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無神睡了一天小半夜,才緩緩醒來,眼神呆滯,臉色慘白,他哆哆嗦嗦起身,出了院子,緩了許久,點燃油燈下了一大碗麵條,吃完後,坐在了大廳發呆,神色恍惚。
痛,太痛了,哪裡都痛,痛不欲生,李無神覺得自已算是能扛疼痛的,經歷這一遭,才發覺以前那些,都是過家家,哪怕是此時此刻,他身子依舊是不自覺顫抖,疼得他麻木不仁。
看了一眼天色,李無神苦笑不已,一天沒做飯,也不知道書院孩子如何。
他有些坐不住,拖著疼痛不堪的身子,在廚房忙碌了起來,包了包子饅頭,炭火蒸在鍋裡,天亮應該剛好可以吃,又炸了一籃子油條,蓋在了桌子上。
李無神連夜朝著道懸山而去,踩著草鞋,藉著快要消失的月光,忍著疼痛,摸黑上山。
旭日東昇,李無神臉色發白,敲開了院門。
少女銅雀見他的慘白的臉色,嚇了一跳。
李無神,你怎麼了,生病了不成,銅雀問道。
沒有沒有,就是昨天拉了一天肚子,看起來有些虛脫,吃了藥已經好了,李無神找了個藉口糊弄了過去,拖著疼痛的身子,進入了廚房忙碌了起來。
銅雀看了一眼天色,眼中露出幾分複雜神色,李無神只怕是摸黑上山,應該是怕一群書院的孩子餓著了,多好的師弟,可惜開不了竅,銅雀每每都惋惜不已。
做完了早飯,李無神拿著幾個包子,坐在了外面的椅子上,吃了起來。
今天來的早,李無神才發現早上的銅雀,竟然是在打拳,打著一套他看不懂的拳,時快時慢,頗為奇特,自從那天朝九跟他說了一些,李無神思緒發散,琢磨了起來,夫子和銅雀,莫非是和朝九一樣的人。
小鎮的外來者,又是什麼樣的人,這些人進來,找什麼東西,那條金角,奇獸,不是野獸,兩者似乎極為不同,他家裡的猴子,與道懸山原先那群,也是極為不同。
李無神邊吃邊看,直到銅雀打完了一套拳,一群孩子跟隨夫子上山頂。
想著朝九說的話,李無神今天來的早,跟著一群孩子上了竹樓,坐在了角落裡。
隨著夫子的話緩緩展開,李無神開始昏昏欲睡,然而這次課堂結束,李無神驚奇發現,自已雖然依舊打瞌睡,卻記下了不少東西。
做了一頓午飯,李無神把晚飯也做了,都是乾糧之類的,蒸一遍就能吃。
銅雀說是下午她來蒸,讓李無神下山休息。
李無神也不堅持,他本就打算下山,跟銅雀借了個竹籃,打了一籃子沒采完的果子,李無神沿著山間小路走下。
一名七八歲的孩童,揹著一揹簍的藥草,艱難下山。
李無神來到了後邊,伸手拉起了揹簍。
藥童子,我替你背下去,如何,李無神看著稚嫩的童子,笑容燦爛說道。
無神哥哥,你怎麼這麼早下山,好啊好啊,藥童子卸下了不大的揹簍。
李無神接過,背在了身後,疼得他齜牙咧嘴,身體顫抖不已。
給,吃個果子,李無神朝著個子不高的童子遞出籃子。
童子拿了個果子,放在嘴裡,吃了起來,看著李無神的臉問道:無神哥哥,你臉色好難看,是不是病了,一看就是生病了,下山了找老頭子替你看看,不收錢。
哦…沒事沒事…拉肚子,已經好了,你怎麼天天都是自已進山,山裡也不安全,李無神心疼問道。
沒事沒事,我身上帶著毒藥,採藥撒一把,安全得很,這一般的野獸可打不過我,藥童子不以為意笑嘻嘻說道。
李無神眼中露出思索,這藥鋪,只怕是和朝九一樣的人,不是普通人,難怪了,以前沒關注,如今一看,處處透著不同尋常。
李無神在藥鋪門口,卸下了揹簍,在童子依依不捨的目光中,踩著草鞋,朝自已家裡而去。
藥童子挺喜歡和熱心腸的李無神說話,一路上誇他如何厲害,小小年紀懂得多,能自已進山採藥,以後是個了不得的藥師傅。
藥童子被誇得飄飄然,一路上仰首挺胸,走路生風。
回到了院子,看著兩個大水缸,裡面裝滿了水,李無神露出笑容。
他沒見到三人,來到了裝有那條金角的水缸,裡面半缸紅色的石子,金角不時吃上一顆,水缸口一個竹簍套在了上面,還壓著一塊大石頭。
李無神看著紅色的石子,有些驚奇,這東西,莫非也不同尋常不成,這明顯是朝九弄來的。
他轉身回了屋裡,開啟了那本草劍訣,略過了什麼劍斬意中人的部分。
翻開了第一頁,來到了天井,擺出一個古怪的姿勢,不停在院子裡調整,雙手虛抱胸前,身子前傾一點,腳步微蹲。
李無神盯著太陽,保持著這動作,心中不停觀想那一條條運轉的路線,嘗試看看是不是自已也能修煉,像朝九說的,開竅後一切不同。
無錯書吧李無神沒察覺其他的異樣,倒是保持這個姿勢越久,他的身子就越重,越來越重,最後他憋得臉色通紅,死死咬牙堅持,一直到太陽西下,李無神收了劍譜,開始做飯。
自從能記下夫子課堂的不少話語,李無神夜裡做了院子的早飯,準備了中午的午飯,然後深夜摸黑上山,做了早飯跟著一群孩子去課堂。
踩著草鞋,穿著一件獸皮大衣,李無神覺得異常寒冷,朝九說得沒錯,開竅了,冬冷夏熱,他每天都察覺比之前更冷了幾分。
秋收接近尾聲,沒多久一群孩子回了家,李無神再也不用起早摸黑上山,魚夫子恢復了每天一節課。
讓李無神無語的是,下了山的孩子,沒多久就只剩下四人繼續上課了。
一個小女孩,七八歲的模樣,三個小男孩,一個和他差不多大,小個一兩歲,兩個五六歲的男孩。
魚夫子愁眉不展,只剩下四個學生了,加上一個聽不懂也在堅持的李無神,四個半,他有些肉痛,太貪心了,想著一網打盡,如今好了,也不知道還能剩下幾人。
早知道就都留在山上了,魚夫子懊悔不已。
銅雀已然死心,小鎮魚龍混雜,只怕是大能不少,不可能便宜讓書院佔了,只怕是如今不少小鎮的孩子,都拜有師父了。
書院銅雀也無心擴了,一個竹樓都嫌大如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