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凡抓著頭髮，在實驗室中不斷踱步。

在他的臉上佈滿了愁容。

這件事，隱隱讓他意識到這個世界絕對不僅僅只是眼前那麼簡單，而他腦袋中的系統，來頭絕對也不小。

自從他開始意識到不對勁之後，那種被監視的感覺就愈發的強烈。

想避也避不開的那種。

既然避無可避，陳凡直接選擇不避。

戰勝恐懼的最好辦法，就是直面恐懼。

“整個世界，包括宇宙，都是由數不清的物質構成，這些物質可以稱為原子……分子……，但說到底，這些東西都是能量。”

“世間萬物的運轉，都需要能量。”

“那麼……人為什麼不能以能量的形式存在呢？”

……

一年後，陳凡已經從原本密閉的實驗室，搬離到了一處位於地底三千米處的粒子實驗室。

這裡，是龍國，乃至全世界深度最長的地底實驗室。

在這裡，能夠隔絕宇宙中99%的輻射。

儀器的檢測精度將達到巔峰。

所以這種地方，也是研究宇宙粒子，暗物質、暗能量的絕佳之處。

三年的時間過去了，陳凡近乎在社會上銷聲匿跡。

網路上也再沒有了他的訊息。

人們似乎忘記了有他這麼個人一般。

都說網際網路是有記憶的，可是時間久了，漸漸的也就淡出了大眾的視線。

粒子對撞機前。

“兩年過去了，還是沒有任何的收穫。”

奚瀅瀅抱著記錄本，身穿白大褂，圓潤的臉上戴著一副防護眼鏡，站在陳凡身旁說道。

“是的，想要觀測出暗物質的存在，就像是要在茫茫宇宙中，觀測地球上的一粒沙子，任何一個微小的風吹草動，都有可能功虧一簣。”

“所以說。”奚瀅瀅將記錄本抱在胸前：“我們做的這些，實際上都在碰運氣咯？就是在賭一個時機，莫名其妙的發現了粒子，發現了夸克，然後再莫名其妙的利用上了這些東西，最後再莫名其妙的……”

“並不全是。”

陳凡走到裝置面前，輕輕用手撫摸著管道。

在這裡面，隱藏著人類解開宇宙本院的秘密。

一個微小的粒子，經過加速，速度能夠達到光速的99.99999……%

對撞的一瞬間，所產生的能量是十分恐怖的。

它有可能使人類的文明直接歸零。

也有可能替人類開啟一扇新的大門。

經過這麼長時間的觀察，陳凡心中其實已經有底了。

雖然系統一直在提醒他去完成任務，可陳凡直接無視了。

他……要揭開隱藏在他背後的神秘面紗，親自去探尋一番真實的世界。

“奚瀅瀅。”

“在！”

奚瀅瀅像個小跟班一樣，聽到陳凡的喊話，立刻站直了身體，捧著記錄本，等待著陳凡的發號施令。

“你今天的工作結束了，回去休息吧。”

“啊？”

奚瀅瀅不解的看向陳凡。

實驗室並不是垂直的，而是一條很長很長的坡道，一直延申到地底。

想要回到地面，開車都得一二十分鐘。

而陳凡從早上到現在，整整十多個小時，一直待在實驗室當中，甚至連飯都沒吃過。

雖然她很傾佩陳凡的這種精神，可是不吃飯怎麼……

“你先開車回去，我再在這裡待一會兒。”

陳凡盯著粒子對撞機，若有所思。

“那我陪……”

“不用，你回去。”

這一次，陳凡的語氣帶著一股不容置疑的感覺。

奚瀅瀅只好點了點頭，轉身離去。

就在她走後的半個小時，一直愣在原地的陳凡突然反應了過來，隨後快步走向了控制室。

盯著密密麻麻的資料，陳凡直接伸手在鍵盤上敲擊起來。

一串又一串的控制程式碼被調取。

隨之而來的，是一陣巨大的嗡鳴聲。

機器的功率直接被開到了最大。

捕獲的粒子在機器中開始以滿速執行。

螢幕上，顯示著粒子的速度。

光速的盡頭到底是什麼？

有人說光速是不可能被超越的，宇宙速度的盡頭就是光速。

想要將一個物體加速到超越光速，只能透過扭曲空間來實現。

即空間下沉，形成一道波浪狀，推動著物體進行超光速運動，理論上稱為曲速飛行。

然而，螢幕上顯示的粒子速度，已經無限趨近於光速。

99.99999999……%

好長好長一段的9，在螢幕上密密麻麻的顯示著。

當粒子達到光速時，它又會變成1。

陳凡看向了機器上的釋放按鈕。

一個物體，是無論如何都不可能透過普通的加速來達到光速的。

可粒子之間的相撞，卻有一絲可能。

而這個釋放按鈕，正是開啟新世界的大門。

沒有絲毫猶豫，陳凡直接伸手錘向了按鈕。

嗡……

一陣刺耳且悠長的嗡鳴聲，突然在他的耳邊炸響。

整個世界都好像安靜了下來，靜止了下來。

加速裝置莫名奇妙停止了運轉。

陳凡渾身冒出冷汗，開始大口喘息，似乎有什麼東西，扼住了他的喉嚨。

“你想幹什麼？難道你想帶著這個世界一起毀滅麼？”

虛空中，一道憤怒的聲音傳來。

陳凡嘴角微彎。

“你們是誰？”

“……”

一陣沉默。

“你很聰明，竟然用這種辦法逼我們現身了，可是你這種行為根本改變不了什麼，我們……在你們人類的口中，似乎被稱為神仙？上帝？神明？亦或者是祂……”

“祂……？”

“一個稱呼而已，我們沒有名字。”

“不，你們有！”

陳凡忽然振聲開口。

“你們是人類，活生生的人類，與人類有著相同的語言，相同的思維，只不過，你們以能量的形式生存，不存在實體，千變萬幻，任何形態的東西都有可能是你們。”

“你連這都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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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

陳凡自信一笑。

“或許，可以稱呼你們為……四維人類？”

譁……的一聲。

半空中突然出現了幾個身穿黑袍的人，看不清臉，頭套中一片黑暗，像是在裡面塞了一個黑洞。

他們行走在空中，倒真有幾分神明的模樣。

可陳凡清楚他們的一切，自然也就覺得沒什麼。

“好了，正式自我介紹一下，你可以叫我們為R。”

“R……呵呵。”

陳凡冷笑一聲。

卻見他剛剛還無法動彈的身軀，忽然一下子解脫了。

手中，也不知道合適出現了一個遙控器般的物體。

他只是輕輕一按，在場的所有R都像是被一隻無形的大手給按住，在空中無法動彈。

所有的R在這一刻慌了。

他們瞬間解體，消散在空中，試圖以能量體的形態，逃出這片空間。

可這卻是徒勞。

陳凡活動了一下筋骨，開口道：

“別費力了，這種能量場，你們根本逃不出去的。”

看過三體和星際穿越的，對於三維和四維應該都不陌生。

簡單打個比方，想要困住三維物體，需要有長寬高組成的囚籠。

而想要困住四維物體，只需在此基礎上，再增加一道人類暫時無法理解的“欄杆”。

“這三年裡，你們在觀察我的同時，我同樣也在觀察你們。”

“怎……怎麼可能，你一個三維生物，怎麼可能理解我們四維的事件？”

虛空中的聲音持續傳來。

卻見陳凡的身體也漸漸淡化。

“三維當然無法跨越空間和維度，去理解思想之外的東西，但並不妨礙人類的探索欲。

數百億萬年前，三維宇宙誕生第一批生物，經過長時間的演化和學習，這些生物跨越維度，成功以能量的形式生活，提升到了第四維度。

這些年，他們也曾嘗試過進入更高的維度，可一直沒有成功，直到三萬年前，一位四維生物偶然發現，幫助三維生物進行理解和提升，同樣能夠增加自身對於維度的理解，這樣或許就能使自身跨入第五維度。

於是這群人形成了兩派，一邊是L左派，代表著激進，他們選擇幫助人類提升科技，跨向更高的維度，所以他們在地球有了一個代言人，那就是我。

而另一邊的R，也就是右，則代表著保守，他們選擇固步自封，繼續走著漫長的路，去理解和感受維度的變化，試圖尋找到進入更高維度的辦法……”

說到最後，陳凡整個人直接消失在了原地。

聲音也不再透過震動產生，而是以意念的形式，輻射到了整個一二三四維的宇宙。

所有聽到他聲音的生物，不由得抬起頭來，亦或是愣在原地。

而R一群人，早已震驚的無以復加。

“你……你連這些都知道？”

“那當然。”陳凡的回答：“正如你們四維生物知道三維的一切，五維同樣可以以上帝視角，窺探到你們的所有秘密，漫長的時間長河中，只需我一個念頭，便可使你們的文明，一夜之間回到解放前。”

“你……”

R等人被嚇的說不出話來。

五維，是他們夢寐以求的五維！

陳凡竟然……

一切都該結束了。

一道白光閃過，世界重歸於靜，宇宙也漸漸開始收縮。

直至最後，成為了一個針尖大小的白點。

隨後又轟然炸開。

……

一片虛無的世界。

R等人重新恢復意識。

死了嗎？還是……

對於三維來說，他們是永生的，可對於五維來說，想要殺死他們簡直易如反掌。

簡單到如吃飯喝水那樣，僅需一個念頭，便可輕易將他們從任何宇宙中抹除。

可現在他們還有意識，這是怎麼……

“五維，是五維世界！”

人群中，不知道是誰喊了一句。

他們才驚喜的發現，自己竟然已經提升到了五維世界。

“陳凡，是陳凡！”

“是他引領我們進來的。”

“陳凡呢？他在哪？”

“不知道……”

……

龍國，實驗室。

陳凡的身影孤零零站在一堆儀器的中央，手中握著一根錄音筆。

“24年8月21日，我發現了上帝粒子，它蘊含著無窮無盡的力量，這得以使我擺脫他們的監控。”

深吸了一口氣。

“而它，也將帶領全人類，進入更高的世界。”

“試驗記錄到此結束。”

“爸媽，爺爺奶奶，哥，再見。”

陳凡憑空消失，錄音筆噹啷一聲掉落在地上。

……

新世界。

陳凡懶洋洋的蝸在沙發上，玩著手機，磕著瓜子。

老媽端來一盤水果，忍不住說教：

“一天天就知道玩手機，畢業快一年了，也沒看你去找個正經工作，吃點水果吧。”

“哎呀，知道了知道了。”

陳凡坐直了身子，眼睛未從手機螢幕上移開。

“現在找工作多難啊，一個月就三四千，我還不如在家待著呢。”

“躺平當個普通人，也挺好！”

【全書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