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還不足兩個時辰,兩人回到原處與眾人匯合。
萬雪生上來就問:“沈飛,你是叫沈飛嗎?”
表情冷肅的青年怔了怔,回了一個單音:“啊?”
萬雪生一看他這呆呆的模樣,心頭嘀咕這人估計也不會騙人,轉頭瞪了一眼燕涼,氣呼呼得坐在一邊,不理人了。
眾人一臉懵圈,視線在兩人身上來回轉了幾轉。
端木淚柔聲問燕涼:“萬公子是怎麼了?是沒有找到混元靈蝶鹿嗎?”
燕涼笑了笑,“是我惹到她了。”
端木淚的眸光移到萬雪生的身上,抿了抿唇,沒再說什麼。
燕涼想了想,問道:“你們還有必須需要拿到的天材地寶嗎?”
幾人搖頭,紛紛回答:“沒有。”
燕涼又道:“我們方才遇到了一個玄脈境的魔修。”
“什麼?”
所有人驚愕極了,面面相覷。
一個玄脈境的強者,完全可以滅了他們。
燕涼淡聲說道:“既然都沒有必須得到的東西,剩下的時間我們需要全力修煉,以便應付秘境外的突發情況。”
“好。”
“嗯。”
燕涼轉頭對還在氣鼓鼓的小姑娘說道:“雪生,你用楓葉尋一處靈氣濃郁的地方,我們去那裡修煉。”
這是他第一次喚她的名字,萬雪生愣了一下,憋在胸口的氣霎時沒了蹤跡。
她眨了眨眼睛,輕輕哦了一聲,“其實我方才看到一處靈氣充沛的地方。”
她這麼一說,燕涼立刻想到了混元靈蝶鹿的地盤,“行,帶路吧。”
“真的要去?”萬雪生是擔心夜北宸他們會去而復返。
燕涼知道她擔心的是什麼,“沒事,可以去。”
他煉化了混元靈蝶鹿的內丹後,靈脈雖然並沒有明顯的好轉,但是他身體的強韌再度增強。
如果夜北宸真的來了,完全可以再給他一劍。
幾人隨著萬雪生來到一處猶如仙境的地方,這裡有一個不小的靈池溫泉,靈氣的濃郁讓所人的欣喜若狂。
在這裡修行一個時辰,能抵上在秘境外界一個月,如此,再加上這幾日得到的一些靈植輔助,說不定可以突破現在的境界層次。
這麼好的修煉環境,幾人立刻安排了輪流看守護法的人,進入了有序的修煉中。
一日後,燕涼體內的混元靈蝶鹿靈丹徹底煉化,他感受著身體的力量,忍不住有些興奮。
主動提出接下來的時間,都由他自己為眾人護法就行。
本該輪到護法的端木淚,聞言有些為難。
萬雪生雖然也不是很清楚,但是她相信燕涼不是魯莽之人,“那交給你了。”
然後她繼續修煉,端木淚見狀沒有堅持,而是暗暗決定等出了秘境,如果端木家還好好的,就儘可能地送一些好東西給他。
燕涼並不知道端木淚的想法,他在為眾人護法的時間裡並沒有閒著。
肉身的打熬不光需要靈氣的滋潤,還需要配合體術的千錘百煉。
燕涼所練的體術是他曾經在一個奇怪的秘境中得到的一本無名體術,沒有了書封,至今他都不知道這本書的名字。
他能感覺到此術的不凡,便研究過一段時間,本想著能與劍術融匯在一起,雖然後來失敗了,卻記得特別清楚。
當他決定修煉體術之時,腦海中立刻浮現出了這本體術的一些細節,試了一次之後,燕涼欣喜的發現,周身泛熱,通體舒暢。
之後,便開始不間斷的體術修行,十幾日下來,效果甚微,但是燕涼卻有一種直覺,只要堅持下去一定會有意外的收穫。
而今日他真的有了收穫。
吸收了混元靈蝶鹿的靈丹後,他的身體似乎達到一個盈滿的狀態,就好像曾經的他是一個空杯,煉化了一次靈植後,杯子得到了三分之一的填充,而混元靈蝶鹿的靈丹,終於把杯子填滿了。
他孱弱的靈脈不過是杯中的一條紋路罷了,當整個杯子徹底被靈氣填滿時,靈脈都變得微不足道了。
骨骼,血肉,七經八脈……
身體的每一個角落都是靈氣的居住所。
這套無名體術,讓他把自己修煉成了一條人形靈脈,達到了無名體術的第一重:化靈。
不過,化靈初期的靈氣多半自主滋潤肉身,能給他呼叫的並不多,好在有強韌的肉身在,再加上不多的靈氣足夠應付眼下的情況了。
化靈也有階段之分,修習體術百遍是為小成,千遍是為登堂,萬遍是為大成,十萬遍才為圓滿,百萬遍方可進入第二重:識靈。
燕涼晃了晃手中的劍,心生豪氣萬丈,此時此刻很想找個高手試上一劍。
突地又想到這本體術後面的殘缺,不禁惋惜。
他丟了片靈植的葉子在嘴裡:喃喃道:“得之吾幸,失之吾命……”
忽然,周圍的靈氣波動了一下,隨後頻率加大。
眾人驚醒。
燕涼快速說道:“是秘境在自主排除外來者,待會回到外界,不要遲疑,用自己最強招式最快的速度迅速離開,不可回頭。”
他在說這話的時候,就看著萬雪生。
這小丫頭的天賦不錯,性子卻有些野,還真怕她不肯走。
然而,萬雪生點了點頭,意外的沒有反對。
燕涼心有詫異,一道光束落在幾人的身上,視線一恍,他就看到空曠的校場上,只有三個人。
南宮家主和兩個青年。
南宮家主提著一壺酒,自斟自飲。
一個身著紫袍的青年,坐在南宮家主對面,也提著一壺酒。
另一個青年身穿湛藍色衣衫,手握長劍,目視南宮家主,立於桌案之旁。
三人完全無視了四處竄逃的萬雪生幾人。
燕涼其實是打著殿後的主意,想拿南宮家族的人試上一劍。
可現在他有一種有勁沒處釋放的憋屈感,瞬間理解了萬雪生的心情。
紫袍青年晃了晃手中的酒壺,轉頭看過來,笑得眉眼彎彎,漫不經心的調子裡滿是調侃:“呦!謝公子?”
燕涼:“……”
是誰把這小子放進來的?
這紫袍青年正是下山尋‘男媳婦’的謝乘舟。
當然現在的他只是覺得燕涼很特別,心思太重的人,總是很難敞開心扉。
可當這樣的人決定對一個人敞開心扉之後,另一人再想跑可就難如登天了。
手持長劍的思無慾聞言看過來,打量他片刻,衝他微微笑了一下,再次把目光轉向南宮家主,一臉肅然。
好像在看守一個囚犯。
燕涼皺眉,這什麼情況?
還不待他想明白,就聽一個困惑地聲音說道:“爹,這是、怎麼了?”
南宮朔大為不解,為何會有一人用劍指著他的父親?
他料想好出了秘境之後,要把秘境中的漏網之魚一網打盡,可是眼前的情況著實把他驚得不輕。
南宮家主抬頭看過來,並沒有劍下囚的神態,他扯出一個陰惻惻的笑:“夜公子,還得勞煩你出手幫我南宮家族度此難關了。”
燕涼眸光一沉,長劍霎時出現在他的手中,身影一晃便到了幾步之遙的黑衣青年身前。
夜北宸以劍抵擋,掀起冷笑,“哼!反應挺快,可惜你被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