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是莊嚴?!”
高漸離在莊嚴出來後,先是上下掃了一眼,隨後語氣淡漠的問。
話語中隱約藏著一股殺氣。
莊嚴掃了面板,發現屬性竟然開始不斷掉落!
他心中一驚,退後幾步,裝作驚恐的樣子大聲先發制人道:“高統領為何攻擊弟子?!”
此話一出,察覺到幾人朝這邊看來,高漸離收了功法,看莊嚴的眼神中帶著一絲鄙夷。
這等膽小之人,雪女怎會看上?
但剛才雪女將莊嚴送過來的時候,他可是看的一清二楚!
以大欺小,非他所為。
只是難免忍不住心中的鬱悶,想給此人一個教訓。
見高漸離收了技能,莊嚴心裡對這貨評價直接下了一個層次。
女人都快跟人跑了,還奉行君子之風?
誒...等等。
莊嚴突然覺得不對,他怎麼有種曹賊的既視感?
不會吧...
他仔細回憶一番,他與雪女,除了剛開始英雄救美是故意的之外,其他時候都是順其自然的吧?
想到這,他才鬆口氣。
雖說人人都想做曹賊,但莊嚴不是。
他只是想被動的做曹賊,這樣心裡才可以通暢無礙!
不過這不代表他不追究這狗日的下陰招這件事!
心裡斷定對方不會在墨家動手,莊嚴裝出像是寒了心一般的表情悲痛發問!
“弟子為救天明,闖入禁地,身受重傷,拼死追上大家,卻不知此中何事招惹了統領?!”
高漸離聽聞,臉色尷尬,心裡有火,但又不知如何反駁。
莊嚴做錯了什麼?
只是跟雪女走的近了些。
況且他對雪女與莊嚴的關係只是猜測罷了!
要說起來,莊嚴救了他大哥荊軻的孩子,還是他的恩人!
但看著莊嚴身上的弟子服飾,作為統領高漸離還是咽不下這口氣,冷著臉盯著他。
“你是哪個統領旗下的弟子,竟敢如此上下不分?!”
男女之事本就說不清,高漸離另闢蹊徑,從身份出發!
你一個普通弟子憑什麼敢如此跟一個統領說話?!
卻不料莊嚴聽到這話,心中一喜。
這腦殘果然上當。
莊嚴環視周圍墨家弟子,裝出一副怒其不爭又委屈的樣子悲愴反問:
“敢問統領!!”
“墨家創立之初,兼愛尚賢作何解釋?!”
“是統領職位重要,還是墨家延續千年的思想重要?!”
“...”
聽到這話,周圍弟子突然耳朵豎起!
是了!
兼愛,無論何人,墨家一視同仁!
尚賢,民雖下賤,也不可已薄待。
莊嚴不反駁,只是掏出墨家祖師爺說的話來反問。
此舉倒是博得了很多墨家弟子的好感。
一個人在家庭中,在社會中,在國家中,或者說在任何一個組織內!
所需要的只是認同!
你墨家嘴上喊著兼愛,尚賢,如今卻因為一個弟子反問統領,就以上壓下?
這對嗎?!
不對。
更何況,高漸離不過是中途加入墨家的人!
不懂機關術,不懂墨家思想,只是憑藉當年一同佔據反秦戰線,實力高,被墨家奉為統領罷了。
很多墨家弟子嘴上尊重,心裡是不服氣的!
此話一出,甚至有幾個平日裡就對高漸離的高姿態不感冒的弟子,看熱鬧不嫌事大喊出一聲:“好!”
“我們支援你!”
“墨家不是一個人的墨家!”
“誰敢以上欺下,讓鉅子處置他!”
“...”
周圍聚集的墨家弟子越來越多,能來到桑海附近據點的,都是墨家的精銳。
等級大多都在四十級,甚至五十級徘徊。
雖說高漸離實力高出他們一層,但這麼多人,他肯定無法忽略。
更重要的是,他不知道該如何反駁莊嚴!
真是牙尖嘴利!
這時,還是鉅子見外面吵鬧,走了出來。
冷著臉色看向眾人,聲音低沉卻能令全場聽見。
“都生怕秦軍找不到這裡是吧?”
“吵吵鬧鬧像什麼樣子?!”
“都沒事幹了?!”
“...”
經過鉅子提醒,眾人才突然作鳥獸狀各自散開。
只是臨走前,一直喊著讓鉅子一定給這位兄弟一個交代!
這讓鉅子無言以對,轉過身,看看莊嚴,再看看了高漸離。
末了,他沒好氣道:“跟我過來!”
莊嚴在鉅子出來之後,就不再開口。
作為領導,當然要給予明面上的公平。
但作為人,是有親疏之分的。
他要再鬧,這鉅子估計就得親手幹他了。
一路跟著鉅子來到一處居所,等他兩人坐下,鉅子才轉身盯著高漸離問:“你今日怎麼回事?”
鉅子心情不喜。
被迫逃命,身為一個統領,跟一個弟子較勁,這小高還是如當年一樣那般沒有長進!
高漸離聽聞,臉色變換,最終還是沒說出具體原因,只是低聲道:“此事只是意外,以後斷然不會再犯。”
對鉅子他很尊敬,因為對方曾經救過他,以及雪女。
當然,他也不可能直接說,我懷疑他綠了我,所以我找上門?
這等奇恥大辱,擱誰也不能冷靜處事。
見小高服軟,鉅子又看向莊嚴,語氣溫和又帶著一絲慚愧道:“今日你所說之話,也算是提醒了我,我還要向你學習。”
鉅子雖看不起儒家,但其中儒家孔夫子所言,倒是很符合今日之事。
三人行,必有我師。
說實話,身為墨家鉅子,他一直沒把祖師思想當一回事。
或者說下意識迴避。
在上任鉅子死後,他繼任墨家鉅子,一直只是將墨家當成反秦的工具。
直到近些日子,才明悟了幾分。
自已似乎錯了。
無論是反秦的著急,還是上任鉅子臨死前的交代,以及今日莊嚴所說祖師的信念。
兼愛,尚賢。
他做到了嗎?
沒有。
鉅子突然警醒,莫非他平日裡吩咐那些墨家弟子,都是表面尊敬,心裡卻對他有很多意見?
畢竟你一個墨家領導人,對墨家的口號,一副熟視無睹的樣子。
那你憑什麼要求我們做到那樣?
兼愛,尚賢你們都沒做到,我們憑什麼敬重你們?
今日之事,在鉅子看來,應當是長久的怨氣積累。
想到這,再看墨家在自已帶領下走到如今這地步。
燕丹突然有些失落。
倒是莊嚴有些意外這燕丹能說出這話,倒是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帶著一絲欣賞,莊嚴故作惶恐的樣子說:“鉅子平日忙於大事,是弟子亂言了...”
高漸離就這麼在旁邊看著莊嚴拍馬屁,臉色又黑了幾分。
這小子,嘴皮子真是利索!
鉅子聽到這話,並不欣喜,反而帶著一絲自諷道:“什麼大事,不過是與你等一樣的事罷了。”
他當太子時,燕國沒了。
他當丈夫時,老婆沒了。
他當鉅子時,墨家沒了。
這些年,他都做了些什麼啊?
仔細想想,鉅子突然陷入往事無法自拔...
想到兩人還在這裡,他直接揮揮手示意兩人離開,隨後獨自坐在內室,暗自垂思。
...
而出門的兩人對視一眼,臉色瞬間變換。
高漸離覺得莊嚴這弟子很不簡單,不僅與雪女有所糾葛,剛才看其發言,他有種熟悉的反感!
那種感覺像是他在燕國當樂師時,遇見的那些燕國朝堂中人。
虛偽,詭辯,令人厭惡!
冷哼一聲,高漸離揮袖離去。
鉅子出面,他肯定要給個面子,但之後他肯定不會就此罷休!
莊嚴則是看著高漸離的背影,不甚在意。
弱肉強食,不僅是實力,還有智慧。
要不然老虎等猛獸,也不會被人類關進動物園。
高漸離對他來講,也是如此。
太專注禮,在墨家,對方是不會出手的。
無錯書吧也就是在外,他需小心。
但在外有木遁,打不過,他還能跑不是?
一路邊想邊唸叨,莊嚴回到了自已的房間。
只不過當莊嚴推開門,當看到裡面的人影時,他身體一滯。
隨即快速關門,轉身盯著她。