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生急匆匆的趕過來,為蘇凡做了檢查,他建議現在還不適合出院,內傷如果不養好還是很影響身體的,蘇媽媽和蘇舅舅當然也是全力配合。
小張警官猶豫了一下對著蘇凡問道:“蘇小姐,請問您現在可以接受...嗯...問話嘛?我們的工作人員就在門外,如果可以的話我們是否能進行一些簡單的對話呢?我們將盡全力為您討回公道,讓壞人受到應有的懲罰。”看得出她也覺得對於剛清醒過來的受害者舊事重提很殘忍,但是很無奈她不得不問出來。
蘇母的聲音不自覺的提高了幾分,透著些微急促和顫抖:“不行!我們不!”
蘇凡伸手抱住了激動的媽媽,暴露在眾人面前的白皙手臂上佈滿的傷痕是那麼醒目,刺眼。
蘇阿姨顫抖的注視著這些傷痕,好似要全都刻在心裡一樣,內心的傷疤不斷地被撕扯,眼眶又不受控制的溼潤了起來。
顧楠楠上前環抱著她們母女,對蘇母說:“阿姨,您知道的,蘇凡是個很勇敢的孩子。”
蘇凡感激的看著她,雖然後來她受傷昏迷過去,但是她知道是顧楠楠救了她,躺在地上的時候她隱約聽見了曹卓的叫罵聲,她很想站起身來去阻止曹卓再傷害其他人,身體實在是承不住只能陷入昏迷。
“媽媽,沒事的,相信我。”蘇凡溫柔而堅定的與母親對視,深藏在眼底的勇敢與堅強讓蘇母為之動容又無比心痛。
蘇母沉默良久,抬起手輕柔的撫摸著蘇凡受傷的那塊頭皮,轉頭對小張警官說:“麻煩你們了。”
“不麻煩不麻煩,這是我們應該做的。”正說著快速的走過去開啟房門,門外是兩名男警官安靜的等待。
房間內靜悄悄的,攝像機放在床腳正對著蘇凡,黑漆漆的鏡頭讓她有些緊張,手指在大家看不見的地方悄悄緊握,努力調整著呼吸。
其中年紀稍長一些的警官坐在蘇凡對面,手裡拿著筆記本和筆,點頭示意小張可以開始錄影了:“不用緊張蘇小姐,我姓周,這是我的徒弟小李,咱們今天問幾個問題就結束了,你把我當成你最喜歡的蔬菜來交流就可以了。”
本來緊繃的蘇凡瞬間被逗笑,神情也逐漸放鬆下來:“好的周-胡蘿蔔警官。”
站在攝像機後面的蘇母和蘇沉也短暫的笑了一下。
“請問您和曹卓是什麼關係?”
蘇凡沉默了一下,然後回答:“我們是前情侶,已經分手了。”
“他這是第一次對你使用暴力嗎?”
“......不是,準確的說應該是他綁架了我。”蘇凡的話彷彿一顆炸彈投放在了房間裡。
觀看過現場的顧楠楠和警方多少都有些猜測,以為蘇凡只是單純的遇上暴力狂的蘇母和蘇沉更加氣憤,恨不得立馬將曹卓碎屍萬段。
周警官小心觀察蘇凡的反應,確認她的狀態還可以的情況下接著詢問:“蘇小姐,能請您詳細的描述一下整個事件嗎?”
蘇凡臉龐蒼白的沒有一絲血色,烏青的傷痕尤其明顯,消瘦的身體彷彿風一吹就會飄走,但她的眼神卻像火炬般明亮堅韌,方才的緊張躊躇已消失不在,像下定決心一樣緩緩地說出了她的遭遇。
“我和曹卓是高中同學,他個子修長長相帥氣,是很多女生都愛慕的物件,他的性格開朗,後來聽同學說他家境也是不錯的。而我的性格比較內向安靜,所以除了一些老師分配的活動小組和衛生值日外我們幾乎沒有什麼交集。直到大學剛開學的時候,我是比較戀家的人,所以選擇了本地的大學。”
長相帥氣?神遊回顧了她看到的曹卓,在地上疼的打滾的滑稽樣子、破口大罵的醜陋模樣,顧楠楠的臉上逐漸浮現出了老頭地鐵看手機表情包一樣的表情,看起來蘇小姐的審美很正常啊,那一定是那個畜生的面相變了,果然不珍惜愛護另一半的人都內心外表醜陋。口區,在內心止不住的唾棄他,早知道剛剛多打幾下了,太可惜了,有機會再找他敘舊吧。
可不孬了,呀吼~
“很老套的故事,和大部分人一樣,在一次部門的聚會上我們相認,之後一來二去的就熟悉了,現在想來那個相認大概也是他故意而為之的,我們的所有感情都是他算盤上的一顆珠子,任他肆意擺弄在手中。”
這個故事的時間線拉的這麼長倒是警察沒有想到的,他示意徒弟小李給蘇凡遞杯水。
“謝謝。”蘇凡接過水喝了一口然後抱在手中。
“其實就是他們家在他高中畢業以後就破產了,本來是要出國留學的他最後陰差陽錯和我上了同一所學校。加上我們是高中同學而且他對我很照顧的情況下,我很自然的就喜歡上他了,他看出來了就主動先和我表白,我們就順理成章的在一起了。”
“剛開始的前三年一切都很正常,他對我很好很溫柔,現在想想只不過是他太能裝罷了,他其實是一個有暴力傾向的人,但是所有人都被他給騙過去了,我也同樣沒有發現。直到某天我在他的電腦中發現了大量的影片,而這些影片內容...就是他虐殺小動物的錄影,他還會售賣這些影片給有這些變態噁心癖好的畜生,甚至這些影片最早可以追溯到6年前,那年我們才剛上高一。”本身平靜的聲音開始有了顫抖,被子下的雙拳緊握,努力剋制憤恨的情緒。
在場的所有人也為他的行為感到憤怒。
一股看不見的痛苦籠罩在顧楠楠的身上,她瞬間感到呼吸困難,她的家裡是有一隻小狗的,她根本不敢想象有多少無辜的生命葬送在他的手中。
肩膀突然搭上了一隻手,她扭頭一看是蘇沉,面色肅靜的他輪廓硬朗,穿著筆挺得體的西裝精站在她的身旁,散發著成熟穩健的氣勢,令人安心,只見他無聲的說了句話。從他的口型中判斷出:別擔心有我在。
顧楠楠靜靜的和他對視,漆黑深邃的瞳孔中倒映著蘇沉挺拔的身影,提起嘴角自信一笑,朝他回去了:我也可以。
他挑起濃眉,黑眸裡跳躍著光亮伴隨著笑意:我拭目以待。
蘇凡平復了情緒接著敘述:“我發現這件事情的時候非常生氣,我就去找他討個說法,都擺在他面前了他甚至還在狡辯,最後看我準備去報警他才緩和態度和我道歉說再也不幹了,我為了緩著他所以也裝作原諒他的模樣,但是我太生氣了太痛苦了,我當場就和他提了分手,但是我還沒走出房間就被他打暈關了起來,也就是你們找到我的地方,那是他租的房子。”
“我為那些無辜的生命感到痛苦,成了這些畜生肆意玩弄、交易的工具!在我閤眼的時候眼前出現的都是它們的慘狀和它們痛苦的眼神,但是我卻無能為力......我被曹卓關起來後他用我的手機給家人朋友報平安,營造我正常生活的假象。而在這期間我得知,他不知道從哪裡知道我舅舅是蘇沉,父親去世後我們家的公司就交由舅舅代為打理,我又是獨生女,所以他透過婚姻來得到我們家的財產。”
聽完整個敘述的蘇沉臉上沒有一絲表情,看的人不寒而慄,顧楠楠毫不懷疑如果曹卓在現場絕對死無全屍。
蘇凡就著杯子喝了一口水,抬頭看向面前的周警官:“這就是全部的故事了。”
周警官合上筆記本站起身:“辛苦你了蘇小姐,咱們今天就到這裡吧,您好好休息,那我們就先走了。”小李收好裝置和周警官一起出了門。
在路過小張警官的時候周警官扭頭看了她一眼,小張警官立馬錶示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