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瑪奕……如果是真的話,那他們難道都是祂的信徒不成?”
畢竟只是因關聯而產生的臆想,拿不出實際的證據予以證明,對於他們頻頻提到的那個關鍵詞,江堯一時半會兒沒有任何的頭緒,更不必說敲定這些人的真實身份。
就在意識趨於穩定的江堯忘我思考的這段時間,似乎是重新掌握了難能可貴的勇氣,那位一看就德高望重的老人閉上了顫抖的嘴唇,旋即邁開了朝前的步伐。
見帶頭的大人物再度啟程,一眾看似心靈純正的信徒也紛紛安靜下來,合上了記載著文字的,開始專注於在行動上與之保持同步。
“自從重來一世,所有的事情都開始亂套了……”無奈的吐槽一句後,江堯擰緊了很久的眉頭有了鬆動的跡象。
眼瞅著思考發展到了瓶頸階段,江堯果斷把調查的重心從這些人本身轉移到細節的分析上來,想以此來打破目前的僵局——既然一條路行不通,那就直接換一條路,興許能有意想不到的新發現。
懷揣著這樣的想法,江堯很快得到了以下的推論:從他們無一例外,手捧某本小巧的黑皮書,以及長袍上繪有共同的圖案來看,他們十有八九是某個神秘宗教的虔誠信徒。
而根據他們每走幾步,就會往兜裡抓一把事先準備好的黃土,朝兩側拋灑的動作推斷的話,他們估計在為某個被其視作獨一無二的偉大存在奔波勞碌。
說簡單點,那是這場透露著詭異的儀式剛需環節之一。
黃土……怎麼看著這麼眼熟?留意到這一值得深究的新線索,江堯的思緒如同在花叢中盡情飛舞的蝴蝶,以一種難以預測的混亂形式快向外飄逸。
一番電光火石的思想博弈下來,江堯總算回憶起了與之相似的一段經歷,併成功地將二者關聯在了一起——無論這麼做的用意究竟是什麼,這群人拋灑黃土的行為,跟信仰他們的守護神,亦是曾經的生命之神的沃夫族人的禮儀,有著高度相似的地方。
換句話說,本來在時空上毫無交集的雙方,因為某些未知的原因影響,在某些方面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絡。
……難道說現在的沃夫族人,其實有流淌著那些古人的血液嗎?總結出了又一個大膽的結論,江堯不自覺的瞪大了雙眼。
還沒等他徹底將其消化,一旁的陰影開始浮動,形體上與之高度相似的人形輪廓從中顯形。
“你怎麼又來了?”
面對另一個自己的突然造訪,有所察覺的江堯的臉上多了一層陰霾。
見江堯還跟之前一樣,並不待見自己,“江堯”只是呵呵一笑,沒有識趣地轉身離開:“聯絡聯絡感情而已,有什麼好奇怪的?要知道,那個塵封了無數紀元的史前真相,對你而言馬上就要變得觸手可及了.”
這話我怎麼好像在哪裡聽到過……簡單平復了一下心情,江堯冷靜地予以回應:“好奇心會害死貓,我不認為了解的太多會是一件好事.”
“優柔寡斷,斤斤計較,這可不是你‘刃皇風’一貫的作風。
假如事實的確像你說的一樣,那你為什麼會對他們感興趣呢?“儘管你現在可能還是不願意相信我,但你必須明白,此次冒險的成敗,將會決定你我的未來.”
沒有明確表示自己認可“江堯”提出的觀點,江堯故作姿態,一雙眼睛裡透露出了狐疑之色:“說真的,我一直都有一個問題想要問你,你到底是站在哪邊的?”
“江堯”謙遜地回覆道:“我一直都與你同在,兄弟。
不過,我沒法做到與你感同身受.”
“……嘁,不用你說我也看得出來。
我很好奇,到底是什麼東西能夠讓你這隻寄宿在我肚子裡的蛔蟲,接二連三地出來咋呼?”
話音剛落,江堯眼中的不屑被純粹的震驚所取代——在那支神秘隊伍的前方,一隻自帶光環,似獅似虎,背上還長有豐滿羽翼的奇特生物正對兩人虎視眈眈。
“……這怎麼可能?”
發現消失多時的“舍利”投影居然離奇的出現在自己的幻覺當中,並且還跟他一樣,處於某種無法被幻覺內事物直接觀察到的“幽靈”狀態,江堯第一時間想到的就是上前把它抓住。
不過,鑑於它之前的種種行為,他剋制住了輕舉妄動的想法,生怕其再次從眼前溜走。
目睹了江堯的表情變化過程,“江堯”樂呵呵地說起了大道理:“真真假假,假假真真。
這裡面的是非,取決於你自己的選擇.”
就在江堯為此一陣浮想的這段時間,“舍利”突然振動翅膀,一道肉眼可見的衝擊波直接向著他所處的位置靠近。
詭異的是,在觸碰到那些疑似宗教信徒的人以及“江堯”時,它並沒有掀起任何的波瀾,直到與江堯產生實際接觸時,他切切實實的感受到了一種來自精神上的衝擊。
就他個人當時的感受來說,好比是在毫無防備的前提下突然捱了一記重錘,他的腦子在承受劇烈的疼痛之餘,短暫喪失了思考的能力。
不知過去了多久,一連串如炮仗炸裂般的巨響突然在江堯的耳邊炸響,類似的折磨總算暫告段落——隨著轉瞬即逝的泡影破滅,他回到了殘酷的現實當中。
焯,這遊戲是變著花樣想把我給逼瘋掉……一手按住隱隱作痛的腦袋,兩眼還在冒著金星的江堯暗暗叫苦。
他的面前,一直都深藏不露的男人還在關注著那個疑似負責管控升降梯的控制檯,完全沒有留意到江堯身上的異樣。
“這到底會通往哪裡呢?”
就在男人為此苦惱的時候,身後突兀傳來的動靜直接讓各懷心事的兩人瞬間警覺起來。
“該死……我們最好趕緊離開這鬼地方.”
發現六親不認的苦行僧再度出現,進一步擴大了風洞的裂痕,接著又一巴掌將缺損嚴重,搖搖欲墜的橋樑,連同那些還在掙扎,只會製造更多麻煩的怪物一起打入深淵,江堯的心瞬間提到了嗓子眼上。
不管這部升降梯究竟會把他們帶往哪裡,眼下的情況已經容不得再讓他們再做其他的選擇。
“讓我來吧.”
眼見江堯打算啟動升降梯,似乎是怕出現意料之外的閃失,男人毫不客氣地攬下了他主動承接的任務,十根手指開始在操作面板上不斷躍動。
一番操作下來,明明失去了能源供應的升降梯內部竟重新傳出了類似齒輪轉動的聲音,由點及面,直至一聲類似蒸汽在高壓狀態下釋放時的嘶鳴將其打斷,平臺表面的紋路發散出了藍色的熒光。
見升降梯疑似在男人的一通操作下恢復了正常運轉,江堯毫不吝惜自己的讚美:“乾的還不賴。
這個世上到底還有多少東西是你完全不懂的?”
就他的感受而言,這部升降梯的控制檯要比自己之前過手的那一個複雜的太多。
仔細想想,假如剛剛是他在負責重啟升降梯的話,一旦在操作過程中出現了任何的失誤,天曉得他們會不會要為此付出慘痛的代價。
男人輕描淡寫的回覆道:“都是些必備的考古知識而已,沒想到今天居然有機會用上。
不過,假如真的要論功行賞的話,那恐怕必須得有運氣的一份.”
一唱一和間,江堯同男人僥倖躲過苦行僧的幾輪進攻,順利站在了升降梯的平臺上。
感應到重量的變更,升降梯依照設定的程式,開始以恆定的速率帶著兩人往未知的上層空間接近。
當然,在這期間,為自己騰出了苦行僧並未放棄對兩人的覬覦,但所有的嘗試均以失敗告終。
在那道突然升起,用來臨時分隔空間的能量壁障面前,它的阻擾就好像撓癢癢一樣。
儘管如此,如同一片揮之不去的心理陰影,那個十分重要的問題仍然盤踞在他的腦海之中,不斷對其造成困擾。
“我們把它甩掉了嗎?”
在沒有想到辦法,徹底終結苦行僧這臺不受約束的瘋狂機器之前,它隨時都有可能找到並攻破這些古代遺蹟的漏洞,繼而對他們施以一系列慘無人道的暴行。
一邊聽著苦行僧鬧騰時產生的動靜,一邊繼續保持著戒備的姿態,男人沉聲寬慰道:“至少我們現在應該還是安全的。
否則的話,你覺得我們現在還有機會站在這裡?”
沒等嘴唇哆嗦著的江堯說些什麼,一道金光突然自他們的頭上降下,並很快幻化成了一道窈窕的人影。
“是你……”因為有過幾次與之會面的經歷,江堯當即受到觸動,驚愕之色顯露無遺。
依舊是之前的那身打扮,難以窺見具體面容的女人向二人敞開了胸懷:“儘管我這麼說你們可能不會很高興,但是……歡迎兩位來到試煉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