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邊李無神忙著一日三餐挖炕燒窯，另一邊的銅雀愁眉苦臉，看著建好了山間小路和山頂平整的土地，起了一棟竹樓的書院，有些欲哭無淚，她借來的金子花光了，書院沒有建好，如今小鎮的工錢，一天一個價，還不一定請得到人，自從人多了住進來，這小鎮一下有了錢，心思膨脹，已經於心做事，只想著吃喝玩樂。

魚夫子挑眉，看向下方炊煙裊裊的小鎮。

徒兒，咱們先招學生進來如何，為師只要露個一兩手，回頭這學生的父母，還不出錢出力，書院建造，手到擒來，魚夫子笑呵呵說道。

銅雀臉色一垮，想了想還是說道：師父，只怕如今，各家的孩子，都有人相中了，當初我就說有一個算一個，您倒好，總想著一網打盡慢慢挑選，寧缺毋濫，只怕……

徒兒，明天一早，山腳下和小鎮上貼出告示，書院招生，未滿十八歲者，皆可入老夫書院學習，魚夫子捋了捋鬍鬚笑道說道。

師父，這費用，如何收取，下方百姓都是俗財，收多了人父母不讓送，收少了只怕是以後傳出去，師父名聲不太好，銅雀憂心不已問道。

那便不收，不就好了，左右也不過是些破銅爛鐵，魚夫子不在意擺擺手，兩袖清風的模樣，山風吹拂，看起來頗為幾分仙風道骨。

銅雀想了想，點了點頭，也只能如此了。

第二天，小鎮百姓有不少轟動，山上開了個書院，免費入學，這可是新鮮事。

鎮上早些年來了個教書先生，又教書又說書又畫畫，整得花裡胡哨的，還整天喜歡帶著群孩子去河邊畫畫，美曰其名是親自自然，感悟人生哲理，說話神叨叨的，把不少父母嚇得不輕，如今好了，有了新的選擇。

第二天一群父母拖著孩子，朝著道懸山而去，來到山腳下，少女銅雀笑眯眯接待，看著熱情似火的父老鄉親，銅雀感嘆知識文化無論是修行中人還是世俗，對於名師的渴望，似乎沒有改變。

解答了一對對父母的疑惑，隨時可以去書院求學，不想學也可以跟書院申請退學，不用學費，這可把不少父母樂得不行。

為了讓一群父母放心，銅雀當場寫了一幅幅精美的字跡，看得一群父母心花怒放。

不少十四五歲的男孩，看著模樣絕美的銅雀，當場就央求父母報名。

稚子心中純真，腳下是楊柳依依，肩上是草長鶯飛，諸位叔伯姨嬸放心，書院一定帶好學子，銅雀保證道，笑容滿面，都是師弟師妹啊，這回師父可有得選了，這趟沒來錯，但願神隕之地，能孕育出根骨絕佳的孩子，師父出幾個絕世天驕，震動天下。

足足有上百名十幾歲的孩子報名，要去書院求學，見到如此火爆的場面，魚夫子也樂得合不攏嘴，當即決定第二天就在書院開課。

李無神得了書院魚夫子開堂授課的通知，第二天一大早，準備了筆墨紙硯，早早就登山，路上不時遇見一個個興奮的同齡人，有大一些，有小一些，七八九歲的也有不少，一群孩童浩浩蕩蕩，沿著嶄新的山間小路，開始上山。

山腳下一群父母看著登山的孩子，點了點頭，書院不給父母上山，說是鍛鍊孩子獨立能力，之所以選擇在山上開設書院，上下早晚能鍛鍊身體。

不少父母暗暗點頭，比起花裡胡哨畫畫的教書先生，小鎮百姓更願意接受強身健骨，書院不僅教讀書識字，還教拳腳功夫，魚夫子現身了一回，在一群父母和孩子面前，施展了一手隔山打牛，彈指神功，隔著幾十米一巴掌打死了一頭野牛，手指彈出了一顆石子，彈中了飛在半空的飛鳥，小鎮百姓震撼不已，驚為天人，這才果斷把孩子送進書院求學，期望能學得魚夫子一招半式。

小鎮的教書先生，看著空空如也的教室，有些疑惑，今天可沒有放假，他還打算帶一群孩子，爬到山頂畫一幅小鎮田園圖，為此還自掏腰包，準備了不少時間和道具。

沒多久他臉色難看回了教室，氣得瑟瑟發抖，老傢伙截胡了他的弟子，有幾個好苗子可是看上了好久，只待時機成熟，就和孩子父母商量，到時候帶出小鎮的，不僅教書先生，不少人都是紛紛暗罵魚夫子不要臉，一個聖人，當著普通百姓的面，表演什麼隔山打牛彈指神功。

山頂竹樓裡，魚夫子盤坐在一張高臺，看著席地而坐的一群孩子，笑容和藹，蒼老的聲音緩緩傳出，猶如天音流淌。

道可道，非常道，天地有軌跡，萬物有輪迴，生生滅滅，迴圈往復，然世間有人參玄悟道，一朝明悟，法力無邊，通天徹地，自此得大逍遙，天地有靈，孕氣而生，食者可得長生不老，可得飛天遁地……

一段段玄妙的話緩緩在魚夫子的嘴裡吐出，一群孩子聽得如痴如醉，一堂課就這樣過去了，直到下課，魚夫子起身離開，一群孩子才如夢初醒。

李無神迷離的雙眼恢復了清明，他揉了揉額頭，只覺得頭暈腦脹，仔仔細細回憶魚夫子授課的內容，發現竟然沒記得下一個字，只覺得魚夫子一開口，他就昏昏欲睡。

不僅僅是李無神，諸多孩子都是如此，有些臉色已經發白，今天頭一天上課，回去了父母問起上課學了什麼，這頭一天就打瞌睡，只怕是要被打個半死。

諸多孩子朝著走遠的魚夫子行禮後，走出了竹樓，看了一眼天色，快到下午，書院每天只有一堂課，上下這道懸山要花費半天時間，李無神揹著一個小揹簍上的山，裡面放著四個饅頭，早上出門吃了兩個，下課走下山路，邊走邊吃了另外的兩個。

回到小院，已經是日落時分，李無神放下了揹簍，收拾了今天用不上的筆墨紙硯放好，開始忙碌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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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天矇矇亮，李無神就擀麵做了羊肉包子，蒸在了鍋裡，又切了麵條，下鍋就能吃，三人知道他要上課，倒是沒有為難他，留他做中午飯。

李無神做了幾大碗牛肉炒飯，下了牛肉湯，烤了截羊肉乾，又炒了兩個小菜。

夜幕降臨，三人才姍姍而回，李無神也沒問三人今天又去哪裡逛了，東隅和桑榆形影不離，朝九則是每天晚上抱著兩壇酒回來，晚飯喝一罈，白天不知道去哪喝一罈。

李無神見過朝九有次就躺在岸邊一棵老樹下的石頭上，躺著喝酒，醉眼朦朧，似乎頗為愜意的樣子。

小兄弟，今天書院上課，收穫如何，朝九隨口問道。

李無神有些尷尬，撓頭道：我今天，什麼都沒記住，可能是太晚睡了，一個字都沒有記得下來。

桌子上的三人聞言，看向李無神的眼神，帶著幾分同情和憐憫。

朝九嘴角扯了扯說道：聽不懂記不住就別去折騰了，有些話聽得進就聽得進，聽不進的人，強求不來。

李無神愣了愣，就上個課，哪有那麼誇張，這才第一天，明天不打瞌睡記下不就得了。

那個…朝九前輩放心，一日三餐不會少，我用心做好每頓飯，李無神有些尷尬說道，以為是朝九怕吃不上飯，才如此說。

東隅和桑榆見狀，有些欲言又止，最後還是沒有開口，低頭吃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