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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奇怪的老者

上學的時光波瀾不驚,那時候的農村也沒有各種補課班興趣班,更別提託管的小飯桌了。放了學的孩子就像野馬回到了遼闊的大草原,寫完作業又開始各種瘋跑。這天放學之後回到家急急忙忙寫完作業之後庚二狗急忙揣上玻璃球和小人書跑去找他的四害小分隊去了。雖然家長都沒有什麼文化,但是老師的嚴厲和家長的大棒子之下每個人都知道該幹什麼。不寫完作業是不能出去玩的,這種觀念在孩子們的心裡根深蒂固。

按照幾家距離的順序和排布情況,二生、庚寶、李小玉全都集合完畢,但是還得帶著沒上學的跟屁蟲--庚紅,除了上學時間外她跟著老哥的屁股後緊緊地,庚紅是庚武家最小的孩子,老大老二都是男孩,老大上高中,老二也讀了初中,都懶得帶著倆小孩崽玩耍,所以都成了庚二狗的小跟班。庚紅長得濃眉大眼的,兩個臉蛋紅彤彤地,頭上還扎著漂亮的粉色大綾子(紅頭繩都是那個年代的裝飾品,更不要說兩指寬一尺長的綾子了)。小丫頭從小就膽子很大主意很正,誰都不服,跟誰都敢發脾氣。庚龍他們親哥四個,到了庚二狗這一輩七個大小子就這一個丫頭,那可真是父輩眼中的寶貝疙瘩,但凡跟哪個哥哥有點不愉快,只要小嘴一癟被叔叔大爺看見,無論誰對誰錯惹她不開心的哥哥只能自求多福了,不是木棍燉肉就是掃把上身,必須打的鬼哭狼嚎給丫頭出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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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行五個孩子來到村子西頭的空地玩耍,很多人家的幹苞米稈子一垛一垛的堆積在空地邊上,比房子還要高,連綿不絕的。幹苞米稈和幹苞米瓤子(玉米芯)就是人們燒火做飯的主要燃料。前天剛下過雨的土地有點微潮,孩子們在地上畫了一條大魚開始玩扎魚遊戲(一種需要計算距離的遊戲,目測好憑空投擲,兩點之間距離如果超過小刀長度為失敗,必須重新開始,按照順序進行看誰先從魚尾巴出發扎到魚的眼睛),庚二狗美滋滋測量一下,把小刀釘在了地上,抬頭無意間環顧四周,發現在老陳家苞米稈垛下安靜的坐著一個老人,看相貌不是這個村裡人。在那個時候村裡人口的流動是很少的,難得遇到一個外鄉人。老人清瘦而乾淨,穿著灰色的中山裝,一撮山羊鬍子根根分明。眼神明亮,是特別的明亮那種,好像看一眼就能看進人的心裡去,望著老人庚二狗禁不住打個激靈。老人安靜地在那裡坐著,看起來已經打量一會庚二狗了。庚二狗好奇地湊了過去,很有禮貌的問了一句“爺爺你是來誰家串門的嗎?”“不是,隨便走走就路過了這裡,順便歇歇腳。”老人答道,“爺爺是哪裡人啊?”庚二狗聽老人的口音跟家鄉不一樣,怪怪的(其實老人說的是普通話,但是庚二狗沒聽過外鄉人說話,故而覺得老人口音很怪),“我從關裡來,沒事閒逛就走到了這。小傢伙幾歲了?叫什麼名字啊?”老人問道。“我叫庚二狗,今年8歲了。老爺爺你渴不渴餓不餓?這村裡你也沒有親戚,是不是都餓了?”庚二狗很著急地說,心裡想著老人在這村裡也沒親戚,看穿戴乾乾淨淨也不象要飯的,這都快到吃飯的時間了老人一定又渴又餓。

“呵呵,我就是在這歇歇腳,不渴也不餓”老人說道,對於小娃兒的善良和熱情報以一笑。“你們先玩,我回家一趟”庚二狗衝著小夥伴喊了一聲就撒丫子往家跑去,沒一會就又跑了回來。懷裡抱著一個小包,裡面裝著幾塊香噴噴巴掌大的餅乾,手裡還拎著一瓶“大白梨”(地方產的一種碳酸飲料,當時要一毛錢一瓶,喝完了還得退瓶給店家,不然五分錢的押金就不給你了),這些都是爸爸庚龍給買的,當然有時候吃沒了庚二狗爬過牆頭就到王秀家的食雜店賒點,反正爸爸庚龍都是每個月去王秀家的食雜店給庚二狗結一次賬。“爺爺你趕快吃點吧,還有汽水你慢慢喝,別噎著了,我去玩了”說完一溜煙跑過去繼續玩遊戲去了。望著小傢伙的背影老人平靜的臉上露出了難得的的笑容“小傢伙根骨真不錯,心地也很淳樸,不然。。。。。。”

第二天放學之後庚二狗很反常的沒去找哥幾個玩,用塑膠袋裝了兩個酥餅,拎著一瓶大白梨又往昨天遇到老頭的村西頭苞米稈子垛跑去。果不其然,又見到了那位老人。老人笑眯眯的看著少年,“這是來找我的嗎?”老頭笑呵呵地問,庚二狗很肯定的用力點了點頭、“嗯,一天都沒吃飯餓壞了吧?我給你帶了點吃的還有汽水”,老人饒有興趣的望著這個質樸可愛的小傢伙“他跟我素昧平生,卻充滿了善良和豪爽,這還只是一個什麼見識都沒有的偏遠地方的普通農村小孩子,身體條件和心地綜合來看算一塊璞玉了,不如傳授給這個孩子修煉的法門,在這個偏遠的地方留下一粒種子,或許未來的收穫會想不到”老人一邊想著一邊仔細打量著眼前的孩子,在老人五百多歲的生命之中,見過太多的事和太多的人了,基本上一個人心性如何還是一眼就可以看出來的。

接過了庚二狗遞過來的吃食,老人和藹的用手拍了拍面前的空地讓庚二狗面對面的坐了下來。“我姓查,你可以叫我查爺爺。你叫什麼名字呢?”,“我叫庚二狗,是我爸給我起的名字,說名字賤好養活”庚二狗憨厚的回答。“那你長大了想幹什麼呢?”老人又問。“我長大了一定要當一名英雄,打敗所有的壞蛋,幫助弱小的人。”庚二狗肯定的回答,眼睛裡亮閃閃的,小人書上無論是南拳王還是俠骨杜心五還有電視裡的大俠霍元甲都是庚二狗的偶像。他們都有一身過硬的本領,乾的都是行俠仗義幫助弱小的事。不過孩子的眼神隨即又黯淡了下來“不過我身邊沒有會功夫的人,也找不到教我的人”一邊說著孩子一邊嘆著氣。“這樣吧,我恰巧會點本事,你叫我一聲查爺爺我就教你點東西”“真的嗎?你會迷蹤拳嗎?”庚二狗興奮的問道,那可是霍元甲大俠的看家本事,要是學會了得多威風。“迷蹤拳我不會,那都是為了唬人的噱頭而已,我可以教你強身健體改變身體素質的辦法”一邊說著老人隨手抓起來一塊光溜溜的鵝卵石,也沒看老人有什麼多餘的動作,就這樣攥著石頭對庚二狗說“娃兒你看好了“,隨著話音落下,只見老人五指收緊,堅硬的鵝卵石化作石粉簌簌而下,庚二狗當時吃驚得目瞪口呆。鵝卵石的硬度他可是知道的,有一次異想天開想把一塊大鵝卵石分成兩個,他跟李小玉可是砸了半天,最後也沒砸開,還把李小玉的手指甲給砸青了,李小玉疼了好幾天呢。老頭看起來乾乾瘦瘦的,手也不像蒲扇那麼大,這是怎麼做到的?“你想學不?”老人拍了拍手問道。“想、想、想,我想學,查爺爺”庚二狗很豔羨地對老人說,不忘機靈的叫了一聲查爺爺。

“在學之前有三點你要答應我,不能告訴任何人,不能用這個功夫欺負人,不能著急必須一步一步來。你能做到嗎?”老人盯著庚二狗問道。“有這了不起的功夫還不許告訴別人,那跟穿新衣服不讓出門有什麼兩樣?不欺負人這倒是很容易,因為自己就沒欺負過任何人,一步一步來這個倒是急不得,想當初上學的時候還不是寫字像蟑螂爬一樣,慢慢的才橫平豎直。不過學會了不能裝B就不能裝B,反正我會了,我比別人強就行。”想到這裡庚二狗很篤定的點了點頭“查爺爺,我能做到”老人的眼中不由得露出了讚許之色。

“人要想突破自己的極限,首先要改變自己的體質。只有體質改變了,一切不可能做到的事情才會變得唾手可得。我教你的不是什麼拳法、套路,只是你看起來會很簡單的呼吸之術。你可願意?”老人問道。“我願意”,庚二狗可是聽過鐵杵磨成針這個故事的,理解只要持之以恆堅持不懈最終會實現目的的。老人欣慰的點了點頭,接下來的一個小時,細緻的教導庚二狗如何呼吸的同時進行修煉。說得簡單易懂,庚二狗也著實是聰明異常,一點就透,可把老人高興壞了。“一年之後你的身體變化會很明顯,首先表現在爆發力上,耐力也會增長。並且邪氣侵染不進你的身體,你不會生病。三年之後你的身體就會異於常人,很多人做不到的事情,對於你來說屬於輕而易舉,身體達到金鐘罩鐵布衫的程度。五年之後會有一次突破的機會,如果成功接下來會有意想不到的可能。不成功的話,也可以健健康康生活一輩子了。切不可以武力來欺負人,去做壞事,別忘記你的理想,做一個真正的英雄。”老人語重心長的對庚二狗說道,年幼的庚二狗重重的點了一下頭,嗯了一聲,然後又問“那別人欺負我的時候我能還手嗎?”“被別人欺負還不還手那練功夫還有什麼用呢?但是一定要聰明,不能讓人看出來你會功夫。記住了嗎?”老人說道,庚二狗明白的點了點頭“我會注意不讓別人看出來的。”老人欣慰的點了點頭,這個孩子只要說過的話都是很重承諾的,這一點老人還是很有把握的。老人用乾瘦的右手抓住了庚二狗的右手腕,眼中精芒爆閃,庚二狗只覺得一股熱流從右手的骨頭慢慢的流向全身,然後消散於無形。

“我先走了,記得不要半途而廢。答應我的事情一定要做到。我很期待你的未來。”言畢老人的影子一閃,就像從未出現過一樣。要不是地上的餅乾和那瓶從井水裡撈上來的大白梨飲料說明剛才對面老人存在過,庚二狗真以為做了一個夢。其實少年還有一肚子話要跟老人說呢,你來自哪裡呀,你要去哪裡呀,我們是什麼門派呀,還有沒有什麼腿法、拳法、還有劍法呀,等等等等一大堆的問題都沒來得及問呢。算了,既然不說就是不想說,問了也是白搭。趕緊從現在開始按照老人傳授的方法進行呼吸吧,我這還得鐵杵磨成針呢,別耽誤了時光,過幾年啥也沒練成那可丟人丟到姥姥家了。

庚二狗拎著餅乾和大白梨,按照老人傳授的方法呼吸,向著張二生家走去,修煉歸修煉,玩可不能耽誤。天大的事也耽誤不了孩子們的玩耍。

跟二生、李小玉、庚寶、庚紅玩了一陣子到了吃飯時間,戀戀不捨的分開並且約定了第二天的活動節目,眾人才散去。

到了晚上庚二狗躺在炕上,回想著白天的事,回想著查爺爺。我遇到了師父?我學武了?我算是他徒弟嗎?怎麼這一切跟做夢一樣呢。一邊想著,一邊開始了呼吸之法,很快的睡去。庚二的骨骼在肉眼看不見中慢慢的分裂,融合,一個一個的細胞發生著變化,內臟細胞也同時發生著微妙的變化。

兩年的時間轉瞬即逝,馬上要到八井子村去上三年級了。庚二狗已經修煉了二年的呼吸之術,現在無論是吃飯、睡覺、走路都自然而然與呼吸之術融為一體,就在昨天晚上庚二狗發現類似於查爺爺抓住手腕時的那種熱流又一次來臨,渾身骨頭和內臟都傳來一陣一陣的酥麻感覺,難過中又舒爽得很。好在持續時間不長,也就一個小時左右。庚二狗驚奇的發現自己的呼吸變得更加綿長,肌肉裡面力量明顯更加膨脹,恨不得抓一頭小牛犢子來摔一跤。左顧右盼看見院子旁邊的石滾子靜靜地躺在地上,那是個長度接近一米,直徑有四十厘米左右粗的石滾子,種完地之後用來把土壓實,估計有三百多斤,庚二狗見四下無人,悄悄走了過去,貓下了腰把兩隻手緊緊地抬著石滾子的一端,嘗試著把石滾子向上抬起。伴隨著一點點加力,石滾子緩緩離開了地面。庚二狗不禁詫異了一下,聽爸爸說這石滾子有三百多斤呢,要兩個成年人才能抬到車上。今天這是怎麼搞的,好像也不沉啊,想到這裡,庚二狗緩緩把石滾子重新放倒在地,這次只用右手向上抬起。略顯沉重的感覺,庚二狗稍微加了一點力量,石頭滾子緩緩被立直。庚二狗右手沒動,左手向石滾子另一端抓去,他想看看能不能抱起來這個石滾子。隨著庚二狗一咬牙,底端離開了地面,庚二狗興奮地抱起了石頭滾子。看起來我也不是一般人了,我的力氣可比庚寶、二生、李小玉大太多了,他們兩隻手抬一頭石滾子都紋絲不動。褲衩帶子累折了他們也抬不起來,而自己已經可以完全抱起來了。想到得意處庚二狗不禁笑了起來。這時候庚二狗想起來查爺爺說的話“一年之後你的身體變化會很明顯,爆發力,耐力會增長。並且邪氣侵染不進身體,不會生病。三年之後身體就會異於常人,很多人做不到的事情對於你來說屬於輕而易舉,身體達到金鐘罩鐵布衫的程度。五年之後會有一次突破的機會,如果成功接下來會有意想不到的可能。”,自己這是提前達到了三年之後的境界?想到此處庚二狗撿起一塊石頭向自己腦袋輕輕敲擊下去,咚的一下並沒有什麼感覺,庚二狗不怕了,這次是重重的敲了下去,隨著一聲響亮的“叭”,石塊砸在頭上彈了出去。庚二狗欣喜的發現,真是屁事沒有啊。激動之餘,在小倉房找出一個玻璃瓶子,掄圓了往自己的頭上砸去,“咔”的一聲脆響,玻璃碎渣飛濺,手裡只剩下一個瓶嘴和半個不規則的瓶子殘軀,而腦袋丁點事都沒有。庚二狗嘗試攥著手裡的玻璃輕輕戳了戳肚皮,除了有一點點觸覺,並不感覺疼痛,嘗試著加力,也不過是觸覺的增加而已,這可不是鬧著玩的,萬一扎漏氣了多少膠水也粘不上了。庚二狗已經用了最大的力,肚皮安然無恙,隨著一聲輕響,殘缺的玻璃瓶再次折斷,庚二狗滿意的把衣服撫弄撫弄,很自信的肯定自己這是已經達到了金鐘罩鐵布衫的程度,心裡高興極了。

今天開始正式上學了,在走路五公里之後孩子們終於來到了八井子村小學。學校的圍牆都是紅磚砌成的,佔地有四個十八條魚學校那麼大,操場上還矗立著高高的滑梯,籃球架,單雙槓,一排十幾間教室連在一起,教室的前面還有一排花池,開著茂密的花朵。在花池的前面還有一個鐵架子,吊著一根五十公分的鋼軌,上課下課的鐘聲就是用鐵錘敲擊鋼軌傳出的。

三年級一共有兩個班級,庚二狗和庚寶分在了三年一班,班主任叫王冬梅,是一個燙著波浪發的時髦女老師,總愛穿裙子,身上不知道擦了什麼,香香的很好聞。而李小玉和二生分在了三年二班,沒有跟大哥分在一個班級,這倆小子感覺失去了靠山,一點都沒有主心骨了。

結束了略帶一點恐懼和緊張的學習生活之後,圍繞著庚二狗,二生、李小玉、庚寶三個傢伙都湊了過來,七嘴八舌地訴說著今天發生的大事小情和一些所見所聞。孩子們一邊說著一邊往家裡的村子走著。“我們班有一個叫任德順的牛逼哄哄的,好像是八井子這幫孩子的頭。牛逼哄哄的,有點瞧不起我們十八條魚來上學的,還說他們這是中心學校,我們那是野雞學校。”李小玉忿忿不平的說,“不要理他,有什麼事情告老師,我不在你們身邊不要惹禍”庚二狗說道。“咱們班老師真香啊,那花裙子真好看”庚寶一邊羨慕的說著一邊滿眼小星星,好像老師長得漂亮他也跟著沾光了一樣,“那個叫於小香的女生今天拿她的橡皮借給了我,那塊橡皮帶香味呢”二生說道,“明天去供銷社我買幾塊泡泡糖,今天我看那個叫李靜的吹了好大的泡泡,咱們也得練練,快點學會了,不能被八井子人笑話了”庚二狗說道,小孩子們一路嘰嘰喳喳述說著各自的心事,夕陽西下染紅了漸去漸遠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