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三十年之期愈發近了,他的身子也漸漸虛弱了起來,有些嗜睡。
哲安說的也沒錯,他是真的受不住這疼的……
神魂受損是虛弱,而修為散盡則是疼,從來沒有人在這種情況下能撐的下去,而他能被壓制三十年,則是自已與元溪塵福澤的加持,又用了哲安的一滴心頭血,以及一些哲安沒有告訴過他的東西。
翌日。
元溪塵輕聲喚醒了慕依澤。
慕依澤心疼的拭去元溪塵眼角的淚,故作輕鬆地開口:“阿塵捨不得了?”
“嗯,還有點怕……”
慕依澤把眼眸通紅的元溪塵攬到懷中,“別怕,我有福澤庇護,硯兒跟錦兒的修為也達到了神尊,不會有事的。”
“我怕你疼……”
“療傷哪有不疼的,好阿塵別怕,等著哥哥回來嫁你。”
慕依澤話落,吻上了元溪塵的唇。
等著哥哥回來嫁你……元溪塵久久未反應過來。
回過神來時,抱著自已的人的人已經離去,元溪塵無力的靠在了床頭。
房門被人敲響,元溪塵的聲音沙啞,輕聲開口,“進。”
邢天提著兩壇酒推門走了進來。
“溪塵,還好嗎?”
“我沒事。”元溪塵扯出了一抹笑容。
邢天剛想開口說什麼,房門就再次被人敲響。
邢天有些不解,現在宮中似乎沒有人會來找他們吧,元溪塵已經輕聲開口了,“進。”
門扉輕輕被推開,縫隙間悄然探入一顆靈動的腦袋。
“哥哥,還有安羽哥,我能進來嗎?”聲音清脆,帶著一絲小心翼翼的期待。
邢天望向君錦,眼神中滿是寵溺的無奈,“進吧,小祖宗,誰敢攔你?”他輕笑道。
君錦嘴角揚起一抹狡黠的笑意,順勢推開大門,款款步入。
“哥哥好,元硯是你的弟弟,而我是元硯的伴侶,哥哥可以稱呼我為錦兒。”他溫文爾雅地介紹自已。
“嗯……”元溪塵面色略顯低沉,回應略顯敷衍,但君錦並不介懷,知道元溪塵此時的情緒不高。
反倒是邢天,忍不住開口問:“你怎麼會來這兒?”他的聲音中透著一絲好奇。
“阿硯說他要在神界找那天道清算舊賬,擔心屆時神界動盪不安,所以他就讓我下來了。”君錦的話語中,隱約透露出一絲被忽視的委屈。
“找天道清算?你就不怕他會因此受傷?”邢天挑眉,戲謔的目光落在君錦身上。
“怕個屁,狗屁天道也配傷他?”
“嘖,果真跟硯兒待久了脾氣也暴躁了不少。”
君錦無所謂的笑了笑,“那又怎樣,反正又沒人敢傷我。”
“是是是。”
在神界,提及兩尊不可觸碰的存在,首當其衝便是君錦,他已登峰造極,修至神尊一階之境,而他背後那位願傾盡天下以護他的元硯,更是以護短之名響徹九天。招惹元硯或許尚有一線生機,但一旦觸怒君錦,那便意味著踏上了一條生不如死的不歸路。
君錦的身後還有一名修為高深的兄長,沒有人知道他的修為,只知道他要誰死誰就得死。
另一位則是瑞獸元溪塵,其夫君與自已掌控著神界所有的福澤,無福之人寸步難行,修行之道也將戛然而止。何況,他夫君還身兼冰霜神鹿一族之長,威嚴不容侵犯。
而且,得罪元溪塵,便是同時挑釁了身為其弟的元硯,君錦也定然不會放過那人,再加上哲安、邢天是慕依澤的摯友,那更是不可能放過那人。
得罪了這二人,就相當於得罪了半個神界,沒有人會那麼蠢,除了那個神界的前任以及現任天道還有三界的主天道。
三界的主天道那是有強大的修為傍身,而神界的兩位天道就不一樣了,修為沒元硯高,又愛作死。
這不,前任天道就給自已作沒了,現任天道怕是也少不了挨一頓打。
“溪塵,喝點?”邢天放柔了聲音詢問。
元溪塵搖了搖頭,“哥哥不讓喝。”
邢天沉默了一會兒,也猜到了慕依澤的顧慮,“沒事,我也嗜酒,安哥哥就釀了藥酒給我喝,是強身健體的,不會對身子有什麼損傷,放心喝。”
元溪塵沒再開口,只是接過邢天手中的酒一口一口喝著。
“溪塵,想不想聽聽你們以前的故事?”邢天出聲打破了沉默。
元溪塵怔了片刻,“以前的故事?我能知道嗎?”
“當然可以呀,哥哥,你聽我慢慢跟你說嗷。”
君錦輕輕落座於元溪塵身旁,那雙眸子深如夜空,彷彿藏著無盡的星河,讓元溪塵一眼跌入,便醉心於那璀璨的幻境之中。
“哥哥?”
“哥哥~”
“嗯……抱歉,有些走神了。”
君錦一看就是從愛中長大的孩子,沒有受過苦,性子純粹而熱烈,自已卻與他一樣,又似是不一樣。
君錦靜靜看著元溪塵,一雙眸子仿若能看清一切。
良久,君錦略微哽咽的聲音響起,“笨蛋哥哥,你要好好的,別亂想,曾經是你在護我們,現在是我們來護你來愛你,你所受的一切苦我們會給你一個交代,從今往後,沒有人會在傷到你的一切,包括你的心,哥哥,信我好嗎?”
他的哥哥,那麼好的一個人,對內,溫潤如玉,不拘小節,對外,持絕塵劍定四海,震八方。
神界四面受敵時,他不要命的傾瀉福澤,只為搏那一絲生機,幾乎是把一切都奉獻給了神界,為什麼就非要受那麼多苦楚呢?他只感覺心疼的很厲害很厲害……
“好。”
元溪塵看著落淚的君錦,沒有任何猶豫就應下了,鬼使神差的抬起手輕輕拭去他的淚。
“錦兒,你陪陪溪塵,千羽國還有些事情要我處理。”邢天的眸光有些黯淡。
君錦抬頭對邢天揚起一抹笑容,“好,安羽哥放心。”
元溪塵看著邢天離開的背影若有所思,他看到了邢天眼角的一滴淚。
“錦兒。”
“哥哥我在。”
“我身上發生了很多事嗎?”
君錦沉默了許久,眼眶愈發紅了。
元溪塵的心針扎一般的疼,揉了揉君錦的頭,“別哭,我不問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