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以為日子會這樣平靜地過下去,墨泠開始讓禮部挑黃道吉日,準備與蕭長樂成婚。日子是挑好了,但一個訊息從北方傳來——北涼王駕崩了。
蕭長樂也被這個訊息打了個措手不及,她和大臣們商討後一致認定,北涼大王子齊木哥繼位的可能最大。倘若齊木哥繼位,那麼南齊就要做好十足的準備。因為齊木哥對南齊充滿惡意,一旦他鞏固了地位,勢必會向南齊發動戰爭。
下了朝,蕭長樂帶著墨泠和楚洵言直奔賽格的寢殿,打算召開第一屆後宮大會。
本以為賽格聽到這個訊息會很激動呢,沒想到他淡定地接受了這個事實,繼續逗弄那隻從北涼帶來的波斯貓。
“賽格!齊木哥就要繼位了,你之前不是想回北涼奪回王位嗎?現在你的機會來了。”蕭長樂擰著眉從他懷裡奪過波斯貓,心裡不解賽格怎麼對這個訊息的態度那麼平淡。
被搶走貓的賽格終於將目光投向蕭長樂,但說出的話卻震驚了在場的所有人:“陛下,臣侍的確很想奪回北涼王位,但是臣侍無法冒這個險。因為……臣侍的胞妹還留在北涼。”
蕭長樂瞪大了眼睛:“胞妹?你……你有一母同胞的妹妹?”
賽格點了點頭:“是的,臣侍與她是一母所生的龍鳳胎。因為陛下此前並沒有太過詳細地詢問臣侍,所以便沒有說。”
“你覺得,就算你不造反,齊木哥會容得下她嗎?”楚洵言突然出聲。
一語驚醒夢中人,賽格原本帶著些懶散的眼神瞬間變得銳利:“那你說,我該如何是好?”
“先傳信給她,讓她做好準備,如果能想辦法出宮就儘快出宮。”墨泠沉聲道,“還有,你在齊木哥身邊有安插眼線嗎?讓你的眼線為我們監視齊木哥的動向。”
“眼線啊……”賽格想了想,臉上露出一個詭秘的笑容,“那簡直不要太多,他後院的女人,甚至他的王妃都是我的眼線。”
???這是可以聽的事嗎?
原來,齊木哥不僅生性殘暴,還喜好美色。賽格便利用這點,給他送了不少美人,說是服侍他的,實際上是來監視齊木哥的眼線。而齊木哥的王妃塔瑪拉,則是賽格的合作伙伴。
蕭長樂大為震撼:“你怎麼還和他的王妃有關係?”
原來,塔瑪拉在嫁給齊木哥之前,本有一個青梅竹馬的未婚夫。但在一次宴會中,她被齊木哥看上,兩人被硬生生拆散。賽格知道了這件事後,便和塔瑪拉私下達成了合作,塔瑪拉幫他盯住齊木哥並給他傳遞有用的資訊。事成後賽格就會讓她脫身,成全她和她的未婚夫。
正說著,聽到窗外一陣振翅聲。賽格走到窗邊伸出手,一隻鴿子停在了他的手上。賽格取下綁在鴿子腿上的紙條,展開來一看,皺起了眉。
“怎麼了?”蕭長樂看他神色不對,便問道。
賽格將紙條放在桌案上,只見紙條上寫了一行字:齊木哥欲繼位,宗親反。賽娜已出宮,目前局勢動盪。
“齊木哥看來也知道要儘快繼位。”賽格在殿內開始踱步,“留給我們的時間有限,不過好在賽娜已經出宮了,目前沒有危險,我們可以放開手腳做了。”
蕭長樂的手叩了叩桌案:“那朕可以幫你什麼嗎?”
“兵馬。”賽格毫不猶豫道,“我需要大量的兵馬。”
蕭長樂看向楚洵言:“那洵言,你和賽格一起去北涼,如何?”
楚洵言點了點頭:“可以,不過我還需要一個副將來配合我。”
這個要求看似簡單,但真想實施卻有點兒難。如今朝中的將軍大多年事已高,讓他們跟楚洵言去北涼,只怕半路就因為長途跋涉而一命嗚呼了。但現在年輕的將領又實在沒有……突然,蕭長樂腦海裡閃過一個人影,她的表情瞬間變得一言難盡。
墨泠看了她一眼:“陛下心裡已經有人選了?”
“蕭逾。”蕭長樂也不賣關子,徑直說出了自家的想法,“蕭逾雖然在當年的叛亂中犯有重罪,但他的才華並不遜色。他的母族也是世代為將,朕想如果洵言不介意,不如就帶蕭逾去吧。”
墨泠擰了擰眉:“陛下,你確定嗎?一旦將蕭逾放出,他很有可能會藉機逃跑,並再次尋找謀逆的機會。”
“朕去見他一面吧。”蕭長樂決定了,“看看他的態度。”
天牢,蕭逾聽了蕭長樂的來意,也沒能控制住自已看傻子一般的眼神:“蕭長樂,你就不怕我出去以後給你找麻煩?”
蕭長樂輕笑一聲:“蕭逾,朕比你想象中要更瞭解你。其實你最想做的不是皇帝吧,你想做一個征戰沙場的將軍。可惜了,你生在帝王家,註定會捲入這你死我活的爭奪中。”
蕭逾沉默了一會兒,接著,惡狠狠的聲音在黑暗中響起:“蕭長樂,別自以為是了……”
蕭長樂飛快打斷他:“朕可以給你一個機會,只要你願意跟隨楚洵言去北涼,朕不僅可以赦免你,還能讓你重新封王。”
這個提議對蕭逾來說具有很強的誘惑,但他還是保持了應有的警惕:“為什麼要去北涼?南齊和北涼歷代勢不兩立,為什麼現在你要派人過去?”
蕭長樂臉上露出一個狡黠的笑容:“你若答應,朕就告訴你。”
蕭逾思考了半天,終於狠下心:“好,我答應你!”反正他都被關在這天牢裡了,還能比這兒更慘嗎?倒不如聽蕭長樂的,去北涼,萬一真的能得到赦免呢?
蕭長樂召來獄卒,開啟了牢門,臉上的笑容格外燦爛:“不愧是三哥,能屈能伸,朕深感佩服。”
蕭逾看著自已這個皇妹,突然想起小時候,他們去御書房拜見先帝。當時先帝看著自已的這些孩子,意味深長地說了一句:“朕的這些孩子裡,只有一個人學會了帝王之術。”
當時蕭逾還以為是哪個皇子,對所有兄弟都起了警惕。但他遺漏了一個人,那就是拉著蕭然站在最後面的蕭長樂。
她才是那個學會帝王之術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