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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2章 前功盡棄

陳聽秋手臂上的衣服早已被血浸得暗紅,粘稠的血如同流淌的河流,順著右手背滴落在地板上。

胡朋意識到他也受傷了,而且傷的不輕。

“這棟樓的炸彈要爆炸了,我們得儘快離開這裡!”胡朋快速把這個情況告訴給了他。

“嗯。“陳耳點頭,顯然,他早已注意到了樓裡的炸彈。

他看了一眼身後的女人們。

襲擊發生時,她們正好在五樓的衛生間,比起其他慌亂要跑出大夏的人們,她們冷靜得多了,明白冒然跟著人群往樓下跑,極易發生被踩踏的風險,又從沸騰的聲浪中辨別到了槍聲後,倆人選擇躲回了衛生間裡。

而她們的選擇是對的。

獸人闖進了大廈裡,並且堵在了一樓樓梯口的位置,衝在前面的人,基本都死在了他們的槍口下。

而隨著時間的流逝,濃煙越來越重,她們面臨著倆個選擇,要繼續藏在裡面坐以待斃,等著活生生窒息而死,還是放手一搏,闖出去抓住那一絲微弱的生機?

倆個女人選擇放手一搏。

離開衛生間後,她們還算幸運,在走廊盡頭遇到了陳耳,於是在陳耳的保護下,活到了三樓。

樓上也許還有其他的倖存者,因為上面時不時傳來的槍聲,但隨著火情加劇,幾人只能選擇離開。

再拖下去,誰都活不了。

對於倆個女人來說,腳下的高跟鞋和平底鞋沒有什麼區別,光腳逃跑的效果不會比穿著高跟鞋好到哪裡去。

看到胡朋和苟友的身影,她們的眼睛明顯亮了起來。

“快走!”時間緊迫,不由幾個人多說,陳聽秋下了命令。

一行人順著樓梯往下跑,在二樓的樓梯口,躺著一具獸人的屍體,路過時,陳聽秋順手拿了他的衝鋒槍,把它遞給其中一個女人。

對女人來說,那槍算得上沉甸甸的,但是,她還是一聲不吭地抱住了它,臉色吃力。

“我知道後門在哪。”另一個女人則說:“我們可以往那邊跑。”

“好。”胡朋點頭,主動道:“我在前面掩護。”

“我來。”苟友掃了眼他受傷的左腿,否決了這個提議,他又看了一下陳耳流血的右手,冷靜地說:“你們保護她倆。”

“行。”

陳耳言簡意賅。

任務分配明確後,一行人快速往樓下衝。

“左邊!往左邊走!”女人沙啞著聲喊道,濃煙已經把她的嗓子嗆啞了,她手指指著一個方向。

苟友槍法精準,那些堵在樓道口的幾個獸人探頭就被他秒。

起先,他們的逃離還算順利,但是隨著槍聲的動靜,守在大廳門口的獸人們察覺到了他們的動靜,放棄對外的防禦,轉頭將槍口全部對準了他們。

留給他們的時間不多了,而更糟糕的是,苟友槍裡的子彈告罄。

槍聲短暫的安靜讓獸人察覺敏銳地到了這點,他們端著槍猛撲了過來,從牆背後探出了頭,而就在這時,站在苟友身後的陳聽秋迅速對著前方掃射,打得他們腦漿開花。

子彈打在牆壁上,發出刺耳的聲音,在上面留下坑坑窪窪的痕跡,在飛濺的碎塊中,弄死守在樓梯口的獸人後,一行人冒死往外闖去。

“把槍給我!”苟友朝抱著槍的女人大喊,“我來掩護,你們按照她說的,往左邊退!”

但是出乎意料的,女人並沒有把槍遞給他。

反而衝上前,一把攥住苟友的手臂,嬌小的身軀爆發出巨大的力量,將苟友拽到了身後。

“你們先走!”女人聲音清冷,對另一個女人喊道:“你帶他們走!”

胡朋被這突如其來的情況弄驚了,但由不得他多想,下一秒,倆個嬌小的女人就掌控了主導權。

倆個分工明確,一人掩護逃跑,一人負責引路。

他這才發現,兩個女人的身手是如此的敏捷,持槍的動作標準無比,而眼中毫無怯懦,分明是訓練過的。

因為襲擊發生時,胡朋正巧在附近街道巡邏,便被緊急召來雲端廈執行任務。

這是他在融城執行的第一次任務,也是他來到一區上任的第八天,這天,他清楚地意識到一區的人比他想象的還要複雜。

就在猶豫的一秒鐘裡,一顆子彈打在他心臟的位置,要不是有防彈衣的保護,他怕是一命歸西了。

所有人的精神都聚集了起來。

“走!”女人背對著他們,冷聲命令。

於是,陳耳在最前面掩護,另一個女人指方向,而子彈耗盡的苟友則半拖著受傷的胡朋,亦步亦趨地跟隨著他們。

在大廈裡的定時炸彈爆炸的瞬間,陳聽秋將女人撲倒在身下,衝出了門外。

“趴下!”苟友的大掌按在他的後腦勺上,一把將他壓在身下。

倒下的瞬間,胡朋看到一顆子彈擊穿了那個女人的頭顱,濺起來的血液被火光吞噬。

她並沒有往後撤,為他們爭取了生機的她徹底被爆炸吞噬掉。

原來,那些獸人在一樓也安裝了炸彈,目的是炸燬整棟大樓。

胡朋累極了,狼狽的他臉貼著地面,望著另一邊的陳聽秋與他身下的女人,他疲憊地說了句:“還好。”

還好救回來一個人了。

爆炸還在持續,滾滾黑煙從大廈湧出來,籠罩著大廈的上空,在滿天的火光裡,混著燒焦屍體的味道。

苟友的腿也被炸起的碎片打傷了,鮮血潺潺而流,他站起後,扶起胡朋繼續跌跌撞撞地往外走。

陳聽秋和女人也從地上爬了起來。

四個人逆著火光,從大廈裡走來,看清他們的模樣,聯邦警衛們連忙上前幫忙,很快,幾人離開了危險的區域,站到了警戒線外。

大廈裡的爆炸還在持續,建築倒塌的聲音響徹雲霄,吸引了方圓百里所有人的目光。

聯邦的增援部隊趕到後,迅速控制了現場,而聞訊趕來的媒體記者則站在大廈的安全警戒線外邊,背對著大廈慷慨陳詞地直播報道著現場情況。

混亂又有序的人群中,醫務人員抬著擔架朝他們跑來,劫後餘生的胡朋露出了一個笑容,灰撲撲的臉顯得他牙齒白得反光。

“真是個傻逼!”他身旁的苟友吐槽道。

局面很快被控制下來了,不需要他們再操心,比起嘴臭一路的救命恩人,放下心的胡朋更樂意和長相優越的陳聽秋搭話。

“我叫胡朋,兄弟你呢?”

胡朋笑著問,可下一秒,還沒等陳聽秋說話,他嘴角的笑容僵住了,更準確的說,應該是他們三個男人都笑不出來。

一顆子彈正中了女人的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