?”平時擔心他有壓力,都沒有過問。

榮齊聰起身,抹了把臉上的水順便回答:“還好,有些吃力。”

紫翠用袖子幫他擦擦臉上的水說:“可能是我教的方式不對,改天換個教法。”

“是我太笨,不怪你。”榮齊聰說著端起衣物。

紫翠邊走邊拉著他的手說:“齊聰,這兩天我的心裡特別亂,感覺說不上來的擔憂,所以就常待在這泉邊靜心,可還是有些心裡不安。”

“為什麼?”榮齊聰邊走邊問。

話音剛落,卻聽崖間有一白鶴盤旋鳴叫,紫翠頓覺奇怪,這裡何時有白鶴來過?

“這裡有白鶴常來嗎?”榮齊聰抬頭看著鳴鶴問。

紫翠搖頭:“從未見過。”

他們互相對視一眼:感覺有什麼事,白鶴像是來報信的。

立即尋了顯眼之處,向白鶴招手,白鶴果然飛來頭頂不遠處,又轉了幾圈,突然墜落了。

他們忙跑去看跌落的白鶴,白鶴一動不動,嘴角有血。見白鶴大腿根拴著一細小紙卷。取下展開,卻只有四個字: 葬鶴 速離

榮齊聰檢視後道:“中毒而死。”

* * *

自初次去任家登門拜訪,狼狽不堪回來後,呂湘菊的心情好幾天都沒有迴轉過來,整個人也憔悴了許多,從小到大都是她欺負別人,何等受過如此屈辱?

於榮,算是跟她結下樑子了!從此都不要讓她好過。

她又來到了姐姐呂春花這裡。

“姐姐,你妹妹被人欺負了。”呂湘菊趴到正在寫字的姐姐的後背,泣不成聲。

呂春花起身扶著她問:“誰敢欺負你?”

“一個叫於榮的姑娘。”呂湘菊揉著眼睛說。

“什麼時候的事?為什麼要欺負你?”呂春花接著問。

“就,就那天我來找你畫畫,把我推出門,我便去了任府,那於榮放貓抓爛我的手指,還扯破我的衣服,害得妹妹好生丟人啊。”呂湘菊說著又哭了起來。

“怎麼現在才讓我知道?為什麼要去任府?我們有認識任府的人嗎?”呂春花問“難道你看上了任家的公子?於榮是誰?”

呂湘菊回道:“於榮是任公子未婚的妻子。”

呂春花正要發火訓她,呂湘菊卻搶話說:“姐姐,他們只是有婚約而已,並不是真正的夫妻,妹妹不是有意要插足他人,只是這任公子實在讓人憐愛,而那於榮也實在潑辣無理,並不是任公子良配,想起任公子要時時被他人欺凌,我都感覺好心疼,怎麼辦?”

呂春花著實想笑,可是看到妹妹這般傷心,還是忍住了:“那任公子他是個人,不是阿貓阿狗,他要娶誰,要怎麼過,他該清楚,你心疼可以,誰都管不了,但是人家有婚約在身,你不要再去見他了。”

呂湘菊又急得跺腳:“這幾天不見,我的魂都要丟了,這怎麼做的到?”

呂春花拉著呂湘菊到梳妝鏡前坐下,拿起木梳邊為她梳頭邊說:“任公子有喜歡你嗎?”

“他一定會喜歡我的,只是那討厭的於榮每時每刻都像個膏藥一樣黏著他,他就算喜歡我也沒辦法說呀?”呂湘菊看著鏡子裡的自已,憔悴的快認不得。

呂春花為她編著小辮子說:“畢竟人家有婚約在,搶奪他人未婚夫會被人議論笑話的。妹妹不如再去尋個更好的?忘了那任公子。”

“我才不怕人家笑話,愛而不得的苦比被人非議更苦。”呂湘菊回。

呂春花沉默良久,說:“要不這樣吧,姐姐為你寫封信,命人拿去贈於任公子,看任公子如何回信,若是無心,妹妹萬不可再作賤自已。”

呂湘菊回:“多謝姐姐。”

呂春花著手寫信:

任公子安:

自初見君,折君顏色;自初識君,傾君溫潤。自思君,容顏枯;自夢君,魂銷瘦。

見君恐擾君,妾問君心似妾心?

君有婚約可稱心?妾恐君苦常憂心。

若能與君時時好,朝朝暮暮與君了。

呂湘菊親筆

信,是命幾個下人陪著小紅送去的。到了任府,小紅怕了於榮,沒敢進去,請人通傳,讓任劍寒親自出來接見的。小紅在門外等任公子回信。

不用看,任劍寒也知道呂湘菊會寫些什麼,既辛苦送給了,出於禮貌,他又不能不看,還等著回信。他對呂二小姐並無半點好感,呂湘菊做這些純粹都是攪擾,也好回個信給她說清楚得了。

拿著信,到了書房,準備翻閱,又擔心於榮突然來,看到不依,反鎖了房門。

展開信紙。

任公子安:

自初見君,折君顏色;自初識君,傾君溫潤。自思君,容顏枯;自夢君,魂銷瘦。

見君恐擾君,妾問君心似妾心?

君有婚約可稱心?妾恐君苦常憂心。

若能與君時時好,朝朝暮暮與君了。

呂湘菊親筆

任劍寒有些許驚豔:看不出來,呂二小姐竟有如此才情?!

唯一句:

君有婚約可稱心?妾恐君苦常憂心。

想起了於榮,不禁落淚。傷心良久,才平復心情。

書桌旁坐下,研墨、鋪紙、提筆。

呂二小姐安好:

閱卿文筆,榮幸之至;知卿心意,唯言感恩。

兒時婚約,不敢輕棄。此後餘生,與卿長決。

願卿歲歲年年安好,朝朝暮暮順心。

任劍寒親筆

落筆。 與任劍寒剛把回好的信交給小紅回來,於榮就跟著問:“呂二小姐的丫鬟來找你幹什麼了?”

任劍寒回:“並沒有什麼。”

“是嗎?”於榮追問:“你不說我問別人了,我這剛出門一趟,回來就看見他們,真是陰魂不散。”

“送了一封信來。”任劍寒淡淡的回她。

“什麼信?我看看。”於榮問。

任劍寒答:“燒了。”

“那你念給我。”於榮說。

“忘了。”任劍寒心情有些不好。

於榮一路跑進書房,卻見硯臺裡的新墨,還有筆,知道他有回信。

翻開最上面的那本四書五經,找到那封書信,開啟。任劍寒跟進來說:“於榮,你看了不要跟我鬧,我已經回信讓她不要再聯絡。”

哪知於榮看過哭著拿著信跑去找母親,要求給個說法,任母不住地替兒子向於榮說好話,於榮卻是不依不饒。直到晚上任國昌回來,於榮又拿著信找父親告狀。

任國昌向來特別滿意和榮樂天定好的婚約,見兒子和別人有這般私情,於榮又哭哭啼啼,不由分說教訓兒子。

任劍寒去祠堂罰跪一個時辰。此後不願同於榮多話。

小紅帶回的書信,先是遞給了呂湘菊,呂湘菊看不太懂,拿去找呂春花看。

呂春花展開紙卷。

呂二小姐安好:

閱卿文筆,榮幸之至;知卿心意,唯言感恩。

兒時婚約,不敢輕棄。此後餘生,與卿長決。

願卿歲歲年年安好,朝朝暮暮順心。

任劍寒親筆

閱後對呂湘菊說:“任公子回信簡潔明瞭,妹妹哪裡不懂?”

“裡面有好幾個字,它們認識我,我不認識它們啊。”呂湘菊回。

呂春花暗自佩服了這個不學無術的親妹妹,同時也深深折服了任公子的人品。

對呂湘菊說道:“妹妹眼光很好,這任公子人品貴重,穩妥可靠。只是,”

“只是什麼?”呂湘菊迫不及待。

“他的婚約是自小定下的,並且信中表達會遵守婚約。還說讓你不要再和他聯絡了,最後祝願你每天都能平安順心。”呂春花向她解釋道。

後又把信完整唸了一遍,勸道:“妹妹,以後不準再去打擾別人。”

呂湘菊又痛哭一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