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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怪異,再次離開

推開宋家的大門,方傾語有些疑惑的看著眼前這一幕,怎麼看都覺得有些怪異,這是什麼情況?她的乾爸乾媽在和一個和尚聊天?而且看起來對那個看起來四五十多歲的老和尚挺尊敬的。

“從雲!”

乾媽眼睛好看到了剛回來的她,熱情的走過來一手抓住她的手,叫了一聲她在宋家的名字。

怎麼這麼怪異呢?奇怪至極?她可是非常清晰的記得,乾爸當初堅持要把她留在宋家的時候,乾媽和幹奶奶以及宋家姑姑嬸嬸是反應最為激烈的,甚至是不惜以絕食相逼,雖然後來妥協了,但是即使這樣對她可沒有好臉色的,怪異!真怪異!“大師,這就是我跟你說的那個孩子,不知道為什麼四歲了不會說話,你給她看看能不能治好”宋遠方表情十分真誠的對那個老和尚說道。

再看另一邊聽到他的話的乾媽,一張臉臭臭的,很顯然乾爸和乾媽的想法不一致。

她在打量那個突然出現的老和尚的時候,那個老和尚也聞言看了她一眼,只是一眼就讓那個老和尚眼神中露出震驚的神色,不過片刻就恢復正常,閉口不言。

方傾語皺了皺眉頭,乾爸乾媽沒有注意到她可注意到了,對那個老和尚的怪異反應有些疑惑不解,貌似也不需要那樣的驚訝吧,不會是對自己有企圖吧!事實上,她真相了。

宋遠方看到那個老和尚不說話的反應,心裡有些著急,而她的乾媽則是面露喜色,說:“大師,你看我家有這麼多口人要吃飯,今年收成又不好,實在是養不起她了,大師有慈悲之心就把她一起帶走吧.”

“你個頭髮長見識短的壞婆娘,說的這是什麼話,我當初決定了要養她,現在就不會放棄她的”宋遠方顯然不知道乾媽會這麼說,立刻大聲的反駁著,眼睛還狠狠的瞪了乾媽一眼,一點不像一年前那個看起來老實巴交的農民。

“宋遠方,你要養她苦自己的兒子,我是絕對不會同意的,她不過是你從路邊撿來的,你怎麼可以為了個不相干的,這麼對我們娘幾個,兒子們都是你的親骨肉啊”乾媽指著她,指控著乾爸這一年對她的好,疏忽了他的幾個兒子。

方傾語冷眼旁觀,從乾媽的話裡看出來,她是真的逼急了,才會一反常態對乾爸大吼大叫,仔細想想,今年連月大旱,百姓近乎顆粒無收,乾爸要養自己一家六口,每月還要給幹爺爺幹奶奶贍養費,負擔很重,在加上她的話,一家人能不能活還是個問題呢!“從雲,你別聽你乾媽瞎講,回房間裡去”宋遠方面子上有些掛不住,對那個和尚陪著笑臉,對她柔聲的說。

她也不想管這些雞毛蒜皮的事,既然乾爸都叫自己回房間了,那她還呆在哪裡幹什麼,轉身抬腳剛走出去一步,就聽見一道渾厚有力的聲音。

“你願不願意當老衲的入室弟子?”

方傾語怔了一下,回頭看了一眼那個莫名其妙的老和尚,不語,老和尚是真人不露相,一說話就語出驚人。

宋遠方也被老和尚的話震的失去了反應,而他的媳婦卻是一臉的驚喜。

“別裝了,我知道你會說話,只是不想開口罷了”那個和尚話語犀利,直接指出她會說話的問題。

方傾語很是詫異,她記得這一年自己可是一句話也沒說過的,這個和尚是怎麼知道的。

“你不用想老衲我是怎麼知道的”和尚再說一句把她震的回不過神來。

“從雲,你真的會說話?大師的醫術高明應該不會有錯,從雲,怎麼回事?”

宋遠方有些震驚他的乾女兒這一年都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會說話自己竟然不知道,還一直被自己當作不會說話的人。

“你這個丫頭片子,居然騙我們”乾媽知道了她會說話的事,立馬就開始破口大罵。

兩個人兩種反應,不同的態度,方傾語動了動嘴唇,和一年前一樣並沒有為自己辯解什麼,看著那個老和尚沉默不語。

“老衲,看你與老衲有師徒之緣,不知道小姑娘願不願意做老衲的俗家弟子?”

那個老和尚彷彿是感覺到她的視線,笑眯眯的看著她,就像獵人看到了自己的獵物一樣。

方傾語覺得自己有些滲得慌,不自覺的往後退了兩步,“老……和……尚,我,是,女,的,”也許是一年沒有說過話,聲帶有些不適應,她很艱難的,斷斷續續的才說出那麼一句話來,對老和尚的態度很冷淡,完全沒有她乾爸乾媽的尊敬意思。

“俗家弟子而已,又不是要你出家,再說出家人不能拘泥陳規,你進和尚廟一定是可行的”老和尚厚著臉皮,依然是笑眯眯的看著她,說的話越來越像商場小販在賣東西,自賣自誇。

她一頭的黑線,眼睛看向其他地方,乾爸乾媽自己被她說話給震驚的說不出話來了,她淡定的吐出兩個字,“好,處?”

“老衲可以教你學醫,藏經閣裡的書可以任你看”和尚淡定的丟擲兩個對任何人來說都是個巨大的誘惑。

“壞,處”她貌似不太感興趣繼續吐出兩個字,像是耍人似的,但是認真神態又不是像在耍人。

“呆在寺院,吃齋唸佛”和尚老實的回答著,沒有半點隱瞞。

方傾語沒有再問他了,只是自己一個人陷入天人交戰當中,沒有去回應他,那個壞處對她這個不愛吃肉的人來說,都不是困難。

老和尚懶的看她一邊在糾結著,一邊又在思考利弊,走到她的身邊,在她的耳邊用只有他們兩個才聽得到的聲音,對她說:“如果你現在拒絕了,我想再過幾年你就該被找回本家了,這個你不用懷疑.”

威脅!赤果果的威脅!這是在明目張膽的威脅她!不得不說,這個和尚的威脅她很受用,她被威脅到了,不過這樣的威脅她很不爽,極度的不爽。

但是,老和尚又是怎麼知道的,自己不想回方家?難道還有特異功能不成?“我,同,意,”這次不是因為久未說話的緣故,這次是咬牙切齒,一字一句艱難的吐出,好像要吃了老和尚一樣。

“去收拾一下,我們馬上就走”老和尚見她鬆口同意,自己也跟著鬆了口氣,不過夜長夢多,還是早點離開,對身邊的她說。

她站在原地一動不動,扯了扯嘴角,搖頭說:“沒什麼,可收拾的.”

她來宋家的時候就自己一個人,現在要走當然也只是自己一個人,她沒有權利帶走任何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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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也不需要告別嗎?”

老和尚看了看宋家夫婦問道。

方傾語走到宋遠方的面前,說:“對不起,讓乾爸你擔心了,我只是不想說話.”

宋遠方一隻手搭在她的肩頭,輕輕的拍了拍她,露出強撐著的笑容說:“傻孩子,沒事就好,以後常回來,上林村永遠都是你的家.”

“乾爸,麻煩替我跟哥哥們道歉,我要離開了,沒辦法和他們說再見了,乾媽再見”說完,方傾語頭也不回的跟著老和尚走出宋家,前世二十九年的過往造就了她成為一個冷情的人,呆在宋家一年她也只當他們是熟人罷了,想要離開,她可以毫不遲疑的轉身就走。

“走吧”宋遠方看著她走出自己的視線,嘆道:“早知道你不屬於這裡,沒想到這麼快就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