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蕭氏到底是真有恃無恐?還是以為在孤面前可以呼風喚雨?或者是把孤當傻子?
陸逅當即便將茶盞放下,微微笑道:
“皇后今日所言,倒是提醒孤了,大皇子也尚未婚配,自古倫理綱常,長幼有序,兄長尚未婚配,哪有胞弟先婚配的道理。”
蕭離恨看著陸逅莞爾一笑,雙手托起面前的茶盞,長袖拂面,瞬間變臉,嘴角微抽一下。
怎麼什麼事都有陸靈淵這個小雜種摻和,早知道當初就該......
“呵呵,陛下說的是,是妾身考慮不周了。”
“皇后作為母后,可有為大皇子的婚配有作考量?”
陸逅聲音一冷,音調下墜,質問道。
蕭離恨一時不知如何作答。
陸逅接著道:
“大皇子不是皇后親生,皇后更需多上點心,莫要叫旁人置喙一二。”
“哎呀陛下,陛下誤會妾身了,淵兒不久前才傳出雙目失明,朝野上下文武百官約莫著也不願就此將自家千金許配淵兒,妾身這不是想等著淵兒戍邊先取軍功,再為淵兒做打算嘛!”
蕭離恨隨口一言試圖搪塞陸逅。
“哦?”陸逅當即變了臉色,站起身來俯看著蕭離恨,輕鬆的接著說道:
“看來皇后對朝中之事,瞭如指掌?”
蕭離恨一聽此言,立馬面露惶恐,趕緊起身跪在地上:
“妾身失言!請陛下責罰!!”
陸逅上前幾步,微微客套的笑著將蕭離恨從地上扶起來道:
“孤只是和皇后開個玩笑!皇后何罪之有??”
蕭離恨撥了撥自已驚慌之下散亂的幾縷頭髮,在陸逅的攙扶下起身道:
“謝陛下!”
“蕭氏一族世代忠良,為國盡忠,孤聽聞相國家中恰有淑女,待字閨中,許與淵兒,皇后覺得可配?”
陸逅挽著蕭離恨的手,語氣宛轉悠揚的問道。
蕭離恨一聽,臉色便藏不住的難看起來。
“這......”
陸逅滿含笑意看著蕭離恨眉頭微微皺起道:
“莫非皇后覺得孤的眼光不行?”
“臣妾不敢!”
蕭離恨正要行禮,陸逅一把攔住笑道:
“哎誒!孤只是說笑,既然皇后也覺得好,那這門親事就全權交給皇后去操辦了,正好皇后也許久未曾拜會蕭相國,孤特許你明日出宮,安兒的婚事等淵兒大婚之後,在另做打算。”
說罷,陸逅朝對面煮茶的侍女擺了擺手吩咐道:
“罷了,今日孤乏了,不必再烹煮。”
又轉頭撫摸著蕭離恨的手笑道:
“孤先回去了,皇后再賞會兒花吧!”
說完,便鬆開手,拂袖而去。
“起駕!”
曹公公高喊道。
周圍的侍衛紛紛從四周羅列過來,隨著一頂金色華蓋緩緩離去,侍衛們的身影淹沒在花簇中。
亭臺之中,獨留蕭離恨默默愣在原地,嘴角微微上揚,邪魅一笑。
欲佔兵權三分,未曾想竟被反將一軍。
陛下啊!陛下,咱們走著瞧吧!
【皇宮*承天殿】
陸逅剛回到承天殿,換上一身輕便的素衣,對著曹公公吩咐道:
“曹公公。”
“老奴在。”
“命禮部今日替朕草擬一份聖旨,賜婚蕭相國之女與大皇子。”
曹公公臉上浮現出一抹疑惑的神色,不確定的試探道:
“陛下?方才不是才與皇后娘娘.....”
陸逅隨即放下手中的奏摺,緩緩抬頭瞥向曹公公。
曹公公立馬神色驚恐,跪地掌摑道:
“奴才多嘴!老奴該死!!”
一連打了十幾個耳光,陸逅才緩緩道:
“好了!”
“謝陛下!!”
紅腫著臉的曹公公才緩緩從地上爬起來。
“蕭相國可不會輕易把他那嬌貴的相國府千金許配給孤的瞎眼皇子,下去吧!”
陸逅繼續翻閱奏摺,喃喃道。
此話像是自言自語,又像是在與曹公公傾訴。
“老奴遵命!”
曹公公一臉委屈道,隨即正準備退出去,又被叫住。
“曹公公。”
“陛下!老奴在!”
“你也是宮裡的老人了,什麼話該聽什麼話不該聽,應當自已有分寸!”
陸逅悠悠的說道。
“陛下教訓得是!老奴知曉了!”
“行了,退下吧!”
“是!”
說完,曹公公才緩緩退至殿外。
曹公公捂著火辣辣疼痛的臉迎吹來的涼風,只感覺此刻場景似曾相識。
低著頭在心中喃喃自語道:咱這位陛下倒是個愛說笑的主。
次日清晨,宮中的鐘聲悠揚,蕭離恨的奉旨出宮之行便開始了。
一輛華貴的馬車緩緩駛出宮門,它由八匹雪白的駿馬牽引,馬匹們頭戴金飾,身披綵帶,步伐穩健而有力的行駛在官道上,無一不彰顯著皇家的氣派。
臨安街上此時尚且空曠,但亦有不少百姓被這雍容華貴的一幕引得駐足觀望。
只見一輛紅木打造的馬車,雕刻著龍鳳呈祥的圖案,車頂覆蓋著深藍色的天鵝絨,上面繡著金色的雲紋,在晨光之下熠熠生輝。
微風輕輕拂過馬車上的窗簾,隱隱約約可以窺見蕭離恨端坐的側影。
車廂內還擺放著小巧的香爐,散發出淡淡的香氣。
馬車的四個角落懸掛著金色的風鈴,隨著馬車的行進,風鈴輕輕搖曳,發出悅耳的鈴聲,更是引得家戶中的百姓探出頭來。
馬車前後,是身著兵甲的侍衛,他們手持長矛,威武莊嚴,護送馬車一直駛至相國府。
【河陽村*河神廟】
侍衛南風身上揹著陸靈淵與其餘兩個侍衛一路奔波,終於行至河神廟小山下。
前方正有一對人馬,手持火把,駐足等待。
靜謐的夜風隔老遠便吹來一陣馬糞的味道,這群侍衛已經在此等待許久。
偶爾也聽得幾聲馬兒閒趣的嘶聲。
南風已然滿頭大汗,只見曙光便在前方,大口喘著氣,加速奔去。
“是南風統領!”
“還有王爺!”
“終於來了!!”
死寂的侍衛隊伍瞬間鮮活了起來。
南風跑近,駐足喘著氣。
“放本王下來吧。”
陸靈淵緩緩道。
隨即南風將他穩穩的放在地上。
一群侍衛中,走出一個人稟報道:
“稟告王爺!河神廟上已全部清理乾淨。”
“知道了。”
一切都在陸靈淵的預料之中。
緊接著陸靈淵又開口問道:
“此次死傷多少人馬?”
旁邊的南風低頭難過道:
“共死七人,傷十人。敵在暗,我在明,還請王爺速速趕往流漠,以免夜長夢多!”
“傳本王的命令,傷者留在近處縣衙養傷,厚葬死者,其餘人的隨本王奔赴流漠。”
“屬下遵命!!”
一群侍衛高舉火把,紛紛行禮跪下高亢的喊道。
陸靈淵縱身上馬,身姿挺拔如松,長髮飛揚,手握韁繩,嘴角片刻猶豫後,又開口問道:
“爾等可曾看見兩女一男,其中一女子約莫及笄,從河陽村的方向而來?”
“回王爺,未曾。”
(•_•)?未曾?陸靈淵瞬間滿臉疑惑,躊躇不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