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課。

“五叔你這觀點有些落後了，你也不想想這煎餅果子的成本是多少？你賣出去一個能賺多少？你不先給人一點甜頭，誰會來捧你的場？再說了，只是讓大家嚐嚐而已，又不是每個人都要管飽.”

似乎被沈昱的話給說動，秦五猶豫了一下，違心地點了點頭：“那好，就依你，不過咱們可先說好了，要是賺不到錢的話，你們娘倆得給我免費打一年的工.”

“放心吧，等明天你就不會這麼說了.”

搞定了秦五，沈昱正式開始自己擺攤的生涯，自己深知‘酒香也怕巷子深’的道理，一開始就拿出一面銅鑼來，時不時地敲上兩下，接著大聲吆喝起來：“走過路過的老少爺們，朝這裡看過來，新出爐的煎餅果子，又香又脆又好吃，免費品嚐，一文不收.”

聽到有便宜可以佔，四周的人們果然圍上來不少，當沈昱雜耍般地把麵餅攤開，又在上面打上雞蛋，點綴上芝麻，又在上面撒了一把香蔥，刷上獨門密制的醬料，然後從一旁夾出一塊炸得酥脆加在上面，四周包好之後，一鏟子下去，耳邊傳來酥脆清脆的響聲。

“哇，看起來好好吃的樣子.”

四周已經有人開始被這味道所吸引，流起了口水，還有那膽大的直接問道：“小哥，你這餅叫什麼名字？”

沈昱一指掛起來的招牌，笑道：“看到沒有，煎餅果子，絕對是咱們安陸州的獨一份，怎麼樣，嘗一口？今天品嚐一文錢不收.”

“真的？”

那人頓時一喜，連忙伸手道：“快，給我來一份.”

“急什麼.”

沈昱笑道：“咱們這煎餅果子裡面可是營養豐富，價值不菲，你們也不願意看著我賠得褲衩都當掉吧？所以每個人嘗不了一份，只能嘗一塊.”

說完，沈昱手起刀落，快速地把一份煎餅果子切成十幾個小塊，用夾子夾了遞到那人面前，笑眯眯道：“大哥嚐嚐，味道如何？”

雖然個頭小了些，可是這味道卻是騙不得人的。

沒拿到一整塊那人心中雖然有些遺憾，但能嚐到這一塊自己也很知足了，隨手接過沈昱遞過來的小塊，放在嘴裡這麼一咬，一股難以形象的香氣頓時佔滿口腔。

“好吃.”

千言萬語只化做一句，那人臉上露出一絲滿足感，一邊嚼著一邊還想再要一塊的時候，身後突然伸出無數雙手來，也不顧煎餅果子還熱不熱，你一下我一下，一張煎餅果子瞬間便消失得無影無蹤。

沈昱笑著又舀了一勺麵糊放了下去，大聲道：“老少爺們彆著急，今天保證每個人都讓你們吃得上，不過咱們得提個意見，你們這些嘗過的就往後退一退，後面還有很多沒嚐到的，要想吃個過癮沒關係，明天再來，三十文一份，保你吃到飽，不過咱們可先說明白，每天只賣一百份，想吃趁早.”

三十文一份？每天只賣一百份？短短的幾句話，卻透露出兩個關鍵的資訊，剛剛還在蜂擁上前的人群突然有了那麼一剎那的停滯，接著便以更加猛烈的力量往前擠了過來。

這麼貴的煎餅果子，不吃白不吃，至於明天賣的三十文錢……誰愛買愛買。

不過站在爐子前的沈昱卻倒了黴，自己面前被圍得水洩不通，每個人都是一臉緊張的樣子，生怕晚了就搶不到，拼命地向前伸著手，催促著沈昱再快一些。

本來沈昱還以為滿滿一盆的麵糊用到晚上也未必能用完，剩下的自己正好是自己母親的晚飯，誰料日頭還未偏西，手中的面盆就已經見了底。

沈昱無奈地把空盆衝著人群比劃了一下，大聲道：“沒有了，已經沒有面了，想吃的明天趁早，三十文一份，只賣一百份.”

“喂，小哥，你再搞幾份好不好？我都排了半個時辰了，還沒吃到一口，就再做一份讓我也解解饞.”

“是呀，我也等了半天了，再攤幾張.”

“我掏三十文，現在就給我攤一張.”

已經有人被饞得不行，掏出錢就往桌子上一拍，繼續催促道：“快，馬上給我攤一份.”

一看到真有人給錢，張氏的眼睛一下便亮了起來，悄悄拉著沈昱的胳膊道：“昱兒，要不給他攤一份？”

“不.”

沈昱卻意外地拒絕了，笑著擺了擺手道：“跟大家說句實話，不是我不想賺這個錢，只是你們不知道，這煎餅果子最重要的靈魂就在於裡面那張薄脆上，而想做出一份最酥、最脆的薄脆來，卻需要整整五個時辰，這就是我一天只賣一百份的原因，現在薄脆已經賣完了，也就沒有煎餅果子了.”

原來是這樣。

人群頓時恍然大悟，拍出錢的那人也是長長嘆了口氣，拿著錢轉身要離開的時候，還不忘問一句：“對了小哥，你這明天什麼時辰開門？”

“辰時一刻.”

圍在鋪子外的人群陸陸續續都散掉了，口中談論得最多的還是今天新出現的美食煎餅果子，吃到的人近乎炫耀地跟別人描述它的美味，而沒吃到的卻恨自己為什麼不早點擠進去，畢竟三十文一份，不是所有人都能吃得起的。

看似簡單的鋪子，收拾起來卻是異常麻煩，沈昱還要準備明天用到的材料，就在這時，蹲在外面看了好久的秦五笑呵呵地溜了進來，目光迅速地在鋪子裡掃了一圈，笑道：“昱哥兒能不能多準備些？我怕明天一百份不夠賣呀.”

“知足吧，一百份已經很多了.”

沈昱不滿地瞪了他一眼，冷笑道：“五叔別光看剛剛人多，可是這裡面能買得起三十文一份的，也就幾十人而已，我之所以告訴他們限量，就是想營造一個供不應求的場面，若是有心的，肯定明天一早就會來買的.”

“是這樣呀.”

秦五有些失望地嘆了口氣，心裡開始有些後悔，自己當初為什麼會說那樣的大話，不然的話，這一份煎餅果子自己怎麼也能分到二十文呀。

越想秦五越覺得好像被沈昱坑到了，不過……秦五眼珠一轉，目光轉向沈昱建好的爐子，嘴角流露出一抹冷笑，很快便消失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