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就這麼放棄了?”
他原以為審閱會很堅定,沒有想到他終究還是被家人打敗了。
審閱苦澀一笑:“還能怎麼樣呢,你也看到了,為了這份感情,我母親受傷了,我不想再有人為這件事受傷.”
“你真的以為你母親的那一刀是米洛捅的嗎?她是被你媽逼得.”
那天劉澈看到審媽找米洛,兩個說著說著,審媽從包裡拿出來一樣東西,之後就發生了捅傷事件。
劉澈斷定,那把刀是審媽拿出來的,只是在這方面沒有求證而已。
“我不知道你媽到底給米洛說了什麼,但是那把道士你媽媽拿出來的,我想你媽屬於自傷。
你不分青紅皂白就和別人結婚,對得起你們的愛情嗎?”
劉澈說的很激憤,他為米洛感到不值。
“我知道.”
審閱淡淡地說,“我知道一切的一切,我也知道我媽是自己捅傷了自己。
就因為我知道所以我才必須離開米洛.”
劉澈詫異地望著審閱,一臉的不解。
“米洛是個好女孩,我愛她,她也愛我。
我知道你也愛她,甚至比我還在乎她的感受。
你看到了,沒有我,米洛並不一定就會活得不好。
而我媽只有我一個兒子,除了我,沒有人會真心對她好.”
審閱停頓了一下,繼而難掩情緒:“她為了阻止我們,不惜以傷害自己,你想過嗎?在這場戰役裡,最疼的不是米洛,也不是我,是我媽!”
審閱說著情不自禁流下眼淚。
“她曾經為了我,失去了一個腎,這一次又為了我暈倒在手術上。
也許她做的有些過激,但是她只是不想失去兒子。
我相信米洛會理解我的一片苦心。
你也許會不齒我的懦弱,但是你更應該明白,忠孝不能兩全。
米洛失去我,還會有你,有比我們更好的人,我母親要是失去了我,她就什麼都沒有了.”
劉澈聽完後一陣沉默。
有一種愛叫做放手,有種情叫著捨己。
夜色深深淺淺透穿天空。
海邊閃起的燈光影影綽綽映入夜色中的人眼中,海岸上走著落寞失意的米洛。
海風吹來,吹亂了她的秀髮,更吹亂了她的思念。
就在今天,審閱結婚了,和一個不愛的女人結婚了。
也許不久後,他會愛上娶的妻子,像從前愛她一樣。
他會早上拉她起床晨跑;他會帶著她去遊樂園,玩突然失蹤;他會在晚上給她揉腳;他也會在半夜幫她蓋被子。
他會的!只是那些都成為了別人的生活,自己的夢。
感覺到身後有人跟著,米洛停下來,回頭望見赤腳走著的劉澈,莞爾一笑。
“你是不是擔心我想不開?”
劉澈搖搖頭,“不,你不是那麼軟弱的女孩子!”
米洛苦澀一笑:“其實人有時候假裝堅強的話,是真的能夠堅強起來的。
只是這種堅強可能要比很多人費力,甚至一不留神就傷到了自己.”
劉澈真的很敬佩米洛的堅強,愛而不得,很多人選擇的是瘋狂,而她選擇的是承受並且接納。
米洛微微眯眼笑起來:“不要用那種讚賞的眼神看我,我不需要.”
“米洛,要走出一段感情,需要多久?”
“不知道,可能幾個月,也可能一年,也可能一輩子.”
一輩子沒有多少時間可以去真的愛一個人,愛一個讓別人滿意的人。
“劉澈,你愛過人嗎?”
米洛問他。
劉澈笑了笑:“愛過,在最好的年紀愛上了最好的她.”
米洛拉著他坐下來,“跟我說說唄.”
她最喜歡聽故事。
劉澈微微蹙眉,繼而噗嗤笑起來,有些不好意思。
“怎麼說呢,這件事其實不太好說,那一年我剛剛也就二十四,大二,那時候,很窮。
她叫孟夏,十九歲,是我的學妹,很青春也很陽光,最重要的是很美。
當然,美的女人從骨子裡都會透出一種冷,這是一種自信的力量,這力量讓很多追求她的人望而止步,自然這力量也讓她開罪了很多人。
孟夏的家庭屬於中產階級。
爸媽都是教師,只有她一個嬌閨女,自然是視為珍寶.”
“和我同宿舍的一個有錢的公子哥狂追孟夏,每天都送花,不厭其煩。
後來,孟夏實在不堪其擾,就找到我,讓我假裝她的男朋友.”
“可能心裡就是有那麼一種打抱不平的心態吧,我答應了孟夏,從此我們成了學校裡公認的一對.”
“我大三的那年,孟夏的爸媽工作調動,而後她要離開這裡去別的地方讀書,走的時候約我去吃了頓飯.”
“吃飯的時候,她問我一個問題:就是喜歡不喜歡她.”
劉澈說道這裡,眸光裡有遺憾閃過,眺望著遠處的燈火。
米洛也不打斷他,靜靜的聆聽他的故事。
“當時我可能覺得她要離開了,與其說出來那些還不如不說,於是我就說,咱們是最好的朋友,你走了,我的任務也算完成了.”
“等她離開後給我郵箱裡發了一封信,信上說,其實如果我說了我愛她,她會義無反顧的留下來陪著我.”
說完,是長時間的沉默。
一份愛情就在劉澈的遲疑不決下斷裂了。
“你後悔嗎?”
米洛偏頭望著夜色下,被海風吹亂頭髮的劉澈。
劉澈思忖良久,淡淡說道:“有那麼一段時間很恨自己,後來慢慢的就淡忘了。
時間真是可怕的東西,再深沉的記憶,都可能被吹散,然後再也找不到它的痕跡.”
米洛遙望著星空,點點頭說:“是的,時間可以療傷,可以治癒一切,可以讓一切都成為一個人人生上的一份記憶.”
無錯書吧“謝謝你劉澈,我已經好多了.”
劉澈轉頭望著她:“不用謝,你本身就很強大。
對了,我過兩天可能要出國了,爸媽催著讓我過去陪她們,那天和審閱聊過天之後,我覺得我是應該多多陪陪她們的。
有些東西真的不能等,只怕等到你想去做的時候,來不及.”
米洛點頭,抬手拍了拍劉澈的肩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